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來做什麼?
這一瞬間,五姓七望所有主事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閃過這個念頭。
“啪啪啪!”
李元霸可不管這些傢伙們在想些什麼,他滿臉笑容地拍了拍手掌,讚譽道:“不錯嘛!沒想到你們五姓七望還有些底蘊,竟然能夠組成一支七千人的叛軍,並且秘密潛入了長安城,好,很好啊!”
“李元霸,你又搞什麼陰謀?”
劉佳文他們已經被李元霸的投石炮以及新式鳥銃的威力給嚇傻了,此刻見到李元霸孤身一人出現在王府門口,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有陰謀。
李元霸咧開大嘴哈哈一笑,道:“本王此番出來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們可有悔過之意?聖人有旨,只要爾等是誠心悔過,並且決定繳械投降的話,聖人只誅首惡,其餘從犯皆可既往不咎!”
靜,死一般的寂靜!
打死劉佳文他們都想不到,李元霸竟然會來這麼一手!
經過方纔那一輪攻擊之後,反叛者陣營幾乎是一面倒地慘敗,死傷慘重。這個時候,李元霸突然站出來,擺出一副慈悲的面容,說從犯可以概不追究,告訴他們還有生的希望!
其實,真要算起來的話,這些可憐的各氏族兵丁們,全都是受到了各家族主導者的命令,可以算是變向受害者,也就是被迫的從犯。
之前打又打不過,現在有這麼一個不用丟命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如何選擇?
正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王爺,您說的可是真的?”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種誘.惑。大聲地詢問了起來。
與此同時,更多的人漏出了關心的態度,一張張臉上寫滿了渴望。
“誰。是誰在說話?”
劉佳文等幾個五姓七望的主導者,怒聲嘶吼着。一雙雙眸子中閃爍着憤怒地火焰。
人太多,再加上這長樂坊的大街又是四通八達地,是以這聲音的來源也很難找到。
劉佳文他們,就算是把眼睛瞪成燈泡,都鐵定找不到那石沉大海的喊話兵丁。
見到這一幕,李元霸臉上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的表情,他繼續揚聲說道:
“這是自然!本王李元霸在這世間闖蕩三十餘載,最在意的便是一個‘信’字!爾等若是繳械投降的話。本王保證,不僅不會追究你們的過往,甚至還會分給你們田地,讓你們回鄉之後可以種田養家!”
“真的?我連一畝薄田都沒有,若不是短了盧家銀錢,我纔不會來到長安!”
“是啊,家中若是富裕的話,誰會吃飽了撐地沒事幹地去當反賊?”
李元霸的肯定回答,讓這些普通百姓出身的兵丁們議論紛紛,一個個明顯動搖了起來。
“想想你們的父母吧。想想你們的妻兒吧!”李元霸乘勝追擊,動用情感攻勢:“家中老母養你們這麼大,就是爲了讓你們當反賊的?這當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成爲對朝廷,對國家有用的人!妻兒誰不盼着自己的丈夫、父親,是個頂天立地,忠君愛國的男子漢?投降吧,只要爾等投降,這些原本被你們丟棄的東西,也會失而復得!”
“噹啷!”
一道清脆的金石交鳴聲,一名兵丁手中的橫刀掉落到了青石地面上。緊接着,便見那名兵丁慌張地舉起了自己的兩隻手。向着王府大門的方向擠了過去。
同時他口中高聲呼喊着:“王爺,我繳械。我投降!我不願成爲盧氏的棋子……”
“該死的,給我將他射殺了!”盧風陽頓時大怒,因爲方纔那名兵丁正是他們范陽盧家的人。
“噌!”
別說,還真有盧氏的死忠分子,只見那些圍在盧風陽身側的一些兵丁們,在盧風陽話音落地之後,便齊齊矮身,伸手抽出背上揹着的長弓,彎弓搭箭,如行雲流水一般。
隨後,便見一道道鋒銳的箭矢在虛空中一閃而沒,白色的羽翼顫抖着,筆直地插進了方纔那名兵丁的後脖頸、後心、大腿甚至是頭顱之上。
箭頭從後面進,前面出,殷紅色的鮮血狂噴了出來,染紅了堅實的青石地面。
“還有誰?”盧風陽眼眸中有些赤紅色的血絲,聲音暴怒,隱含着強絕的威懾力。
“不錯,膽敢有擅自後退者,殺無赦!”
