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忍坐視

李彥報告一聲,進入中軍大帳,看到李世民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一個案幾,嘴角是一絲笑容。抱拳躬身:“參見大將軍,不知叫我前來什麼事?”

李世民看看李彥,他就不明白,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長的也不高大,走路急了還有些搖搖晃晃。可這腦袋怎麼長的?最讓李世民奇怪的是李彥跟誰學的,有些是天生聰明,有些必須是後天學來的。能教出這樣一個神童,這個師傅也絕對不一般。要是有機會把他的師父請出來,豈不是更厲害。

李世民還是有些拿不下臉來,這些人裡面最聰明,最瞭解李世民的就是長孫無忌,他笑笑說道:“我們在研究國公不同意進攻長安,時間久了恐起變化。玄齡兄說你聰明或許會有辦法,所以讓你來商議一下。”

李彥心裡鄙視,李淵在那當婊子還想立牌坊,人家楊侑衛文升又不傻,幹嘛開城?李世民和房玄齡這些人也不過如此,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到,還謀士呢。李彥看到李世民有些發亮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嘴角一絲嘲笑,好像很期待自己說沒辦法似的。

李彥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想和李世民爭個高低,你不是就想看我笑話嗎?我偏不讓。收編我的護衛隊,連招呼都不打一個。故意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找我?是考我呢吧?”

杜如晦站起來:“你說簡單?那該怎麼勸唐公?”

李彥笑笑,看看李世民說道:“不知道是房兄請教還是杜兄請教呢?”

李世民恨得牙癢癢,李彥太可惡了,竟然這樣說。但他是懂大局,知輕重的人,不會真的意氣用事。站起來說道:“是我請教大郎,希望不吝賜教。”

李彥心裡佩服,不怪能成爲一代天可汗,就這氣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眼看馬上就要進長安,李家從此也就坐上皇帝的寶座,看得出來李世民非常着急,否則不可能這樣對自己。這時候不要求點什麼豈不是傻瓜?

嘿嘿一笑說道:“大將軍言重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什麼都不幹,天天閒着還有飯吃,哪能不爲將軍出力呢?可我不知道這樣的好日子還能過多長時間?”

李世民什麼人?當時就明白李彥說的什麼意思,點頭說道:“沒問題,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可以這樣生活一天。”

李彥說道:“君無戲言。”

李世民張嘴說道:“快馬一鞭。”

可他說完才吃驚的反應過來,李彥說的是君無戲言,不是君子一言。李世民絕對不相信李彥是不懂,也不是口誤,一時有些發呆。

長孫無忌趕緊說道:“既然二郎答應了,李大郎是不是可以說出來了?”

李世民當然不是一點沒想過,大哥建成是嫡長,將來是接替國公位置的,那要是打下江山呢?太子是誰?但這些他沒有過多想過,李彥今天給他心裡一個震撼。

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三個人爲什麼都沒有表示?難道還不明白嗎?思考半天說道:“你可以說了,我會記住諾言的。”

李彥心裡有點小小的得意。今天在李淵的大帳,明顯分成三夥,其實是四夥,李建成,李世民,李淵,三國鼎立,還有一夥牆頭草,也就是沒有分清形式的。

李彥已經打上李二的標籤,要是李世民不當皇上,李彥相信自己也好不了。本來想躲開這段事非,可李秀寧把自己推到李世民這裡來,李彥就不得不爲自己未來打算。

怎麼打算,當然是讓李二登上皇位。既然這時候還沒有出現情況,自己就把種子給種上,不相信李世民心裡沒想過,那不可能。

所以他故意這樣說的,沒想到心思有些急切的李世民上當,直接回答。

李彥這一手不但震驚李世民,也震驚了房玄齡他們。他們跟着李世民圖什麼?當然是出將入相,不是一輩子當幕僚。

李世民終於反應過來:“今天的話就當沒有說過,也不許再提。記住了嗎?”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連忙躬身施禮:“屬下明白。”

李彥瞪着一雙眼睛問道:“說什麼呢?我怎麼不知道說什麼了?”

看到他的樣,李世民恨不得掐死李彥。這傢伙絕對是個妖孽,這他媽哪是七歲,快趕上七十歲了。不過他馬上又高興起來,畢竟李彥在自己手下,以後想收拾他機會還不是很多?聽三妹說,李彥算是守財奴,十分喜歡錢。以後有機會就弄他的錢,讓他心痛死。

有了主意的李世民臉色好多了:“好,李大郎,說出你的主意,要是有效重重有賞。”

李彥立即眼睛亮起來:“將軍能賞多少?”

李世民舉起五個手指說道:“這些,不過要看值不值。”

李彥故意撇嘴說道:“太少,才五貫。”

李世民搖頭,李彥說到:“五十貫,這還差不多。好了告訴你,就一句話,很簡單,唐公要什麼,你們給什麼不就行了嗎?”

