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興身在溫香軟玉之中,倒是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煩惱。
王語煙只是感覺李元興今天多了一些火氣,似乎力氣大了許多,倒是有些吃不消。
不過,沒有輪到王語煙的侍女。
李長英潛入房間,原本準備偷偷的拿一套那只有非常少布料的內衣回去試試,結果卻被抱到了牀上,還被李元興扣上了一頂引誘秦王殿下,荒淫的惡名。李長英倒是有些來氣,準備挑戰一下李元興體力的極限,結果她倒是先敗下陣來。
王語煙抱着被子,只是吃吃的壞笑着。
此時,在屈突通的將軍府,他的長子正坐在牀邊輕聲的說着今天見到秦王之後,給予自己的安排。
最後,屈突壽說道:“今日聽到一些小話,不是故意偷聽。實是手下人偶然聽到的,房氏與張氏家主私下討論時,卻是沒注意到我手下一人正在樹叢後小解。”
“聽到什麼?”
“秦王殿下欲下令,提前夏收。爲父親堆起一座糧山。”
“糧山!”屈突通想到自己在長安之時李元興對自己說過的話,要讓自己看到堆成山的糧食,要讓自己看到大豐收的。
屈突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恩情,重!”
“我屈突家必定記下這恩情,報效皇室,報效秦王殿下。”屈突壽非常鄭重的說着。
“累了!”屈突通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屈突壽爲父親蓋好被子,然後揮了揮手示意房間之中的侍從與醫者退。在門外,屈突壽照例詢問着今天屈突通身體的情況。
屈突通在屈突壽出去之後想努力坐起身體。可身上卻使不上力氣。向着牀頭上看了一眼後,屈突通緩緩的合上眼睛,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很均勻,很有節奏感。
此時的洛陽城,城內房、張兩世家派出數百家丁,大街小巷之中高呼着重金懸賞。
洛陽城外,上千人在四處發佈的消息。房、張兩世家重賞,只求一醫。
提供藥方,或者是配藥可以延長屈老將軍性命的,一天賞十貫錢。如果可以延長醫官所預測的十天之外,達到二十天者,賞錢加到四百貫。
有可醫治者,續命一年。賞金千貫。
如有醫者可以作到秦王殿下的醫治之法,賞金兩百貫。
洛陽城中沒有任何的反應,這上百家丁放出消息之後,卻是沒有半點回應。洛陽城中的多富商,他們是商人不是醫者。
而洛陽城的醫者們卻聚集在一起。
“屈突老將軍的病情,我等可以說都診過一次了。可以說。我等無力爲之。老夫的意思是,各家拿出珍藏的上等藥材以示心意。”
一位老醫者緩緩的說道。
衆人齊聲稱是,另有一個醫者說道:“孫神仙都無可奈何,我等才淺,自然是無力!”
“只是。懸賞中提到。能夠完成秦王殿下醫治方案的人,亦可得賞。孫神仙作不到。不代表我等作不到,一試也無妨吧。就算是治不了,但秦王殿下傳醫道,必須有極高明之法,那高明之法,學得皮毛也受益無窮!”
“胡鬧!”最先開口的老醫怒喝一句後說道:“你活夠?”
“孫大夫不要動怒,秦王殿下仁厚,不如我等實話實說,先聽一聽那醫治之法是什麼?如果我等能夠作到,那麼也是好事。就算作不到,也當是求學,秦王殿下應該不會怪罪,只是人數不能多。”
“五人!”老醫者表了一個態。
“甚好!”
屈突通身份高貴,洛陽的醫者幾乎無一例外都知道他的病是怎麼回事。治是治不了的,只能說盡心了。
可就在洛陽城外,王屋山旁一處破落的小道觀之中,一個全身被斗篷包着的人正進入道觀,緩緩的將觀門關上之後,才點亮了油燈。
拿掉斗篷,卻是一張清秀美豔的臉,臉無半點妝容,頭上戴着女道的頭冠!
這女道手上拿着是一張傳單,趕工加印的,有些粗糙,卻寫的極是清楚,正是房張兩家重金懸賞的傳單。女道從牀下拿出一個藥箱,小心的將上面的灰塵擦拭。
“師傅,徒兒會守着您的傳承的!”面對着一個牌位,女道跪下大禮,小聲的說着:“師傅,朝廷下令清退道門女道,徒兒不得已封了這觀門躲去了山中。徒兒無父無母,也不知身世如何,只記得我雪清觀,今日有大機緣,縱然徒兒可能會被官府抓去,從此斷了我雪清觀的傳承,可也比起總躲在山中強。請師傅保佑!”
