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九章 霸天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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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明亮的長巷裡，夜到四更已經靜寂無人了。在長巷中間很顯眼的位置，一面金子招牌上——霸天賭坊，四個醒目的大字在寒風搖盪下震顫抖動，預示着今夜是否有不祥之兆？果然，在這常人本該熟睡的時候，卻有九個穿着黑衣的人大步走到賭坊門前，有兩人揹着兩個布袋，似乎很沉重！
一人輕輕推開那道掩虛的大門，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點一下頭，魚貫而入，來到這京師最聞名的霸天賭坊。
門內兩側坐着兩年輕人，不過兩人都睡着了。賭坊裡面很緩和，茶香飄逸，燈火輝煌。但在賭博的客人並不是很多，是夜深的緣故。賭坊大廳中間，一張方桌，有二十多人圍在方桌周圍，都在凝神注視，眼裡都是血絲，看來是經常熬夜的結果。他們是在賭一種叫六博的賭術，俗稱大小，這種賭術很簡單。桌面上有幾個地方可以下注，單雙和大小以及點數。按照莊家搖着骰子裡出了什麼點數就可以知道輸贏。
門外突然來了幾位不速之客，這幾人就是劉得道和的他八個隨身護衛。他們來賭坊做什麼？穿上黑衣衣服就以爲是黑社會，來這霸天賭坊裡就算是天王老子都得老實點。桌子前那些人也很好奇，不過只是隨意看了一眼便不在理會。因爲馬上要開莊了。來霸天賭坊的人除了賭還能做什麼？
桌子前搖骰子的那年輕人穿着打扮得體，面帶着微笑，自信的搖晃手裡黑色圓筒。突然往下重重一放，那圓筒罩到平底盤上：“好，各位請下注了，買定離手！”
“我押大、大......”
“我押小、一定是出小了......”
“我押十點，這個很久沒出來了......”衆人紛紛下注，人不多，場面卻很熱鬧。
“好，各位都下好了，買定離手準備開尊了！”那年輕眼觀六路，很快對桌面上的注碼早與瞭然，手裡微微一轉動那圓筒，高聲喝道：“好，買定離手，開尊......”
“請等一下！”劉得道幾人剛好走到賭桌子左邊，幾人霸道的推開圍觀的幾個人，騰出一個寬大的位置出來。衆人見這幾人那麼橫，服飾古怪，各個人高馬大不苟言笑的，身份應該不同凡響。微微膽寒了，自然不敢惹。
一人搬來一張椅子放下，劉得道大馬金刀坐下，含笑道：“趕的晚不如趕的巧了，可否等我下一注？”
那搖骰子的年輕人點頭，做一個請的手勢道：“可以，早晚都是客，請下注！”
劉得道笑了笑，往桌子上掃了一眼。零零散散下的注碼不少於三百貫左右。押大和押雙的注下的最多，說明大家都看好大和雙，他心裡有數了，手一揚，“我押小！”
後邊站着的李開把背後布袋往押小的下注區重重的一放，大夥只聽見“嵯”的一聲，那桌面似乎受到重壓支撐不了，發出吱吱的聲音。桌子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都在議論這布袋裡裝的什麼稀世珍寶還是金錢？如果布袋裝的是金錢，那肯定不少於上千貫了。
搖骰子的年輕人眉頭微微一皺，往身後望了望。他身後也站着幾個灰衣人，其中一名五十歲左右留着一隉小鬍鬚的老者走近兩步，問道：“請問閣下，這布袋裡裝的是什麼，難道全是錢幣？請打開一下，容老朽確認裡面的到底值多少錢！”
劉得道點頭道：“當然可以了，打開給大家看看！”
當李開把捆綁在袋口的繩子解開後，黑呼呼的鐵錢出現在大家眼前。衆人無不驚呼，真有那麼多錢啊，滿滿一袋，最少有一千貫了。在另一壯漢身後還扛着一袋呢。有這麼多錢還來賭，用布袋裝錢而且是半夜四更纔來的，莫非是強盜？越看越像了。有些人想到此，都暗暗警惕起來。
那老者也注意到了，走過來隨手抓起一把錢掂在手看幾眼。隨後又把布袋提起來稱了稱。裝滿錢的布袋少說也有五六十斤，老者提在瘦弱的手裡卻感覺輕飄飄的，老者把布袋放回押小區裡，對劉得道說道：“恩，這位公子，這布袋裡的錢大概有一千二百貫左右，老朽多算它一百貫，一千三百貫怎樣？”
劉得道氣定神閒道：“好，就一千三百貫，我押小了！”
搖骰子的年輕人不動聲色與老者對視一眼，那老者眨眼迴應，喝道“好，買定離手了，準備開尊！”
“請慢着！”劉得道再次打斷那年輕人的喝呼。
那老者問：“公子怎麼了？”
