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下,李愔不由向房內走去,掀開一道門簾,發現裡面梳妝檯前坐着一個少女,果然是李夢心。
只不過,此時的李夢心,變的就連李愔幾乎都辨認不出來了。
臉頰消瘦,眼窩深陷,顯得一雙妙目格外大。
當她看到李愔的時候,嘴角上翹,露出難以抑制的驚喜之色。
不過下一刻,她臉上的驚喜之色就變成了自嘲。
“我又在做夢了麼?多少次看到你從門外走來,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
說着話的時候,眼淚不知不覺中從臉頰上滑落而下。
聽到李夢心自言自語的話語,看到此情此景,李愔直覺的柔軟的內心似乎被割了一刀,揪心的疼痛。
李愔忍不住走過去,輕輕抱住李夢心,擡手爲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被李愔抱住的李夢心,忍不住輕輕擡起手來,輕輕撫摸着李愔的臉頰,喃喃自語道:“這一次,愔哥哥並沒有消失呢!如果這是做夢的話,我真的希望這個夢永遠都不會醒來。”
李愔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女孩喜歡自己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這種被女孩深愛着的感覺,原來並不是驚喜和自豪,而是一種莫名的沉重。
李愔擁着女孩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再加了一分力氣,輕聲但是堅定地說道:“夢心,這不是夢,你愔哥哥來看你了。”
李夢心先是驚訝地擡起臉來,眨巴着眼睛看了李愔半晌,然後似乎真的確認這不是在做夢,頓時霞飛滿腮,將臻首俯在李愔懷裡,再也不敢探出頭來。
愔哥哥來看我了呢!
這一刻,女孩的心房,被幸福和喜悅填補的滿滿當當,再也裝不下其他別的情緒。
李愔不由緩緩問道:“夢心,這麼多天,你怎麼不去看我?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消瘦了這麼多,你知道你這樣,讓我多心疼嗎?”
聽了李愔的話,李夢心不由的又是感動又是傷感。
半晌之後,她才嗚咽道:“愔哥哥,我不敢去見你,我不敢去見你,嗚嗚,嗚嗚!”
李愔心疼地爲李夢心擦去臉上的淚水,心疼地問道:“爲什麼不敢去見我?是不是你爺爺不讓你去?你等着,我找他理論去!”
李夢心拼命地搖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因爲同姓不許聯姻。我去見你,只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嗚嗚!”
同姓不能聯姻?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
額,不過在大唐,似乎真的有這項規矩。
對這種破規矩,李愔都無力吐槽了。
你像什麼姑舅親、姨娘親的表兄妹,都可以聯姻,偏偏同姓不能聯姻?
這大概就是後世人口中所說的歷史侷限性吧?
但是這條規定,如同一道天塹一般,無情地將兩人分開。
想要在大唐明媒正娶把李夢心娶回家,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李愔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女孩,爲自己消瘦從而凋零呢?
因此,李愔一怒之下不由說道:“夢心,不是同姓不能聯姻嗎?我帶你私奔,咱們走的遠遠的,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過世外桃源的生活。”
聽到李愔的話,李夢心不由的心花怒放,歡天喜地地說道:“好啊,好啊,愔哥哥,咱們現在就走吧,我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譁!
“你們敢!”
卻是後窗被人打開,紅拂女站在窗外,怒衝衝地對着李愔呵斥。
霍!
這老夫人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有聽牆根的嗜好?
幸好本王沒有對李夢心做什麼,不然的話,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只聽紅拂女說道:“樑王,如果你是個男人,有所擔當的話,就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地把夢心娶回去。如果你領着她私奔的話,豈不是讓她一輩子擡不起頭來嗎?”
此時,李夢心早就羞澀地將臻首俯進李愔懷裡,如果一隻鴕鳥一般,再也不敢擡起頭來。
而李愔則是苦笑道:“老夫人,可是大唐不允許同性聯姻,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啊!”
紅拂女冷哼一聲說道:“老身不管這些,既然夢心對你情根深種,而你也許諾了夢心,那麼你就有責任把夢心娶回去。”
聽到紅拂女的話之後,李愔不由的陷入沉思之中。
這件事情,當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嘛?
不!
一定會有辦法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一部古代史,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比比皆是。
比這更荒誕離奇十倍的事情,都會發生,更別說只是這點事情了。
沉思許久之後,李愔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微笑,他找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只不過,這個辦法還需要衛國公還有老夫人的同意,可是他們未必能同意這件事情。
李愔不由說道:“老夫人,本王想出一個辦法來,就是不知,你們能不能接受罷了。”
紅拂女驚訝地看向李愔,說道:“你說來聽聽,只要老身能辦到的,絕對沒有二話。”
現在仍然俯在李愔懷裡的李夢心,也緊張地支起耳朵,凝神細聽起來。
就聽李愔說道:“老夫人,我的辦法是,讓夢心拜翼國公爲義父,到時候讓夢心在翼國公府出嫁,豈不就沒有同姓不可通婚這層束縛了嗎?”
聽完李愔的話,紅拂女的臉色變的陰晴不定起來。
這個辦法倒是可行,但是絕對不向李愔所說的那樣,僅僅只是拜個義父那麼簡單。
他這不但要拜義父,還要讓夢心改姓姓秦不可。
如果只是紅拂女自己的話,必定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了。和孫女的幸福比起來,區區一個姓氏算的了什麼?
可是,衛國公李靖那邊,還真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呢。
看到紅拂女在猶豫,李愔不由說道:“老夫人,衛國公那邊,就讓本王去說吧。”
紅拂女嘆了口氣說道:“那老身和你一起去。”
說罷,紅拂女再前面帶路,李愔尾隨其後。
而李夢心也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選擇跟了上去,並且走到李愔身邊,緊緊地攥住了他的手。
似乎只有握着他的手,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