磕了三個頭之後,年輕的女道背起藥箱,拿着那張懸賞單走出了道觀的大門。
夜深了,洛陽城暗了下來。
大唐不比後世的現代,深夜還有燈火通明的城市。
屈突通的房間之中,老將軍吃力的撐起身體,努力的伸出手臂。
武將的牀頭都會擺在刀劍,這是一種傳統,並不是爲了防止夜裡有人偷襲着,這裡的刀更多的是華麗。
牀頭的刀架上擺着兩把刀,一把橫刀、一把障刀。
這兩把刀都來自秦王府,屈突通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終於摸到了障刀的刀柄。
“聖上,秦王,老將謝恩!”屈突通低吼着,用障刀劃過了自己的脖子。
障刀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整個屈突府。
沒多久之後,李元興所住的洛陽府前後院也變的燈火通明,看到外面的亮光,王語煙的侍女趕緊叫醒了王語煙,王語煙更是不敢怠慢,又叫醒了李元興:“殿下,殿下!”
李元興一看窗外亮了起來,立即翻身下牀,趕緊往身上套衣服。
深夜,突然燈火通明,肯定是出事了。
推門出去,數個親衛正在後院門廊處低聲討論着什麼,李元興大步走過去:“出了什麼事情,速速報來!”
“殿下!”兩人親衛同時出來,其一位愣了一下後退後一步,另一位說道:“殿下,出大事了,屈突將軍自盡了。”
“什麼?”李元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親衛還沒有來及回答,陸毛鋒正帶人從外面跑過來,見到李元興行了禮:“殿下,屈突將軍自盡了,刀順着脖子劃了一刀,但人沒死,醫官們正在救治。只是醫官們卻沒有半點把握,屈突將軍可能隨時……”
李元興用力一握拳頭。
這個意外太突然了,突然到讓李元興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去備車!”陸毛鋒對身旁的一親衛小聲吩咐着。
陸毛鋒的安排是沒有錯了,這個時候李元興肯定是會去屈突通府上的。
李元興卻沒有動,指着另一個親衛問道:“你要報告何事?”
“殿下,洛陽城門處報告入夜之後有一個女道要求進城,他拿着房、張兩家的懸賞。她說她要一試,如果失敗任憑處置,是殺頭,還是爲奴,就是爲娼都沒有半點怨恨,只求給她機會一試!”
“什麼懸賞?”李元興有些糊塗了。
“房、張兩家重金懸賞,救治屈突將軍!”親衛如實的回答着。
李元興心說,現在可能什麼都晚了,或許就是自己害死了屈突將軍。
“去屈突府,派人接那女道,告訴她。她口氣不小,本王要看她真本事,有真本事就算救不了,本王也會重賞她。否則……哼!”李元興冷哼一聲,大步往外走去。
陸毛鋒趕緊跟上,一邊打手勢讓人去查看車馬是否備好。
上了馬車,李元興對陸毛鋒說道:“你去見那女道,親自去!然後帶她來見本王。”
“是!”陸毛鋒應了一聲,要過一匹馬向城門而去。
屈突通失血不少,因爲他身體虛弱所以有心自殺,卻也力不從心。
血已經止住了,但人卻沒有醒來,醫官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卻已經喂不進藥,就是用針也與事無補。眼下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唯一能作的就是看屈突通是否自己可以挺過去。
李元興進入屈突府時,屈突通長子屈突壽迎了出來。正要施禮,李元興開口說道:“是本王的錯,是本王逼死了屈突老將軍!”
屈突壽卟通一下就跪下了,一言不發的磕了一個頭。
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果這是秦王殿下的錯,那屈突壽纔是真正的罪人,如果他不那麼多嘴怕也不會有老父自殺之事了。
李元興坐在屈突通的牀邊,對屈突通說道:“老將軍,你的心意本王收下了。其實從開始就是本王的錯,曾經年幼的時候本王有聽長輩講過,好心辦壞事。當時並不理解,好心怎麼可能還會辦壞事呢,現在本王懂了!”
屈突通能不能聽到李元興不知道,李元興只是在說自己的心。
醫官們緊張的在發抖,因爲他們無能爲力了。
“說吧,什麼情況。”李元興這才轉過身來問醫官們。
“殿下,今夜怕是難過,我等無能!”衆醫官齊齊的跪下了。
李元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突然擡手重重的給了自己一記耳光。
李元興一記耳光打在自己的臉上,卻也打在無數人的心頭。這裡不是現代,這裡是大唐,大唐有着森嚴的身份等階,秦王殿下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打蒙了無數人,也打怕了無數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