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政會是大唐皇家學院的副院長。
他這個副院長其實才是真正管事的,大唐皇帝李二院長,可他知道皇家學院有幾間教室嗎?李元興也是院長,可李元興知道正門是什麼顏色嗎,皇家學院門前的對聯寫的是什麼嗎?
不!李元興是知道那副對聯的,可是他未必知道就掛在皇家學院的正門前。
天池那裡李元興最後一次去,還是在洛陽水災之前,那些是茶會的時候。那個時候皇家學院的正門還沒有修好呢。
爲了表示自己對皇家學院的重視,李元興也沒有讓劉政會再詳細的彙報,答應了大考當天自己親自到場,以示重視。
八月初一,男兒節。
天不亮李元興就出門,這原本是一個慶祝的節日,可長安城之中卻看不到半點慶祝的感覺。街上行人無數,無數是步行的,還是坐着馬車的,都急急的趕路。
李元興叫來近衛話詢問。
“殿下,這八月初一雖然是男兒節,但卻是大考的日子。不僅僅是皇家學院大考,可以說天下都在大考。五歲的娃娃想進一個好蒙學,自然早早就去排隊。雖說是不考試,但總要有個聰明的,木納的。”
聽近衛這麼一說,李元興想到了後世上學的感覺。
近衛又小聲彙報着:“關中顏氏學堂、柳氏學堂。長安春曉園蒙學、暢春園蒙學。是長安城選出的四大幼童蒙學,可教室數量有限。自然是早早排隊,接受先生的面試!”
幼升小!李元興差一點就把這個詞給念出來了。
正如某一位智者說過的話,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競爭永遠不會避免的。
另一位近衛也說道:“十歲娃娃,書讀的好的,自然要到長安城各名學堂去了,擁有着長安最出色算師,十之六的宏文館學堂、擁有長安八大名筆的名學館、擁有法家、儒家、縱橫家名師的博學館,卻是學文的娃娃必爭之地。十中選一,這纔是真正的比試!”
“殿下。其實玄刀館、飛羽館、伏虎館。孫吳兵堂、諸葛智館也是十歲娃娃的比拼之地,競爭壓力不比那三個文館差!”
果真是競爭,上個學真難。
秋香也在一旁說道:“秦王莊丹紅院、秦王莊良工院、耀州神兵館、兵部長纓院、戶部小財神院、禮部史學館等,十五歲學子爭的也極是激烈。”
從窗戶看着外面急行的長安百姓。李元興微微的點了點頭。
大唐現在缺少人才。有競爭就有進步。爭吧。
出了長安城,直奔天池。這一路上更是有着連綿不絕的馬車,這些馬車遠遠的見到秦王車架全部停在路邊讓行。秦王殿下親自赴大唐皇家學院對於學子們也是一種極大的鼓勵,證明朝廷的重視,秦王府的重視。
劉政會就在正門前迎接着。
相互見禮之後,李元興卻看着那對聯有些發呆。
發呆的原因,不是因爲這是自己抄來的對聯,而是對聯寫的是國事家事天下事。這個將國事寫在前面,在大唐這種世家佔有極大權勢的時代,相當的不容易了。
坐在正堂上,劉政會以及大唐皇家學院主要的官員分座兩旁。
劉政會衝着一位官員點了點頭後,這位官員站了出來:“殿下,這次爲大唐取材根據禮部、戶部、吏部,以及天英閣,諫院的意見。各州必錄名額佔十之三,這是禮部在各州上報學子情況之後,作出的判斷!”
“詳細說說!”
李元興還沒有理解,這個十之三是什麼意思。
“殿下,以州爲例。河北道、江南道、劍南道三道,各州學子優秀者極多,如果僅憑成績取材,怕是隴右、河南道、河東道、入選的人數十不存一。而山南道、嶺南道、東嶺卻是許多州一個也錄不上。”
李元興聽懂了,這是在平衡各州的學子入選。
劉政會接口說道:“大唐各道以縣爲例,一縣至州,選材二十人。大唐全境,現有三百六十個州,遼東道還沒有計算在內,他們暫時列在外,因爲遼東道州縣的界線,人口,戶籍等,還沒有劃分完畢上報六部!”
“所以三百六十個州,一千五百五十七個縣。初選人數爲三萬多人,每州再將這些人考覈,減去約四成。再挑選出極優秀三人,魁元一人。其中魁元免試,可直接入學。但在分院之時,卻要接受六院各院長的再次考覈,如不過,只能另選別院。這三百六十人,所有花銷都有戶部支付。”
李元興聽明白了,這就是特優生,免學費,發生活費的。
“優秀者三人,在學院考試,再爭三百個全免,以及三百個免學費的名額!”
