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西蜀世子牽扯其中,楊廣也是很大的手筆。
但是展子虔終究只是臣子,他是不可能對楊廣的做法公然產生對抗。即便當年被貶密州以後,他還是關注朝堂上的消息,也對楊秀產生認同。
可惜、可惜、可惜啊!
將楊未央牽扯其中,的確會讓那股勢力站立到西蜀的對面,可是隻要西蜀並未謀反,那麼那股勢力也不可能和西蜀達成什麼交易。
楊廣在大事面前從容果斷,可是在對待西蜀的問題上,卻顯得小家子氣了。
第二天直到上午,展子虔纔來到楊未央等人居住的小院。
楊未央和徐守財正吃着飯,在旁邊的牀上,還有一隻鳥在睡着發覺,時不時的發出咕咕的聲音。
展子虔想到剛進來的時候,門口一隻驢頂着自己,自己也沒注意。現在想來,那隻驢吃的不是草,而是水果。
楊未央看着展子虔到來,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展大人坐下吃個便飯吧!
他現在對展子虔可沒有之前那敬重,畢竟坐的船不一樣。難不成自己的船被鑿開,他會有什麼損失,最多不過將自己救上岸而已。但是船沉了,自己也會很心疼的啊!
“謝世子,老朽正好沒有吃飯!”
展子虔吃飯了嗎?其實吃不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留下,但留下總不至於死皮賴臉吧!
至於自己直接宣讀聖旨,恐怕這一老一小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所以不管他吃沒吃飯,都要選擇留下。
楊未央暗自誹謗,但是還是去給他盛了一碗飯。
他進京都的時候,只帶了徐守財,雖然錢很多,可以招很多僕人。但是在西蜀王府他便沒有讓別人服侍的習慣,所以纔沒有找人。
而且在京城找來的人,能夠可靠嗎?
桌上的菜並不豐盛,三菜一湯,沒有葷菜,因爲楊綾羅不喜歡吃肉。如果嘴饞了,楊未央都會和徐守財出門,去酒樓吃一頓。
但是對於展子虔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他在密州當州牧那些年,一不貪、二不搶,日子過得也是清貧無比。雖然來到京城,在吃住方面好了很多,他卻相當懷念那段回不去的日子。
不過人嘛,都是要向前看的!
當年因爲被文帝貶去密州,失去了和宇文化及爭奪宰輔的資格。如今就算是宇文化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也想要和他鬥一鬥。
他年紀大了,並不是爭強好勝,貪慕虛榮,可是這是一份夙願,要不然到死都不會瞑目了。
楊未央夾了一口青菜,放進嘴裡,含糊的說道:“不知道展大人今日前來是有何事?”
展子虔道:“昨日我連夜進宮稟告皇上,將得出的結論說出來以後,皇上便希望你能夠加入調查案件!”
楊未央卻是心裡冷哼了一聲,我昨天才幫了你,還不到明天,你晚上就把我給賣了。
楊未央知道這件事瞞不過自己的伯父,畢竟肯定有人暗中保護自己同時,也監視自己。
展子虔來到小院,肯定會被楊廣知道,只是早與晚而已。
但是展子虔的態度讓他不滿,想到他的性格,楊未央也是氣消了一半。
楊未央道:“那請展大人把聖旨給我看看!”
展子虔先是一愣,隨後纔將聖旨拿出來。
他這一做法,倒是讓楊未央氣全消了。要是展子虔來個宣旨,那麼就別怪楊未央不尊老了。
要是楊未央向楊廣跪下,讓西蜀的百姓怎麼想,讓西蜀的二十萬步卒怎麼想?所以之前在朝堂上,他才作揖,而不是跪下,就算半跪也不行。
不宣讀聖旨,要是別的官員肯定會大怒,甚至罵楊未央想要謀反,畢竟朝堂之上不喜歡楊秀的大有人在。
誰讓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是楊廣而不是楊秀呢?
展子虔自然知道,西蜀這些年當聖旨爲兒戲,有些時候甚至直接晾着那些宣旨的。最終,宣旨的官員只能夠將聖旨留下,自己灰溜溜的回京城。
所以這些年那些官員也很識趣,來到西蜀後,直接將聖旨遞給楊秀後連茶都沒能夠喝上一杯,便匆匆離開。
也是爲什麼,大業二年後,去西蜀帶着聖旨成爲了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他們回來後還不敢議論,即便心裡心知肚明。要是議論了,楊秀哪天來京城,絕對會找到你府上,先打斷你一條腿再說。
自然,也有人告御狀,可是皇帝敢審嗎?還要靠着楊秀鎮守西蜀,萬一逼得他造反,誰打的過西蜀那羣看似秀氣,實則豪放無比的俊俏兒郎。
聖旨上說,要楊未央協同展子虔儘快找到兇手,給百姓一個交代。必要時候,還可以自行行動,調動刑部的力量。
楊未央冷笑,自己這位伯父真是大方。自己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他卻給了從二品的實權,當然,是在案件發生期間。
別人不知道他的用意,在座的哪個不是聰明人,誰會不知道。他不過就想告訴天下人,朕,不忌憚西蜀。
要你真不忌憚西蜀,直接解決西蜀的水運問題不是更好?
展子虔早就看過聖旨了,只是吃着米飯,沒說什麼。
徐守財早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否則早進去皇宮扇楊廣耳刮子了。
展子虔突然問道:“老徐,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天下能夠傷到你的少之又少吧!”
徐守財已經控制住了傷勢,除了臉色有些發白,沒什麼大事。
徐守財倒是沒有顧忌,直接冷聲說道:“本來是去找他解決恩怨的,但是潛入皇宮的時候,遇到了月氏族高手,此人手段了得,功法詭異,差點讓我吃了大虧。
不過,我還是差點殺了他,要不是老閹人趕來!
楊廣這些年的確了得,竟然網羅了這麼一批高手!”
展子虔心裡想到,恐怕楊秀更加了不得。
楊未央問道:“他到達了什麼地步?”
他說的他,自然是指內侍之首王英傑,當年那件血案的參與者。
徐守財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恐怕要由虛入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