說完衝李世民說道:“拿來,五十貫。”

李世民得意的說道:“我說的是五文,不是五十貫。無忌兄,給他五文。”

長孫無忌幾個人差點驚掉下巴,李世民也玩這樣兒童一樣的把戲。想到李彥終於被騙,感到好笑,趕緊遞給李彥五文錢。

李彥也不說話,接過長孫無忌遞過來的五文錢轉身就走。李世民心裡得意:“想跟我鬥,氣死你。”

長孫無忌說道:“世民,我們輸了。李彥等於什麼也沒說,還得找他回來。”

李世民本來還很得意,一聽立即急了。長孫無忌一說,轉念一想也確實,李彥等於什麼沒說。李淵想要什麼給他什麼,想要什麼?這些人有什麼?怎麼給?

李世民當然不想請李彥回來,可這是軍國大事,不能兒戲。李彥不在乎,李世民不行。

當李彥站到大帳中間的時候說道:“錢拿來,還說君無戲言,見錢打色,概不賒賬。”

李世民氣的咬牙切齒:“行,算你狠,但你要是說出的辦法不管用,我就把你推出去斬了。”

說完對後面喊道:“拿五十貫錢來,快點。”

後面管錢糧的書記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拿出五十貫送到大帳。當看到五六個士兵擡着錢進來的時候,李彥也大罵李世民太壞了。行軍打仗,不帶點金葉子金錁子什麼的,竟然帶銅錢。

隋朝五銖錢雖然不標準,但一貫也有四五斤重。五十貫就是二百多斤,李彥是拿不回去的。李世民說道:“錢給你了說吧。”

李彥撇嘴一哼,以爲這就沒辦法了,只要有錢,還有拿不走的?一笑說道:“唐公不過是要個政治影響,那還不好辦嗎?讓軍隊將領士兵鬧事,就說不聽命令要強制攻城。說得嚴重一些,然後讓唐公阻止,雙方越激烈越好。把周圍縣鄉的老百姓找來,最好是有名望的,弄個幾千人,上萬人的,跪在營外一哭,什麼都解決了。你們再宣傳宣傳,弄點報紙什麼的,唐公這是順民意順軍心,不用揹負惡名,不就同意了?靠着這幾個人在下面說頂個屁用。”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立即睜大眼睛,對啊,唐公不就是怕影響嗎?這一來更加名正言順。幾個人立即把腦袋拱到一起研究,李彥被人推到一邊。

李彥也不管,上外面叫來兩個士兵,讓他們把錢擡到馬車上,每人給十文錢。

兩個士兵還樂夠嗆,竟然有外快。李彥可不管李世民他們怎麼研究,又撈到一筆錢,進了長安怎麼也不能一分沒有啊。兩個女孩穿號衣盔甲太不養眼了,還是襦裙襦衫多好看。

果然,第三天傳來消息,李淵終於同意攻打長安。爲了能儘快攻佔,竟然發動四面進攻。

當然以李世民的右路軍爲主攻,其他三面都是助攻。一天時間,戰鼓聲就沒停止。喊殺聲震天,一直到天黑,才消停下來。

李彥想打聽一下消息,很快飛鳳回來報告,攻城失敗。一天之內李唐軍隊傷亡萬人,竟然沒有攻下。

李彥默默無語,飛鳳不解的說道:“少爺爲什麼不高興?一定能攻下來的。”

李彥搖搖頭說:“我不擔心攻不下來,但是得死多少人?這些可都是自己國家的人。”

飛鳳說道:“不是,他們是大隋的人,不是我們的人。”

李彥覺得應該給她們說道說道。讓飛鳳坐下說道:“他們也是漢族人,要是攻佔之後,他們不就是我們自己人了嗎?民族和國家不是一回事,政治團體和行政體制也不是一回事。他……”

李彥突然停下話語,使勁晃晃腦袋,和小丫頭說這些有什麼用,她們懂嗎?就是現在給李世民說也沒用。

本來不想管閒事的,但李彥聽說一天就死上萬人,要是十天呢?哪得死多少人。還是幫他們一把吧,不爲別的,只爲少死一些人。

李彥說道:“你們休息吧,我去中軍大營。”

這回有經驗了,帶上四個親衛,坐上馬車前往李世民的大營。一進大營,李彥當時就被震撼住了,整個大營裡面到處是傷兵,一片慘叫聲。李彥又看到血腥的場面,心下悽然,只好告訴馬車快點。

到了李世民大帳外面,站崗的看是李彥,立即低頭施禮,很巧就是昨天幫他擡錢的那兩位。李彥說道:“這位大哥,通報一聲,就說李彥有要事稟報。”

士兵說道:“大都督正在議事,你過一會吧?”

李彥手裡多出十文錢塞到士兵手裡。士兵不想去,可是看在錢上,點頭答應。軍營沒有這樣的事,貽誤軍機誰也擔待不起,也就李彥能把官衙的習慣弄到軍隊裡來。

李世民正在上火呢,好不容易讓父親同意攻城,可一天損失上萬,還折損一眼大將,孫華陣亡。讓李世民十分傷心氣憤。和劉弘基、恭斂行、殷開山、侯君集正在研究明天攻城的問題,士兵進來:“報告將軍,李彥求見,有要事稟報。”

“不見”士兵嚇得一哆嗦轉身就走。李世民猛的一下想起來:“站住,你說誰?”

士兵趕緊說道:“李彥,李郎君。”

李世民說道:“讓他進來。”說完看一眼房玄齡。李彥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找李世民,他來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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