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學生想在東山縣建個學堂,招收一些莊子上的幼齡學童,只是這學堂好建,招收生源也不是問題,學生也不差那幾個錢,就是這教書先生的人選,學生拿不定,想起當年在弘文館,學生就覺得,適合這事兒的,非老師莫屬了,而且東山縣莊子上風景宜人空氣清新,又不似長安這般喧囂,也是個修養的好地方......”玄世璟口若懸河口燦蓮花,就差把東山縣誇的大冷天兒裡能開出朵朵桃花兒似的。
“讓老夫去教學?”高士廉哈哈一笑:“虧你小子想得出來,把老夫從朝堂上弄出來,倒是換地兒給你去做苦力去了。”
“老師,這不是苦力,您老人家一身才學,總不能將來每個傳承不是,這可是教化之功。”玄世璟說道。
“說的好聽,放心吧,老夫不會將這一身才識帶到棺材裡頭去,對不起先人,若是教書,僅僅這般簡單,老夫答應了你也無妨,在你莊子上教導些小娃娃,總比在朝堂上勞心勞力要好的多。”高士廉思索了一番說道:“只是老夫要看看,你怎麼說服陛下。”
“學生要辦學堂的事情已經跟陛下說過了,有了學堂,還能沒有先生嗎?陛下那裡,學生會好好跟陛下商量的,不,是一定會讓陛下放人的,學生可不相信,陛下就一點兒不疼惜您老人家的這付身子骨。”玄世璟信誓旦旦的說道:“明兒個工學院的人就會去莊子上,學生那邊兒莊子上趁着現在莊戶門都是農閒的時候,開始動工,明年春天,學堂就能建好,老師您就請好吧。”
“東山縣離着長安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若是老夫去你那莊子上,豈不是要住在莊子上?”高士廉問道。
好歹來回加起來六十多裡地呢。
“老師放心,學生會在莊子上爲老師物色一座宅子的,定然不會委屈了老師。”玄世璟拱手說道。
高士廉,這可是人才啊,學識過人,又是朝堂上退下來的大佬,這樣的先生打着燈籠可都找不到,現如今長安城的勳貴子弟,大多都是高士廉的學生,不單單是這些勳貴子弟,還厚皇家的王爺、公主,都是出自這位大佬的門下,畢竟當年這些人都是在宮中弘文館進學的學生,而弘文館的先生,便是高士廉。
“無需什麼宅子,獨門獨院兒的能住得下老夫便是,這錦衣玉食慣了,倒是懷念起以前了了。”高士廉說道。
“是。”玄世璟恭恭敬敬的應聲。
高士廉也是頗有君子之風,他怕玄世璟爲了他的住處爲難,再在莊子上動什麼土木,其實活到這把年紀,什麼也都看開了,都是些身外之物,宅子,有張牀,有瓦遮頭,能擋風能避雨,也就罷了,再華麗的宅子,用來安眠的地方不也就那麼三尺寬窄嗎?
玄世璟在高士廉的書房之中又與高士廉談論了良久。
“玄侯,你那學堂,不會弄成工學院那個樣子吧?”臨走前,高士廉問道。
玄世璟搖搖頭:“纔剛剛開始,不會鋪這麼大的攤子的,而且,莊子上的孩子也不多,沒必要。”
“嗯,不錯。”高士廉撫須笑道。
弄這麼一所工學院,到現在,侯府填進去多少錢,誰都算不出來。
只是在外人看來,工學院,現在不過是個賠錢的地方罷了,只有玄世璟和李泰知道,工學院現在是有多麼的賺錢。
工學院的名頭在外面,看看道政坊的宅子,那就是工學院建造出來的,現在長安城的達官顯貴誰家想要翻新一番宅子不是先到工學院去問問學院的學徒們什麼時候有時間?
現在工學院就是一個招牌,而工學院裡面的工匠,靠着這塊招牌,幾乎是身價倍增,除卻這些之外,工學院研究出來的新的東西,也在長安城潤物細無聲的便利着長安城的百姓,再通過侯府的商隊,便利着整個大唐的百姓。
比如說新的農具、新的水車,至於盔甲武器,工學院自然也有研究,只是這部分研究被捂得十分緊密罷了,就連工學院當中,知道這事兒的人也不多,也自然是對李二陛下報備過的。
如今大唐能打的那些外族人俯首稱臣,爲什麼?唐人的體魄會比得上草原上天生在馬背上長大的的只要上了馬拿了刀弓就是戰士的人?
不,除卻唐人懂得兵法,最大的依仗便是先進的武器,堅固的兵甲。
異族傍上了大唐,每天都在進步,若是大唐不進步,遲早會被人家追趕上,轉而被人吞掉。
這就是弱肉強食,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是大唐,都有這麼寬廣的胸懷去接納你,教導你。
玄世璟從高家大宅出來,坐着馬車回了道政坊,家裡書房的資料還沒看完呢,總不能一直讓兕子去看吧,而且,今天兕子也出門去工學院安排人手,開始計劃莊子上的事情了。
玄世璟到了自家門口,發現三個倭國人正在大門口凍着呢。
“三位,這大冷天兒的,這是在外頭等了多久啊。”玄世璟掀起馬車的車窗簾,看着外面三個凍的鼻子通紅的倭國人。
不是說倭國人格外的抗凍嘛,大冬天都能露着白花花的大腿,這是基因還沒進化到那個地步?
“我等前來拜訪侯爺,沒想到侯爺不在家,門房說侯爺出門,可能很快就回來了,於是我們就在這兒等着了。”藤間說道。
這般慘狀,也是要博取玄世璟的同情。
看,我們多有誠意,你心裡怎麼也得愧疚一下吧?
只要有了愧疚,那辦事兒可就好辦多了。
只是不得不說,這三個倭國人,想多了!
門房見到玄世璟的馬車,連忙打開公主府的大門。
“你們三個也別在外頭凍着了,進來吧。”玄世璟招呼道。
好歹是給自己送錢的,凍壞了,錢豈不是要晚些才能拿到?
馬車緩緩的駛入了公主府的大院兒之中,後面而跟着三個腿腳都快凍僵了的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