年紀輕輕的劍修,內力竟如此渾厚,只怕是趙月曉都不是他的對手。
顧卿爵抽出流光劍,劍指易幹:“她千不該萬不該,派人來帝都殺我妻!”
“你這是空口無憑!”
易乾道:“她當時已經是魁星宗二少夫人,沒必要……”
“易宗主,你還是聽聽人證怎麼說,再來替她喊冤吧!”
什麼?
人證?
“魁星宗的朱泗,曾經是易沫的裙下之臣,被易沫威脅,來帝都意圖殺害我妻。介於當時他是受易沫威脅,並沒有殺他,朱泗如今還在魁星宗。哪位可以跑一趟魁星宗?”
易幹身形晃了晃。
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他一直以爲兩人就只有靈寶閣前的那段恩怨,是蘇亦欣一直仗着身份不肯與之和解。
他是真的從沒有想過,易沫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了這麼多錯事。
唐遒粟站出來:“如此,就我去吧!”
星月門離魁星宗不算近,但唐遒粟如今是化神後期的修爲,去一趟魁星宗,不過是半個時辰的事。
不遠處,蘇亦欣還在與趙月曉對戰。
其他人已經沒有剛開始兩人闖山時的緊張,如果顧卿爵剛纔所說都是真的,那易沫的確該死。
就這樣,蘇亦欣和趙月曉一直打到唐遒粟將朱泗帶來,還在打。
半空中,蘇亦欣對趙月曉道:“還打嗎?”
趙月曉不語。
臉色卻十分難看。
自己是彌月宗的四長老,如今七十八的年歲,卻還不能收拾一個三十出頭的丫頭片子。
不僅如此,再打下去,恐怕被扔下去的是她。
那可是奇恥大辱。
最後還是不甘心的拂了拂衣袖:“罷了!”
兩人飛躍而下。
朱泗見到蘇亦欣,本能的害怕。
自個身體裡還有他中的傀儡術呢,能不怕麼!
不過他也得感謝這個傀儡術,在雲山秘境歷練的時候,救了他幾次性命。
見到蘇亦欣,他頓時明白過來,唐遒粟讓他來一趟星月門是幹什麼!
肯定是爲了當年殺她的事。
不得不說,蘇姑娘有先見之明,沒有殺他。
不然這時候還真解釋不清楚。
朱泗痛痛快快將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更爲有趣的是,他竟然還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張當年留下來的錄音符。
用靈力將錄音符打開,裡面赫然是易沫的聲音。
內容嘛,嘖嘖嘖。
後代的小視頻都沒有這個勁爆。
蘇亦欣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暗爽。
這個朱泗,是個人才啊!
這麼多年,竟然還留着這個東西,不會是想時不時的拿出來,自個回味吧!
額……
打住。
想哪去了!
蘇亦欣暗爽,其他人的心情可就沒這麼輕鬆了。
尤其是身爲易沫的父親,易幹覺得自己的老臉在這一刻徹底的丟到了地上,被人用腳狠狠的碾壓。
半晌,方長老‘咳’了一聲。
“那個,宗主,如今該怎麼辦?”
易倫聽後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在坍塌,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姐姐,並不是父親說的那樣子,而是一個恬不知恥的蕩婦。
爲什麼會這樣!
易幹沉痛的用手撐着額頭。
當初得到易沫死的消息,他都沒有這麼痛心。
“宗主。”
這一聲,是趙月曉喊的。如果易沫的死,是她咎由自取,那就不存在報仇一說。
她確確實實是害死了何志。
她要怎麼辦?
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多年的堅持竟會是這個樣子。
一個施暴者的家屬,卻要找被害者討回公道。
諷刺麼?
太諷刺了!
議事殿沉寂的可怕。
朱泗將自己的儲物袋收攏,試探的開口:“這裡應該沒有我什麼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易幹別過臉,不想看他。
朱泗只要看唐遒粟。
是他將自己帶來的,問他總可以吧。
“走吧!”
“等等!”
蘇亦欣開口叫住朱泗。
朱泗立刻緊張起來:“蘇姑娘,您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沒有,這事情也了了,我現在可以將你身上的傀儡咒解了。”
“不用!”
朱泗退後幾步,語氣堅定:“不用,真不用,我現在覺得這傀儡咒挺好的。”
能保命。
蘇亦欣被驚呆了。
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樂意身上的傀儡咒。
既然當事人都不在意,她就更不在意了!
朱泗走後,易幹終於出聲:“這件事情,我們會給死者一個交代,但夫人和小兒這麼做都是因我之故,我隨你去登封。”
“不可。”
趙月曉阻攔:“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一時衝昏了頭腦,與你還有倫兒沒關係。”
“娘,明明是我……”
“閉嘴!”
趙月曉喝住易倫的話頭:“我走後,好好聽你父親的話,也要記住,今日的教訓。”
易倫不是幾歲的孩子。
他已經十四歲了,殺人償命,他知道孃親跟蘇亦欣走,意味着什麼!
“娘,不要,我不要你走。”
易倫哭喊,趙月曉直接將人給打暈,將人交給易幹。
“都怪我。”
易乾眼眶發紅:“要不是因爲我,你和倫兒也不會這麼做。”
趙月曉搖頭。
“不怪你,說來說去,是我和倫兒錯了。”
就算蘇亦欣真的殺了易沫,就算易沫不無辜,她要找人報仇,也應該找正主,而不是殺害無辜的人,栽贓陷害。
一開始就錯了。
就這樣,蘇亦欣將趙月曉帶回開封。
趙月曉在公堂上,親口承認殺人,並把殺人的過程描述出來,與王越新查到的線索盡相吻合。
介於趙月曉的身份。
這個案子並沒有公開審理。
易幹也找到了何志在老家的父母,給予豐厚的錢財,以示彌補,希望得到家屬的諒解。
何志的父母累死累活的供他讀書。
沒想到三十多歲,一事無成不說,還埋怨他們二老不能給他更多的支持,竟是動手毆打他們。
而後將家裡僅剩的積蓄拿走,十年沒有回去看過一眼。
乍一聽到兒子身死的消息,二老還是難過的,但他們早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見不到人的思想準備。
易乾和易倫態度懇切。
二老鬆口,願意來登封,給趙月曉求情。
趙月曉免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