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想堅強一些,像個英雄似的,可他的眼睛實在不爭氣,竟然流出眼淚來。想起自己看的電影電視,那些英雄人物寧死不屈,可自己剛剛捱了幾下,屁股上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沒有忍住。
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鼻涕眼淚全都出來了,發出一聲聲慘叫。看到李彥的樣,兩個行刑的士兵也有些不忍,畢竟李彥太小,只有八歲。
兩人本來下手就沒有多重,畢竟李彥罪不至死,又是如此年紀,也沒什麼民憤,更和這些國公府士兵沒仇怨。可李彥的慘叫還是把兩個人嚇到。
這要是把人打死,他們也要承擔責任。可這樣的杖責是要驗傷的,避免徇私舞弊。要是上官不滿,他們也要受到處罰,分寸必須掌握好。
李彥從來沒受過這個,後世今生都沒有。特別是他連騎馬腿疼都不想受,何況這樣的刑罰。再說他才八歲,還沒長成年,小屁股也沒有多少肉,只是幾下就出血了。
當打到十五下的時候,李彥終於昏了過去。他昏過去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是氣的。身上的疼痛已然讓李彥怒火中燒,羞辱造成的已經不是憤怒,是仇恨。
現代人的自尊心裡,他更加難以嚥下的是屈辱,最後一刻李彥想到的就是後悔,自己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李世民大唐朝的身上,應該潛心躲起來,搞好自己科研,以自己的知識,機槍是造不出來,但手榴彈和大炮應該能造出來。武裝幾萬軍隊,就可以橫掃天下。滅掉李淵,殺死李世民,自己當皇上。可自己竟然出頭暴露胡來,李世民不會放過自己的,稍有異動,他必然先殺自己。
屁股上傳來的疼痛,心裡憤怒和屈辱的怒火,加上悔恨的心情,讓他終於一口氣沒有上來,昏了過去。兩個士兵立即停下,跑進大廳:“啓稟將軍,李俊青挺刑不過已經昏迷。”
李世民心裡顫抖一下,快速掃了一眼下面這些人,很多人臉上都現出不忍的神情。這讓李世民心裡有些驚恐,因爲這會讓手下認爲自己是殘忍嗜殺的人。跟着一個暴虐不知道體恤下屬的人,誰會真心實意?
本來懲罰犯錯官員是正常的,可李彥的年齡,讓他可以得到很多同情。自己下手太重了,擺擺手說道:“免了,派人送他回府。”
李世民本來今天是等着李彥來共同商量勸父親登基的事情。可全部文武官員都在等着,李彥竟然去辦理私人的事情,太藐視自己的權威。
李世民心裡放不下的還是和李彥初次見面時,他眼裡一開始的熾熱,到後來的冷淡。在李彥看到房玄齡杜如晦他們時的熱情和興奮,讓他認爲李彥根本沒瞧起自己,認爲自己不過如此。
李世民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與衆不同,可李彥偏偏不給自己面子。父親封爲唐王,李建成封爲世子,那就是將來可能成爲太子。父親如果登基,要是自己出力最大,體現出不平凡,不但能讓手下更加相信自己,也能聚攏更多的人信任自己。可李彥竟然把這樣重要的事拋開,難道自己的事沒有他的重要嗎?
衆多的想法加到一起,讓李世民想鎮服李彥。可李彥至始至終,沒有求饒一句,這讓他有些失去理智。聽到李彥昏過去,既有些不忍,也有些後悔,下令免除後續的懲罰,讓人送李彥回去。
揮手讓其他人退下,說道:“無忌兄和玄齡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這些人都離開國公府。看到沒人了,李世民嘆口氣:“我是不是有些過了?”
