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吉領賞離去,劉楓開始琢磨起來了。
高達國現在收到種子,過幾日種下。要發現發不了芽,怎麼着也得一兩個月之後了吧?摩臘婆那邊,希望林芝能一帆風順。不過這一點,他倒是不太擔心,此前給了他最底線,就是不讓百姓捱餓。其實是有一個投機取巧的辦法的,就是派大船,偷偷把百姓接到西女國。
林志這段時間一直在督造船隻,想必船隊規模早就擴大了好幾倍了。坦尼沙和溼彌羅糧食十分充足,帶着糧食南下西女國,所有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所有事情想清楚了,劉楓覺得一身輕鬆。各部人馬,各司其職,這感覺真不錯。
既然閒來無事,那就去搞點新鮮東西。劉楓去鐵匠鋪買上幾個魚鉤,挑幾根堅韌細長的毛竹,拴上魚線,再找根鵝毛當魚漂,一套釣具也就成了。
一個人去,忒無聊了些。劉楓去叫艾西拉,小丫頭一蹦三尺高,欣然前往。瘋道士百無聊賴,也無心修道,於是一同前往。再去叫塔利亞,直接被拘,塔利亞要去學堂教那些孩子們。庫藍依也一樣,這兩人整日在學校裡操勞,樂此不疲。
也罷,看起來這滿天下,就這三個閒人了。劉楓實在事有些饞了,順便帶上道具、火爐和一些調料。釣到魚之後,準備就地來個野炊。想起那滋兒滋兒冒煙的場面,劉楓就猛吞口水,他他麼的誘人了。
出城向北沒多遠,便是恆河。河邊有些的姑娘媳婦兒們,在忙着洗衣服。彼時的恆河水,清澈見底,深不見底的喝水緩緩東流,恬靜包容,頗有母親和的風範。
河邊找一片溼地,挖掘出幾條蚯蚓,便有了餌料。三人一人一杆,開始忙活起來。
沒過多久,劉楓這兒開始上魚。艾西拉一陣歡呼,把釣到的魚用水草串好,仍置於水中,讓其有一口氣。過了好一陣子,艾西拉自己也終於有了斬獲,七八兩重的草魚,讓艾西拉再次開心不已。
“瘋子哥哥,釣魚真好玩,下次咱們叫上塔利亞她們,再來釣。”艾西拉開心道。
“呵呵,這有什麼的,等會兒還好吃呢!”劉楓說完,直吞口水。
“瘋道士,你是怎麼回事?來這兒施捨行善來了麼?”艾西拉問道。瘋道士這傢伙,忙碌了半個上午了,一條魚都沒見到,艾西拉忍不住嘲笑。
“嘿嘿嘿,無量天尊,道爺我慈悲爲懷,不忍殺生而已。”瘋道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找了個藉口掩飾。
“且!”劉楓和艾西拉異口同聲。
“把釣不到魚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像你這般臭不要臉的道士,倒也不曾多見呀。”劉楓說道。
一邊鬥嘴,一邊釣魚,悠閒自得。轉眼快到中午了,劉楓和艾西拉一共釣了八條魚。瘋道士仍然是一無所獲。不過無所謂了,讓他慈悲爲懷吧。劉楓拿出刀具火爐,準備大展身手,來個小劉烤魚。
“瘋道士,去撿些乾柴。艾西拉,把爐子擺上。”劉楓吩咐道。
讓瘋道士拿刀殺魚,劉楓有些於心不忍,好歹是個出家人,不能過於殘忍了。艾西拉一個小姑娘,劉楓更不忍心了。這殺魚洗魚的活,只能自己來了。
瘋道士和艾西拉答應一聲,各自去忙碌了。這附近乾柴不少,隨便撿些木棒什麼的也就差不多了。這兩樣活都不難幹。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劉楓開始處理起那幾條魚。
“呔!那殺魚的,怎的如此犯戒律?你是外道嗎?”
一聲大叫把劉楓嚇了一哆嗦,差點沒割到手。劉楓太有一看,一個瘦高黝黑的漢子,短打扮,帶着個布帽子,橫眉冷對,怒視着劉楓。
“你誰呀?這是我釣的魚。”劉楓有些莫名其妙了,殺個魚而已,幹你屁事。
曲女城內信徒衆多,大多數教派的教義不同,但戒律基本相似。也並未說不能吃魚啊,集市上賣魚殺魚的也很是常見。這漢子的打扮,看起來就是個漁夫,爲什麼不讓自己殺魚呢?
劉楓手上的活並未停下,他覺得這漢子也許是腦子不正常。
漢子見劉楓不以爲意,真的急了,他一邊繼續衝劉楓大叫,一邊招呼同伴。劉楓一身便裝,扔在百姓中也沒人認識。大家指指點點,顯然,都在說劉楓的不是。
劉楓十分氣惱。這回再不理他,怕是要激起衆怒了。他扔了魚和刀子,直起腰來,喝問道,“你這漢子,好生無理,我自己釣的魚,想要清理乾淨在這兒烤了。犯了那條王法?”
“哼,果然是外道。”漢子生氣了,“除了三淨肉,其他的都不能吃,你沒讀過《十誦律》也就罷了,難道長這麼大,你爹媽也沒教過你嗎?”
劉楓矇蔽了,這是新詞啊,還真他麼沒聽過呢。
“什麼是三淨肉?咋的你們吃的魚,我就吃不得呢?”劉楓問道。
“三淨肉,就是不見、不聞、不疑。不見者,我未見動物被殺時的慘象;不聞者,我未聽到動物被殺時悽慘的叫聲;不疑者,不是專門未自己而殺動物。我等信徒,可食用三淨肉。這下,該知道了吧?”漢子耐着性子,對劉楓解釋道。
“大家都不是爲了自己想吃魚而買魚,那賣魚的要把魚賣給誰?有買賣纔有殺害,這麼說的話,直接不準買賣豈不徹底?”劉楓被氣樂了,這羣傢伙,簡直不可理喻。
“你不殺魚,魚自己求死,那就沒辦法了,這也是三淨肉的一種。”漢子對於科普這些東西,似乎很有耐心。
“魚自己求死?怎麼個求死法?你也是漁民吧,能否給我演示一下?”劉楓徹底懵了,這都什麼奇談怪論。
“你等着。”漢子說完,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帶了一把彎刀,大約一尺多長。漢子來到劉楓身前,用力一擲,彎刀沒入途中。漢子彎腰從水窪裡取出劉楓的魚,抄起一條來。那魚尚且活着,自然不甘被擒,扭動不止。
漢子一手握魚頭,一手握魚尾,將魚送向道口,魚應聲而斷,掙扎幾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