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五月天氣,正午的時候已經開始炎熱起來。走了一會,這些人都開始見汗,行進的速度也大大降低。雷橫的副手姜通說道:“都頭,前面有一片樹林,我們休息一下,過了中午在走吧,這樣太熱。”
雷橫也很累,主要是太熱,就對身邊的楊武成說道:“楊胥佐,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這些人裡面楊胥佐官最大,當然得聽他的。楊胥佐笑了:“雷都頭,已經離開長安,我們還有好長好時間的路要走,大家也就別叫官職了,都是兄弟相稱好一些。”
雷橫雖然品階比楊武成低不多少,可人家是大理寺的,他是長安縣的,衙門可不一樣。大理寺卿是從三品,長安縣令只是從四品,差着三四級呢,他趕緊說道:“不敢高攀,楊大哥不棄,當然是兄弟相稱爲好。”
楊武成看看李彥,他覺得很奇怪,他們這些多少會點武功的都感覺到又熱又累,李彥這樣的一個文官,可以說就是公子哥的少年,走這麼遠,身上還帶着刑具,就算有底子,竟然看不出多累。說道:“李公子,我們休息一下吧。”
其實李彥也很累,但他有自知之明。現在他可不是什麼少爺和官員,自己是犯人。後世常有的話:“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
這些當差的,無論什麼時代都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他們打擊報復可以說成是執法,故意刁難說成是執法嚴明。徇私枉法可以說成是嚴肅法紀。按着後世很多人的說法,他們就是職業惡棍,有執照的流氓。雖然李家在他們身上花了不少錢,可李彥從沒想過自己就可以高高在上。
那是最傻逼的行爲。
這一點李彥是深有休會。後世他的一個朋友打架犯事被抓進警局,說是不交罰款就判刑。
這個哥們害怕了,不知道得罰多少錢,趕緊託人說情。
警察當時說罰款兩萬,當着朋友的面說給面子,罰一萬吧,這個哥們很感激的交了一萬塊錢罰款。之後在飯店擺一桌感謝這個朋友,花了兩千多。
可後來在別人嘴裡知道,其實他的案子已經研究完,處理意見是罰款五千,不交罰款就拘留十五天。這個哥們大叫上當,和那個朋友還翻臉了。這就是當差的給李彥留下的印象。
那還是法制社會,這時候可是封建王朝,更沒地方說理去。李彥本身就是官,當然知道這時候的官都什麼樣。所以他本着‘爲人不犯法,犯法不是人’的原則爭取早點到地方。即使自耕自種也無所謂,還能累死自己嗎?艱苦一年怎麼都好說。今後自己要改改行爲,這樣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事不會再讓他發生。
後世的行爲準則在這個時代根本行不通。聽到楊武成的話一笑說道:“別叫公子,在下可是階下囚。還是直呼姓名吧。”
“也好”楊武成點頭說道:”李兄弟,兄弟們都知道怎麼回事,你也不用往心裡去。堅持幾年事情過去,以你的能力,還是會得到重用的,到時候別忘了兄弟們就行。”
李彥覺得這個楊武成還是很明白事情的,也就一笑沒說什麼。楊成武對雷橫說道:“雷橫兄弟,給李俊青去了刑具,這裡用不着。”