房玄齡不好說什麼,長孫無忌要忌諱小一些。所以說道:“懲罰確實有些過重,李彥畢竟年紀太小。又是出身鄉下村野,不懂規矩還是小孩心性。”
房玄齡說道:“其實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可能他會從此閉上嘴。國公還記得他說過,你不是孟德,他就不是元直。這一次壞在程知節身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房玄齡的話讓李世民也有些心裡擔憂。雖然責任推到程知節身上,但自己聽信讒言的印象還是留在房玄齡這些人眼裡。對今後廣開言路恐怕不是好處。只好說道:“不願知節,是我的錯誤。這樣,麻煩玄齡兄代我前往李家探視,順便帶些大內金創藥過去。”
房玄齡點頭:“好,我馬上去。國公不用擔心,李彥並非一般兒童,心智堪比成年人,他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李世民心裡嘆口氣,自己太沖動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有可能就問問他。”
房玄齡說道:“屬下明白。”
房玄齡到達李家的時候,李彥家裡正亂套呢。當李彥被送回的時候,李府裡面飛鳳和彩蝶正在安排那些剛剛送到的女孩。
飛鳳不知道李彥打算怎麼安排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少爺怎麼弄這麼多人回來。不過讓她們高興的是這二十多人素質都這麼好,長相漂亮,談吐都有大家風範,也都識文斷字。
最興奮的就是李錦兒了,看到竟然有四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央求飛鳳讓她們跟着自己。飛鳳見她們那麼小,也幹不了什麼,就分給了錦兒。同時讓一個年紀最大,能有三十幾歲叫芸孃的女子跟錦兒,照顧她們生活。
飛鳳和彩蝶終於放心了,剩下十八個女孩還不知道李彥怎麼安排,也就先讓她們住下來,安排房間,小院,每四個人一個小院。
李家的人終於多起來,顯得十分熱鬧。李彥這裡本來規矩就少,飛鳳和彩蝶是女兵出身,爽朗大方。這些本來心裡忐忑的女孩,看到李家真的沒有大人,只有李彥和一個七歲的小妹,都感到放心。也沒有那麼多規矩,嘰嘰喳喳的互相說笑。
當飛鳳宣佈李家規矩的時候,這些女孩都感到新奇,竟然沒有多少出力的活需要幹,每月還有月錢可以拿,去買些自己喜歡和使用的東西。衣服和飯食都是統一的,簡直比一般家庭的小娘子條件都好。每個人都馬上喜歡上這裡。
當李彥馬車駛進院子的時候,老張幾乎是哭着給飛鳳跪下,彩蝶嚇得大哭。飛鳳也不知所措,少爺怎麼惹到國公了,被大將軍打板子。
此時李彥已經醒過來,一路上臉色沉靜,老張這個車伕也不知到少爺想些什麼,只好小心的趕車。李彥趴在車上回來的。他屁股腫了,別說坐着,動一下都疼出一身汗。好不容易回到家,看到彩蝶飛鳳哭的那樣,李彥想安慰一下,可實在沒有心情。
他還沒有在憤怒震驚中緩過來。這次教訓太深刻了,讓李彥終身難忘。清醒還沒有多長時間,李彥就否決了自己起兵造反,推翻李淵的想法,那幾乎不現實。要是二年前,或許還有機會,可現在幾乎沒有什麼機會。自己身處長安,已經進入李世民眼裡,就算自己回洛南,都能被監視,要是有點風吹草動,李世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扼殺在搖籃裡,這樣的事誰都能想到。到家的一路上,李彥已經有了初步的復仇想法。即使不推翻李家王朝,但是今後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想讓皇帝都不敢惹你,只有一個辦法,那即是要動你,就會動搖他的江山。什麼纔是控制政府最好的手段,當然是經濟,只有龐大的經濟力量才能做到這點。李世民建立一個龐大的軍事政治帝國,李彥就建立一個龐大的經濟帝國。
