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四角懸掛長串燈籠照亮上面‘客來’大字,柵欄上方,薄紗帷帳在夜風裡吹拂,雅座上二人對飲一盞,陸良生收回目光,看到城隍紀信投來詢問的眼神,笑着示意他背後的方向,也就是巷口那邊。
“從西北過來的客人,有幾個還是熟悉之人,紀城隍也認識其中幾個。”
“紀某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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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紀信放下杯盞,拂過頷下長鬚,露出疑惑,實際上十多股外來的氣息入城,他早已感知到,但依舊裝作不知,給予這位已有仙籍的國師顯示神通的機會,擡一擡對方臉面。
“呵呵,等會兒見到,紀城隍便知。”
陸良生看他眼神,輕笑出聲,又哪裡不知城隍權職,眼下還說這番話,其中難免沒有擡高自己的舉動。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去點破,店傢伙計端上幾份店裡頗爲拿手的菜餚,都是當年長安特色,雖說是陸良生記憶所化,紀信也不客氣,拿過筷子,夾起一筷放到嘴邊聞了聞。
“日新月異,天地變換,當年許多菜餚失傳,託國師的福,紀某還能有機會嚐到當年長安的菜式。”
“紀城隍喜歡就好,不妨多吃一些,說起來,我也許多年沒嘗過了。”
無疆山閉關二十載,出來遊歷半個九州,緊跟着便被天道賜予仙籍飛昇,一來二去,到的現代,灼烤的醬香羊羔肉,陸良生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塊,入口的味道,端的是回味無窮。
“陸國師。”
吃的正香,對面端坐的紀信放下筷子,舉起酒盞又敬來,抿了口後,放下杯盞,笑着撫過鬚髯,微微闔眼,像是回憶起往昔。
“.......當年國師飛昇仙界,紀某甚是遺憾沒能與國師道別,如今再遇,心裡是說不出的高興,算是了卻那樁憾事。就是國師要回當年那個時空,紀某想起來,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看來周瑜已經跟他說過了。
也就不用再將話重提一遍,陸良生給他斟上酒水,寬慰兩句,才令紀信心裡舒服了些,畢竟曾爲人,人的情感仍舊是在的,算上當年也算投緣相處日久,捨不得也屬正常。
“就不說這些了,到時還望紀城隍,不吝神力纔是。”
書生端起杯盞與對方碰了一下,後者嘆口氣,點點頭,一口喝盡:“國師放心,紀某既然答應了,自會盡全力。”
說話間,陸良生擡了擡眼,望向南面,嘴角勾起笑容,正是有人從那巷子口進來了,單手端過杯盞與紀信又喝了一杯起身邀請對方。
“紀城隍,不妨今夜就在這裡與大夥一起提前過年關。”
“哈哈,紀某本就沒想過回廟裡,擇日不如撞日,乾脆我將周瑜等城隍也一起叫來,我等城隍向來不跨界,這次就爲國師破例一次!”
“好。”
難道如此多人來,倒是不枉佈置出這座長安城,想罷,陸良生不打擾紀信傳訊其他城隍,繞出席位:“那我便去招呼來客。”
“國師自請便是。”
紀信拱手相送,書生轉身走下樓梯,來到街上,還未去往那邊,街上陡然一陣雞飛狗跳,來往的行人驚呼吶喊跑開,路邊攤位湯水灑落一地,一隊五十多人的石俑,持着長戈,踏着整齊的步伐轟轟的走來,見到前方的書生身影,手中長兵柄尾落地,齊齊發出‘呯’的動靜,迴盪街上。
.......兵俑。
難道師父跑出去,就是遣一隊兵俑過來?
陸良生看了看周圍,沒見到短小的身形,擴散開去的神識,也沒感覺到師父的氣息,細眉微微蹙起來,過去揮出法力,引着這隊兵俑跟在身後。
‘兵俑都到了,怎麼不見師父。’想起蛤蟆道人臨走時說的話語,陸良生大抵認爲可能還要準備一些驚喜,想了一陣,想不通透,乾脆收回思緒,徑直走去巷口,揮袖一拂,一盞盞燈籠懸去街道路杆兩側,延伸亮了過去。
通紅的光芒映着碎石鋪砌的道路延伸而去,有着轟鳴的機車咆哮,一道黑影風馳電掣般衝出巷口,騎車的身影捏緊剎車,擺動車頭的一瞬,車身偏斜橫移,甩出漂亮的弧線。
‘吱’的剎車聲裡,重型機車停下,一頭長髮,絡腮鬍的男人,一身皮衣皮褲,鋥亮的皮鞋支開腳架,跨過車身過來,撩了一下發絲,掃過周圍佈景,口中吐出煙霧,夾着雪茄,朝身後的巷口嚷了聲:“沒危險,這裡看上去倒是挺親切的。”
“這車倒是挺形的,我也有一輛,不過與你的款式不同。”
話語陡然響起,那長髮絡腮鬍的男人連忙回頭,着雲紋白袍外罩青衫的書生笑着走過一串燈籠過來,“我叫陸良生。”
立在摩托車旁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跟着抱起拳:“在下華雄!”
隨即,側身看去巷口那邊,跟着十來道身影一一走出黑暗,嗓門粗野的笑起來:“那邊是我家陛下!”
陸良生笑着點下頭,視線之中,爲首的身影步入燈籠範圍,照出冷峻的臉孔,來人身材高大,頭髮向後梳的整齊,一身西裝筆挺,外罩一件白毛大氅,頗爲豪邁的身上那件大氅脫下,遞給身旁的豔麗女人,從懷裡掏出煙盒,拿出一支雪茄遞給前面的書生。
“來一支?”
“不好這口,裡面請。”陸良生與他目光對視,伸手一攤,說話間,來人貼近,輕聲了句:“我叫公孫止,也是穿越的,不過穿去的是東漢末年。”他咧嘴笑起來,將那根雪茄丟進嘴邊,偏過頭,旁邊圍狐狸圍脖的豔麗女子伸來火機點燃,狠狠吸上一口時,後方過來的十多道身影裡,一個穿着常服,面容俊偉的男子,忽然過來拱手躬身。
“常山趙雲,拜見國師!”
這讓點菸的公孫止僵了一下,回頭看去自稱趙雲的男子,“子龍,你們認識?”
“認識。”
趙雲並不避諱,目光直直的看着微笑的書生,上前又行了一禮:“臣爲陰魂時,得遇國師敕封持國巡查使,如今得見禮不可廢,當拜。”
後面,跟來的身影當中,一人面如重棗、長鬚美髯,另一人豹頭環眼,鬍鬚如鋼針,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時,中間身形較矮些的男子,摸了摸長耳,看着那邊行禮的趙雲,還有愣住的公孫止,朝兩邊的兄弟低聲道:“想不到公孫也會這種事,看他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