劉得道自信的笑道：“我可不可以再押一袋錢？”
“哦呼”劉得道這話一出口，衆人又是一陣驚呼，都不約而同的朝另一個布袋看去，好傢伙，一局就全下注了。那傢伙會不會賭還是在裝.逼，這一局要是輸了泡都沒有了，那麼多錢用不着着急吧，趕着投胎啊！
老者微微一笑，點點頭：“當然可以，公子請下注！”
劉得道示意身後扛布袋的孔勝，說道：“我還是押小，不過有個條件，這尊由我親手開尊，如何？”
老者沉思一會，很快點頭道：“當然可以，霸天賭坊有個規矩，如誰下的注碼大過其他人的注碼的總和，那他可以有權開尊！”
孔勝把身後的布袋放在押小區裡，解開捆綁的繩子，又是黑呦呦的鐵錢。劉得道朝老者擺手示意：“請您再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貫！”
那老者一絲不苟，還是隨手抓起一把錢掂在手。隨後又把布袋提起來稱了稱：“恩，還是一千三百貫，公子同意嗎？”
“同意，你別動咯，我來開尊！”劉得道突然站起來，快速走到那年輕人旁邊按住那圓筒。別人都在注意桌面上的兩袋錢，劉得道卻暗暗留意那搖骰子的年輕人的手。當他確定押小後，那年輕人的手微微的朝圓筒裡摸去，似乎要做手腳了，劉得道抓個現行，不過也不揭穿，把圓筒打開，盤子三個骰子分別是一二四點，共七點，九點以下就是開小，劉得道押對了。其他人卻哭慘了，懊惱的，鬱悶的，妒忌的，各種表情掛在臉上。
“天啊，怎麼還是小啊。”有一人驚歎一聲直接暈倒在地，看來他是輸光錢了。
那年輕人與老者又是對望一眼，老者閃出一絲陰冷的眼神，一轉眼又消失了，那年輕人驚恐的低下頭。老者回頭朝劉得道笑了笑，向後揮一下手。兩灰衣人擡了一個大木箱子出來，打開一看，裡面裝的全是黃燦燦的金條。每一根都有兩斤重。老者點出二十六根金條堆在賭桌上，疊成一座小金山，然後推給劉得道面前：“公子，這一錠金子可抵一百貫，請公子收好！”
“運氣，呵呵，運氣來拉。”劉得道朝周圍拱拱手。笑納了，一揮手，身後兩人分別扛回本錢的兩個布袋，另兩人一人一半把金條抱在懷裡。
接下來的一局，劉得道又是等別人先下了注後。看到雙數區那沒人下注了，大手一揮。扛布袋的李開和孔勝釋如重負，把兩布袋重重甩上桌面，差點把賭桌壓塌了。劉得道又是親手開尊，二四六，開雙，運氣不錯。又贏了二十六根金條咯。
那老者臉色都變綠了，喝退那年輕人走開，自己親自出馬了。老者手熟練的抓起圓筒只是輕搖兩下便叫：“各位，買定離手了。”
經過這兩局後，旁邊的賭徒們都認爲劉得道肯定不是運氣那麼簡單了。看人家那麼自信，下一次注就是兩千六百貫，沒有兩手絕技磅身那裡拽得起，都想跟他着下注了。劉得道正想故計重施等着大家下注後再跟着下，卻發現大家都齊齊的望着自己，都沒人下注了。
劉得道猜到大夥的心思了，抱歉的笑了笑，從布袋裡掏出一枚十文鐵錢隨意往桌面上一丟：“十文錢可以下吧，恩，這一局押大吧！”
衆人差點癱倒，十文錢，這叫下注嗎？大夥都哭笑不得了，跟也不是，不跟又可惜了！沒搞錯啊。剛纔前兩局一麻袋一麻袋的丟，現在才十文錢。糊弄人是不是？結果沒多少人跟着下。搖骰子的老者臉色已經黑了，咬牙道：“好，買定離手，開尊，四四四點，圍色，莊家通吃！”
“啊，太厲害啊！”衆人再次驚呼，紛紛投來敬佩的眼神。劉得道隨意下了十文錢，還以爲當兒戲呢。原來他早就知道這局是圍色，下哪裡都輸。十文錢算多了。這時大夥更加堅定了跟着劉得道下注想法了。
接下來的一局，還是沒人先下注。劉得道無語了，明白大家都堅定不移的跟他下注了。
“我押大，十文錢！”劉得道拿出一枚鐵錢隨意一丟，結果這一局沒人跟着下注，因爲大夥都知道這一局還是莊家通吃。
老者黑着臉喊了幾句：“各位下注拉，準備開尊拉。”結果還是沒人下注，難道這一局只有十文錢就開尊？恥辱，這是對老朽的污辱啊。老者內心裡終於憤怒的爆發了。他是霸天賭坊六博的鎮場之人，俗話叫老千。在這六博的賭桌裡，他想搖出幾點就幾點，從來沒失手過。除非有特大的顧客，每局的賭注一般都是上千貫千以上他才親自搖骰子的。所以平時他很少親自出手。
這古怪的黑衣公子一來僅僅兩局就贏走了五千貫錢，這讓他坐不住了。結果，親手搖了兩局，這賭注實在是慘不忍睹，才十文錢的賭注，還不夠自己塞屁股呢，從來沒見過如此小的賭注，贏了也是恥辱啊！
老者有氣無力的道：“開尊了，四四六，開大！”
雖然只有十文錢，但他又贏咯，衆人無語了。劉得道拱了拱手笑道：“哈哈，運氣來了擋了擋不住啊，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