心裡已經有了初步想法的李彥,心情自然也就平靜下來。趴在牀張,吃牙咧嘴的說道:“蝶兒,不要哭了,少爺沒事,還死不了,只是屁股疼點。”
飛鳳拿着藥膏說道:“少爺,這是金創藥,你忍一下,我們給你上藥。”
李彥突然發現,自己錯了,竟然沒想到買幾個男的,這是要褪掉褲子上藥的,可飛鳳和彩蝶都是女孩子。
他只好說道:“飛鳳,明天去找些男的回來,粗活也得有人幹,都是女孩子也不方便。男的以後就讓老張管理,安排其他人趕車,讓老張當外管事的。”
飛鳳點頭,哭着說道:“你也是,惹秦國公幹什麼?你看都變成這樣了。”兩個女孩也不顧得那麼多,把李彥的褲子脫下里,給李彥抹上藥膏,這是軍中最好的藥,抹上之後感到一陣沁涼,立即減少了不少疼痛。畢竟兩個士兵沒有下重手,要是真的毫不留情,李彥估計現在能不能說話還不知道呢。
飛鳳和彩蝶再輕的動作,可一碰還是疼的李彥哇哇亂叫。飛鳳看到李彥傷的並不是很重,只是屁股全青了,還腫很高,也有一些出血的地方,心疼的夠嗆,彩蝶更是淚水漣漣,大罵李世民心狠。
李彥也惡狠狠的說道:“等着,老子有機會一定報仇。”
嚇得飛鳳趕緊去捂李彥的嘴:“少爺可不要亂說,那是要殺頭的。”
飛鳳的小手捂到李彥嘴上,讓他一陣心情激盪,忍不住用舌頭舔一下飛鳳的手心,弄得本來大方有些潑辣的飛鳳臉色微紅,另一隻手在李彥的屁股上打一下。立即疼的李彥大喊大叫:“哎呀,你要謀殺親夫。”
飛鳳的臉更紅了,氣的舉起手,嚇得李彥趕緊求饒。感覺到彩蝶的小手輕柔的在自己屁股上撫摸,李彥立即忘了疼痛,幸福的直哼哼。
看到他幸福的樣,彩蝶臉上出現一絲紅暈,趕緊把藥上好,把被子蓋上。
李彥問道“完事啦?”
十六七歲的少女早就情竇初開,這樣等於肌膚相親一樣,心頭也是小鹿亂撞。聽到李彥的話,紅着臉說道:“行刑的士兵手下留情了,要不你可能現在還昏迷着呢,也不會有這精神。我見過壯漢軍卒,二十軍仗都會血肉模糊,不死也剩半條命,哪有你這麼輕的,秦國公看來也不想真的打你。”
李彥一聽就急了:“胡說,他就是要打死我。那是士兵心好,和他有屁關係?”
飛鳳說道:“彩蝶說得對,要是真的想打,是要驗傷的,以免作弊,你這樣根本就能看出來。”
李彥一想,好像真的沒有驗傷,不過自己昏迷了不知道。但他是不會認爲李世民手下留情的。惡狠狠的說:“哼,敢打少爺屁股,以後走着瞧。”說道:“派人給兩個士兵每人送去一百貫,就說感謝他們。”
飛鳳說道:“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李彥肯定的說道:“記住,以後就用錢砸,對我們好的,給錢,不好的也給錢。”
彩蝶不解的問道:“不好的也給錢哪?”
李彥得意的說:“當然,送給他的敵人,讓他的敵人弄死他。”
說得兩個女孩都笑了。飛鳳問道:“少爺,那些女孩子怎麼安排。”
李彥說道:“分出幾個歸彩蝶,管理後面酒坊,以後還有很多事讓他們管理,先學着。剩下的飛鳳管理她們,付貨,收錢,管賬。反正你們看着安排,哪用上哪去,把錦兒那裡安排好。”
飛鳳把自己的安排說一下,李彥點頭表示同意。本來找回來一大幫女孩很興奮,可一頓板子打得什麼心情也沒有了。什麼也不想管,剛剛閉上眼睛想休息,飛鳳進來:“少爺,房大人來了,你見不見他?”
李彥知道房玄齡是說客,但今天還是他第一個給自己求情的,趴在牀上說道:“請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