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那麼高的個,坐在那裡,看着竟有些柔弱的樣子。
顧言笑站在他身旁:“就你這小身板,不披肩衣衫這麼坐着,也不怕風寒了。”
黑暗中的趙瑞,嘴角都快翹上天。
“沒覺着有多冷!”
“這麼高的山,沒看見地上都上霜了,還不冷!你以爲是你四哥的身板?”
“阿嚏……”
顧言笑說完,趙瑞很給“面子”的打了個噴嚏。
顧言笑嘲笑的看着趙瑞,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件男士披風:“這個是我弟的,你將就着披一下。”
“好。”
趙瑞美滋滋的攏了攏披風。
雖然不是笑笑的,但經過笑笑的手也是一樣的。
“都去睡了,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想什麼呢?”
想你。
趙瑞差點脫口而出。
只是身爲帝王的他,還是用強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出宮也有十來天了,我以爲治理的天下就算不是海晏河清,但也算的上是太平,可是……,我覺得與我心中所願,還有很大的差距。”
“我記得段夫子說過一句話,人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是一件難能可貴之處。”顧言笑在趙瑞身旁坐下,“尤其是你,你是帝王,能將責任歸根到自己身上,更是難得!”
“真的?”
“真的!”
趙瑞看着顧言笑,見她很認真的看着自己,心裡高興的有什麼要冒出來一樣。
趙瑞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顧言笑一臉無語。
力拔山兮氣蓋世,直接將趙瑞扛在肩膀上,送他去營帳。
不遠處的蘇亦欣:“……”
她女兒是真傻還是裝傻。
趙瑞是皇帝,暗中有多少人保護着,只需喊一聲,自有人來接手。
哪用的找她親自送去帳子裡。
她敢肯定,是趙瑞套路笑笑,她肯定不會那麼快出來。
果然!
一刻鐘後,顧言笑才紅着臉從趙瑞的營帳裡跑出來。
蘇亦欣不爽的看着顧卿爵。
那眼神彷彿在說,看看,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學生。
心眼子跟他一樣多。
心裡雖然不爽,但上次顧卿爵跟她聊過,沒有以前那麼糾結擔心。
跑回到營帳內的顧言笑,心砰砰跳的厲害。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摸着自己的臉頰,那裡似乎還有趙瑞殘存的氣息,原來與男子接觸是這樣的感覺。
第二天卯時不到,大家都起來了。
侍衛快速的收拾營帳,其餘人簡單的梳洗後就坐在那裡等着佛光的到來。
不一會,如悟住持帶着少林寺僧衆來到金頂山,他們排排而坐,開始誦讀經文,蘇亦欣不喜歡聽,但不能否認,確實能讓人內心安靜下來。
早課結束,太陽隱隱約約要出來。
但佛光還沒動靜。
一個小沙彌小聲道:“巳時都要過了,佛光是不是不會來?”
哪知小沙彌話音剛落,一道柔和的金光快速朝金頂山這邊移動,所到之處,污穢盡除。
所有人盤膝而坐,靜待佛光到來。
終於,期待之中的佛光普照在他們身上,一股暖意從丹田處升起,蔓延至全身,所有人都覺得身上一輕,再次睜眼,眼睛竟是比平時要亮上許多。
“娘,快看那邊!”蘇亦欣朝顧言笑指的方向看去,一股黑霧四處逃竄。
“去看看。”
顧卿爵對顧言笑道:“我與你娘過去,你就在這裡等我們。”
“不,我也要去,萬一是魔呢?”
明道走過來,打了個佛偈:“施主放心,你娘不會有危險,就在這裡等着吧。”
“笑笑,師母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
你去反而還要分神照顧你。
當然,這句話他很聰明的沒說出來,知道說出來肯定會收穫顧言笑的白眼。
蘇亦欣的速度很快。
那團黑霧應該是被佛光照耀,掩藏不住顯露出來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感覺到是也魔物相關的東西,但又沒察覺到魔的存在,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和小白有關?”
蘇亦欣聞言,召喚出小白,看着小白刀身上,十分醒目的三個暗色的符號凹坑。
“我也是從明道大師在此,做出此番推測。”
“不管,先去看看再說。”
若是魔,肯定是要除的,若真是與這特殊符號有關,更要拿到。
感覺是飛了很遠,但其實也就半刻鐘左右。
那股黑霧就是在這裡消失不見的。
“那裡是不是一座墳?”
在半空之中,蘇亦欣透過層層竹葉,眼尖的發現在這層巒迭嶂之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墳立在那裡。
孤墳!
“下去看看。”
那位置,好像就是最先發現黑霧的方向。
兩人小心的靠近孤墳。
上面立有墓碑,不過因爲年代久遠,早已經被雜草遮蓋,這要不是眼力好,在半空中還真發現不了。
顧卿爵用流光劍將墓碑前的雜草砍倒,以便他們更好的查看。
墓碑只有“澹臺汐”三個字。
終年幾何,何人所立,是男是女,一概不知。
因時間太過久遠,上面的字已經十分清淺,估計再過些年,上面的名字會被歲月完全沖刷掉。
“這,難不成要掘墳?”
莫說有墓碑,就算是無主之墳,也不能說挖就挖。
顧卿爵咀嚼着澹臺汐三個字。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道:“我記起來,他是誰了!”
“你知道他?”
顧卿爵點頭:“曾經在嵩陽書院的藏書樓裡,讀到過一本書,裡面寥寥幾筆,記載着澹臺汐的生平。”
澹臺汐是春秋戰國人,距今有一千多六百多年,有人說他是澹臺滅明的弟子,特別喜愛她,所以給她起了澹臺這個姓。
但因澹臺汐是個女子,澹臺滅明的其他弟子並不同意讓她繼承師父的衣鉢,並且在澹臺滅明死後排擠她,不得已只能離開。
後來澹臺汐經歷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沒想到,書上寥寥數筆帶過的人,竟然埋在這裡。
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走吧!”
蘇亦欣開口:“就算這裡有符號,那也是她的東西,我不能拿走。”
人有所爲有所不爲。
雖然這東西是她需要的,但過不了心裡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