雷橫雖然看李彥來氣,但自己也拿了人家錢,帶不帶刑具無所謂。李彥是官員,還是有後臺的人,即使貶官也比自己強。也就沒有反對,給李彥去掉手鐐。這樣一來要不是李彥身上是囚服,根本看不出是囚犯。
這些人在前面的樹林休息了一箇中午,天氣不是那麼熱了才上路。天黑到達一個,住一夜繼續趕路。這樣的路程一連三四天時間,到達了柞水。過了這裡就出了長安地界,進入安康地界,現在叫金州府,隸屬於山南西道。過了安康到十堰,也就距離房州不遠了。
說着容易,這時候可沒有車輛,只能是步行。李彥是犯官,當然不能騎馬坐車。這段距離有上千裡地,就算一天不停地走也就走百十里,得十幾天時間,如果照這個速度,得一個月時間。
經過三四天時間,李彥離別的傷痛也減低不少。特別是楊武成,簡直就是和朋友旅行一樣,很是博得李彥好感。但雷橫卻有意無意的經常刁難李彥,不過有楊武成在,還算不錯,有時也能有說有笑的走路,
天空陰沉沉的,要下雨一樣,雷橫很是不耐煩的說道:“李彥,快點,眼看下雨了,趕不到莊就要被雨淋。你想死我們還不想呢。”
李彥看看他沒說話,這些人加快腳步向前趕。可還沒趕到莊,在一個山坡的邊上,終於大雨落下來,只好躲進樹林避雨。沒多長時間這些人全都被淋溼,雖然有蓑衣和斗笠,可雨太大,天地間一片雨茫茫。
李彥感到有些冷,可又有什麼辦法?只好忍着。好不容雨停了,但天已經黑下來。雷橫說道:“看來我們只好找個山洞將就一夜,明天在趕路了。”
這樣的意見沒人反對。可這是淺山區,沒有山洞什麼的。被大雨全都淋溼了,連乾柴都找不到,想點火烤一下都沒辦法。黑天根本不能趕路,那樣遍地野獸也能把人吃了。
李彥感到就是冷,渾身直哆嗦。雷橫看看李彥說道:“你病了,堅持一下,明天到莊給你找郎中看看。”
李彥也知道自己這是感冒,本來走的就渾身是汗,被大雨一澆,肯定是感冒了。即使自己知道怎麼處理也沒辦法,這裡什麼都沒有,也只好忍着。哆嗦的說道:“謝謝。不要緊。”
雷橫撇一下嘴:“你們這些少爺公子當官的,就是命好。這點罪就受不了,看看我們怎麼沒事?”
李彥也很·晰愧,自己也是經常鍛鍊,也會點武功,可還是不行。這一行除了李彥十三個人.都沒什麼事,只有李彥病了。搖搖發暈的頭沒說什麼。
其實李彥的體質沒問題,只是養尊處優沒有遭過這樣的罪。主要還是他兩個多月在大牢,雖然吃住並沒有虧待他,但對未來命運的不確定,和對家裡的擔心,讓他也是吃不好睡不好。
牢房裡兩個月,李彥沒有時間去想的問題,這回有充足的時間考慮,越是想心情越是不好。剛知道確切判決,隨後就是讓他心痛的離別。
吉兒眼看就要生了,這是李彥不管前世今生的第一個孩子,竟然不能看着他出生,對李彥的打擊不可謂不大。臨行時身後那傷心欲絕的哭聲,讓李彥五內俱焚,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連這麼多天的趕路,讓他身心俱疲,被大雨一淋,當時病倒。就在這些人忍受寒冷的時候,周圍黑暗中卻圍上來十幾個人。他們都是一身黑衣服,臉上蒙着黑布,向李彥這些人的地方圍上來。
大家都被凍得直哆嗦,根本沒注意周圍,當聽到周圍有動靜的時候,已經被包圍。雷橫一下跳起來:“什麼人?打算幹什麼?”