其他幾家的主事者也明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藉着這次機會,開始統一思想:
“都別聽李元霸瞎說!想想當年的玄武門之變吧!那李建成和李元吉尚是李市民的親兄弟,他都敢下如此重手,更何況你們這些平常百姓呢嗎?”
“聽好了,本王再給你們三個呼吸的時間,若是作出決定了,就趕快,本王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李元霸才不管那幾個家族的主事人怎麼勸自己的兵丁,反正他出來說這麼一嘴,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噹啷~~噹啷~~”
盧風陽的殘忍殺戮,並沒有制止這股繳械投降的鳳巢,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之後便是剩餘的七百多盧氏兵丁,竟然有五百人丟下了手中的橫刀,棄他們而去。
其他的幾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反正九成的人得跑了七成。
幾個家族的主事人怒了,他們大聲地怒吼着:“殺,殺,殺!把那些叛逃的傢伙,全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相比起彭城劉氏的劉佳文以及滎陽鄭氏的主使人鄭成仁,盧風陽以及其他幾家的主事人,而且他們手上的功夫可都不弱,全都是經歷過生死廝殺的人物。
是以,他們糾集了剩下的各家兵丁,由這幾家的主事人親自打頭陣,箭步如飛地衝向了那些手無寸鐵,叛逃而去的兵丁們。
那些各家叛逃的兵丁,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昔日的主子以及兄弟們,竟然會如此的無情,殘忍地將屠刀揮向了他們。
一些經歷過戰場廝殺的兵丁們還好說,他們的反射弧度很長,身體下意識地躲避着來自昔日兄弟的劈砍,而那些被強行徵調起來的兵丁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屠刀落下,將他們的身體劈成了幾段……
終於有人受不了了,他們向近在咫尺,只不過在二十幾丈之外的李元霸求救。
“王爺,救命……”
“王爺,我等願意歸附,還請王爺救我等一命……”
“王爺,您若救我,我願帶您殺入太原王氏族弟……”
他們癲狂了,在屠刀的威脅下,似乎世間的一切都是可以掉轉的。方纔的敵人,眨眼之間就變成了朋友,變成了同盟,變成了他們的主人!
“好!既然你們開口了,那本王就滿足你們的願望!”
此刻的李元霸,頗有一些神棍的潛質,如果現在給他搭一個背景圖,背景圖畫上春哥,那麼就是後世的經典語錄:“信春哥,得永生!”
“砰!”
李元霸拔出了腰後彆着的短銃,仰天放了一槍。
頓時自中門大開的王府之內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便見一千名身穿後世特.警.作.戰服的神武衛,從王府之內陸陸續續地衝了出來,他們手中端着鳥銃,腰間的皮帶上,密密麻麻地掛着一個個用來盛放鉛彈以及火藥的小袋子。
可別小看了這些小袋子,就這一個人身上攜帶的小袋子,如果不計後果敞開了打地話,足以放倒百人。
當然了,前提是對方像是靶子一樣,就那麼站在原地不動,否則的話,這個百人的數字就要縮水一些了。
足足一千名神武衛兵士沒有猶豫地在李元霸身周爲了裡三層,外三層,分階梯排列起來。
這樣的好處就是,第一層放完鉛彈之後,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換丹藥,這樣也就避免了敵人藉着這個機會衝上前來,殺死槍手,奪取火銃。
令行禁止的神武衛兵士們,只不過用了二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到達指定位置,李元霸大手一揮,道:“火銃,準備!”
“喀喀……”
機括撞擊銃管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新式鳥銃比老師鳥銃省卻了點火裝置,完全由火石槽來完成發射,比原本的鳥銃不知方便了多少倍。
這支神武衛帶隊的千戶官是劉仁軌,他站在神武衛隊的最中央,大聲地回道:“王爺,神武衛千人小隊,每名兵士攜新式鳥銃一支,彈藥百份,現已調試準備完畢,請王爺示下!”
“好!”
李元霸的臉色微微有了幾分猙獰之色,他的手腕猛然往下一揮,大聲喝道:“對面五十丈範圍之內,但凡手中持兵器者,可對其進行自由點射!無需留活口,放!”
李元霸的話,在漆黑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地刺耳,也活該那些傢伙們倒黴,你說你攻擊就攻擊吧,偏偏一人舉着一個火把,這不擺明了告訴神武爲他們自己的位置嗎?
神武衛的每一名兵士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們雙手握着鳥銃,將黑黝黝的銃口瞄準了前方五十丈範圍內,一切手中拿着兵器的五姓七望的兵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