這個提議真的不錯,給優秀的寒門學子一個機會。
雖然每年加起來才九百六十人,可對於古代來說,這是一個偉大的突破了。
“殿下,來長安考試的大約有二萬人左右,大唐皇家學院的錄取率禮部訂下爲六成,也就是說,每州三成入學之外,另外還有相同的名額,天下大爭。以分數論名次,以名次決定入選。”
李元興點了點頭:“不算殘酷,至少有六成可以入學嘛!”
李元興心說,這比後世大學本科升學率只低一點點,當然,後世的大學數量多,大唐只有長安纔有頂級學院。
劉政會看到李元興的表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殿下錯了。”
“本王錯在何處?”
劉政會示意旁邊一人起來講話。
“殿下,某是禮部學政。有一組數據報於殿下!”說罷,這位官員翻開本子:“長安縣,十八歲學子入考者八百六十三人,選二十人進入複試。長安城內,依四個縣的標準,選八十人進入複試,參考者達到了三千一百人。”
李元興當真嚇了一跳,這接近了八十分之一的機率,來參加皇家學院的考試,然後再砍掉一部分,百分之一的入選率。
“殿下,長安令四次上書,禮部特批,京兆各縣酌情增加,整個京兆平均下來都沒有增加到三倍。再說杭州一城,各縣加起來的參考者過萬人,而杭州那邊送來長安的學子,也不過一百八十人。”
“殿下,皇家學院是大唐最優秀的學院,自然是難進一些。臣下聽聞聖上已經批准了私學設立,各道建兩所官學,四所私學。這些學子亦可分流!”
“要快建呀。”李元興感慨的說了一句。
想到後世,頂級學院的與總考生的比例達到了一千比一,甚至幾千比一。
現在看來,不用幾年,大唐皇家學院的入學比例也能增加到一百比這樣的程度。
“殿下,不過山南道就沒有這麼緊張了,有些縣甚至都不夠二十人蔘加考試,自然全部都來了。所以這纔有了增加各州保三成的規則。”
“本王有個意見,那個州今天應考的學子質量高,明年可以考慮提高一些。那個州太差,就減一些名額,不要減至零就好了。”
“是!”衆官員齊聲應到。
劉政會看看自己的懷錶,向李元興施了一禮:“殿下,還有一刻鐘就到了開考的時間了。”
“開始吧!”
李元興不知道大唐其他州縣的考試方式是什麼樣的。大唐皇家學院的考試方法卻與後世的考慮有幾分象。一間教室之中,搬空一半的桌椅,但考試的內容卻是有所不同,因爲這裡來的人,自然也在六院有選擇的。
除了第一門考試《漢語》之外。其餘的考試都是一個考場之中考兩門,學子交差的坐開。
考試的時間到了。
四人擡一隻鐵箱子,兩人持刀衛跟在旁邊。每個考場就是一隻箱子,兩個持刀衛,一個是秦王府的近衛,一個是皇宮近衛。鎖子兩把鑰匙,一人一把。在有考場考官在場的情況下,兩人才用鑰匙打開箱子。
考官不接觸卷子,四個擡箱的,兩個持刀衛,是考卷的護送者,也是考場的監考。
他們不管考生,只按規矩監督考試的紀律。
這個時候,考卷纔可以公開出來。給予皇家學院的上層官員有一個看卷的機會。
李元興拿着考卷,只看了一眼就頭疼了。後世的時候,他不怕考試,也不在乎考試,看到卷也不會頭疼。可是在大唐,李元興只看了一眼就頭疼了。
實在是太難了,難度大到給李元興幾百本書,李元興都未必能夠在規定的時間裡完成。
《漢語》考卷。其中生僻字李元興二十個之中只認識一個,那文學解析,李元興甚至都不知道那句話的出處是那裡,只能憑語感估計是春秋時代的。而且肯定不是儒家的,或許是法家,或許是縱橫家。
“這一句,是《五德論》中的,應該屬於陰陽家。”有學政在點評着:“這一句,有些簡單了……”李元興沒聽到後面的點評是什麼,只聽到似乎認爲這題出的太簡單了。李元興都有些不好意思聽下去了。
終於,有一句李元興還算能懂。
學而實習之……
接下來劉政會一句話把李元興打擊的想找塊布把臉包上:“這一句好,看似簡單。可卻依此句作文三百字,當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光會死背書之類,欲哭無淚,此題就見真才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