這時候十幾個人全都站起來,也不再隱藏行蹤,爲首的一個黑衣人手裡是一把劍。嘿嘿的說道:“雷都頭,名人不說暗話,兄弟們只是發財,最好識相點。”
雷橫說道:“我們是官差,押解犯人,哪來的錢財?你們離開,我不追究這件事,就當是沒有發生。””謝謝了”這個人還是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們是沒錢,但有錢的人就在身邊。放下李彥,你們走你們的,我不會殺你們。”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些人是衝着李彥來的。雷橫說道:“既然知道身份,就應該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不殺了我,你別想抓到人。”
這個人一愣之後說道:“很好,那你們就陪着一起死吧,兄弟們上,殺了他們。”
李彥搖晃着站起來:“慢着。”黑衣人一頓,李彥說道:“鄭家給你們多少錢,說出來我加倍。”
黑衣人的劍停在半空中,微微停頓一下說道:“李彥李俊青,號稱神童果然名不虛傳。既然知道,還說什麼廢話,納命來吧。”
雷橫說道:“李俊青,他們就是鄭家的人,不是真要錢,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李彥第一眼看到他們的時候,當時判斷就是鄭家派來的人。雖然身處大牢中,但外面的消息李彥也都知道。鄭家不會算完的,這個仇一定要報。以爲是僱請來的殺手,沒想到本身就是鄭家的人。
黑衣人一笑:“雷都頭不愧是都頭,看的很明白。但處事卻不明白,就算知道是誰也沒用,你沒機會說出去,上。”
這十幾個人一起衝上來,十幾個衙役和這些人打到一起,接連就是幾聲慘叫,衙役倒下三個人。這些人都是好手,三班衙役卻不是武林高手。
雷橫手裡的單刀和黑衣人打到一起.李彥也想幫忙,可是他渾身無力,又沒有武器。
wWW⊙ TTKΛN⊙ ¢Ο 黑衣人竟然不是雷橫的對手,雷橫的刀逼得他不斷後退,眼看就要傷在雷橫手裡。突然楊武城衝上去,手中的劍向前刺出喊道:“雷都我幫你。”
嘴裡說着話向黑有人撲去,但他的劍中途一拐彎向雷橫刺去。這一下變化太快,雷橫一下沒有躲開,長劍在左肋下穿過。
雷橫反應也算不慢,長劍沒有貫穿進去,只是在肋下穿過,劃出一道傷口。他踉蹌後退:“你……”
嘴裡說着話,手裡的刀一下飛出去。黑有人根本沒想到雷橫受傷還能單刀飛出來,躲避不及扎進肩頭,一下摔倒。,";";";";";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這一個變化讓李彥也驚呆了,楊武成竟然是鄭家的人?看着搖晃站不穩的雷橫,楊武成上前一步說道:“雷橫,你太礙眼了,去死吧。你以爲每天對李彥不假辭色我就會相信你?”
雷橫苦笑一下:“你怎麼出看來的?鄭家給你什麼好處?”
楊武成一陣冷笑:“鄭家,他有資格收買我嗎?你也不是簡單的都頭,我早就知道。要不是有你,李彥還能活道現在嗎?一出長安就死了。”
李彥聽明白了,他不知道雷橫是什麼人,竟然是暗中保住自己的人,這讓他很是感動。勉強站直身子:“楊武成,你應該是太子的人,我沒說錯吧?今天你殺不了我的。”
楊武成狂的一笑:“李彥,你要是不有病,還可以掙扎一下,我知道你功夫不錯,可你有重病在身,拔牙的老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彥心頭大震,自己會武功知道的人有限。其實宇文寶夜入李家,李彥已經懷疑家裡有內奸。瞭解後院環境不是什麼難事,家裡人太多,李彥也不想弄得人心惶惶。只是讓李樂注意,
並沒有深究。可這一次給自己定罪名竟然是私造武器,訓練衛士,圖謀造反,這就不能不讓李彥感覺倒是親近的人。
今天楊武成說出自己會武功,這一個範圍更加縮小,所以讓他心神大震。啥腰撿起一把衙役的刀說道:“那你就試試吧。”
雷橫着急了,他可不知道李彥會武。趕緊說道:“李公子,你快走,我擋住他們。”
李彥哈哈一笑:“我李彥什麼時候丟下朋友兄弟自己逃命過。要死死在一起,要活一起活命。”
楊武成狂笑道:“臨死嘴硬,你倒是想跑,可惜沒機會。上,殺了李彥賞錢千貫。這時候衙役只剩下下五個人了,還得算上雷橫。黑衣人只是死傷三個,李彥這邊雷橫重傷,李彥得病,看來確實沒有機會,難怪楊武成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