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兩天,趙子良一行人在亞歷山大勒塔城內休整、補充食物和其他生活物資方面的補給、租用五十輛馬車把卸下來的貨物重新裝車,原來的馬車都是從大馬士革和耶路撒冷等城池租來的,現在這一趟已經到了邊關港口,原來的那些馬車不能走出國境,只能在這裡等待生意上門後原路返回,這次租來的這些馬車是要過國境前往君士坦丁堡的,就與後世乘坐長途汽車一樣,有時候不能一站坐到終點站,而是要中途轉車。
這天早上起來,趙子良走出旅店房間,正好碰見太監曹應祥端着一盆涼水走過來,水盆中放着毛巾,曹應祥看見他,立即道:“趙兄弟,我打了水,先洗漱吧!”
趙子良見周圍沒人,點點頭,轉身走近房間,待曹應祥走近房間把水盆放在桌上,他便問道:“獨孤峻和劉單在幹什麼?”
曹應祥道:“兩位管事正在堂內喝茶!”
“你去跟他們說,咱們還是得找幾個熟悉道路和各地風土以及情況的嚮導,昨日咱們進城時看見那家酒館不是聚集了不少傭兵嗎?我覺得應該去僱傭幾個傭兵帶路。這樣吧,讓劉單去找秦子鵬,他熟悉路子,待會我們一起去那家酒館看看!”
“是,老奴這就去把他們找過來!”曹應祥答應,轉身就走。
等趙子良洗漱完畢,重新換上一身衣裳,曹應祥已經帶着劉單和廖正楷走了進來,三人正要向趙子良行禮,趙子良就擺手道:“跟你們說了很多遍了,我現在是鏢師,平日是管事們和掌櫃們對待鏢師是什麼態度,你們就用什麼態度對我,這還是在我方統治區,如果進入東羅馬帝國,你們經常這樣肯定會被人注意、被人看出破綻!”
三人連忙道:“是是是!”
趙子良看了看廖正楷,問道:“秦大掌櫃呢?”
廖正楷說道:“咱們明日就要啓程,秦大掌櫃剛纔拿着所有人的護照去官府辦理通關手續了,剛纔曹管事說的事情,還是我帶着大家去吧,這方面我熟悉路子!”
趙子良點了點頭,正要答應,劉單卻道:“我覺得把萬清明叫着一起去最好,他不是說那酒館是他們東廠一個據點嗎?他消息靈通,有他在,可以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混進來!”
“不妥不妥,雜家認爲不妥!”曹應祥大搖其頭,說道:“正是因爲萬大人是東廠副都督,一旦他出現在酒館,東廠的探子們必然會認出他,試想一下,萬清明竟然出現在一個商隊之中,任誰都會聯想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趙兄弟的身份就有可能被人猜出來,誰也不能保證東廠的探子當中沒有混進去其他勢力的人,像東廠這種暗探衙門,既能夠快速收集消息,可也容易把消息傳出去,雜家認爲還是小心一點爲好,不輕易讓萬清明接觸他手下的人。只有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動用東廠的力量!”
趙子良想了想也覺得曹應祥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於是說道:“就這麼定了,曹應祥你留下,我們三個人去酒館招募傭兵!”
曹應祥:“這······雜家還是跟着一起去吧,要不然雜家不放心啊!”
“行了,哪那麼多廢話,就招募幾個傭兵,用得着去這麼多管事的嗎?”趙子良擺擺手,說着就玩外面走去。
“等等!”劉單叫住趙子良,指着他道:“趙兄弟,你這······你這樣子,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咱們這幾人當中是以你爲頭的!”
趙子良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曹應祥和廖正楷,問道:“是嗎?我這樣有什麼不妥?”
曹應祥打量了一番,猶豫着說道:“這······您這個氣勢不對,您只是一個普通的鏢師,而您現在走出去,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您是上位者······”
“噢!”趙子良明白了,想了想,閉目沉思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氣質隨之一變,上位者的氣勢和氣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雖然看上去有些勇力的普通鏢師,再配上身上這身皮甲,再普通不過。
“兩位管事,請!”趙子良抱拳躬身道。
劉單和廖正楷面面相覷,心說難怪人家能做大王、能做太上皇,就這演技也不是任何一個人可比的。
三人從車馬店出來,沿着大街往昨日來的方向走,這次三人都是步行,速度慢,看得比價仔細,街道兩側的店鋪大多已經開門,沿街也有一些早點鋪子,各種風格口味的都有,三人在一家早點鋪子坐在叫了幾張大餅、每人一碗胡辣湯,吃得津津有味。
兩張餅和一碗胡辣湯吃下去也不知道放在肚子裡哪個角落了,趙子良完全沒有感覺,看見旁邊有一家早點鋪子竟然在賣餛飩,這玩意在趙子良的老家那兒叫包面,薄薄的皮,裡面都是精肉。趙子良又叫了一碗包面,已經很多年沒吃過了,儘管味道不是很正宗,但趙子良還是一口氣吃了八大碗,肚子雖然搞飽了,但趙子良知道只是暫時飽了,湯湯水水消化快,肚子很快就會癟下去。
作爲跟班和跑腿的鏢師,趙子良嚴守自己的身份,握着腰刀的刀柄跟在劉單和廖正楷兩位管事的身邊充作護衛。三人很快來到了昨天那家自由傭兵們聚集的酒館門口。
傭兵們可不是生意人,他們不會舔着臉向前來僱主們推銷自己,趙子良三人的到來雖然引起了酒館內所有傭兵們的注意,但卻沒有一個人起身上前來詢問,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三人身上,畢竟一大早上來招募傭兵的僱主可不多見。
“咳咳!”廖正楷咳嗽兩聲,左右打量了一下酒館內的傭兵們說道:“鄙人廖正楷,就是昨日從南方來的秦家商隊的二掌櫃,我們商隊想要招募幾個傭兵,價錢可以商量。來往此地與君士坦丁堡之間超過五年以上的請站起來!”
二三十個傭兵當中一下子站起來一半人,這些人都是一臉風霜之色,僅僅從面相上就能看出這些人必然是長期從事傭兵職業,傭兵也不僅僅只是替商隊做護衛,還有很多事情都是傭兵可以做的,例如參加一方的戰爭、偵辦案件、尋找失物或尋人、尋找寶物、稀罕藥材、寶藏等等,有些傭兵甚至會做殺手的勾當。
廖正楷看了看,又問道:“熟悉沿途各地風土人情、道路、天氣、江湖勢力,能在沿途各地江湖勢力的大佬面前說得上幾句話的請舉手,其他人請坐下!”
這些人站起來的人這下都知道了,這個商隊不是要找人護衛商隊的安全,而是要找嚮導、沿途各方草莽、地下勢力都賣面子的人!但具體要招募幾個卻沒有確定,因此這些人都舉起了手。
商隊當然不需要這麼多向導,廖正楷有些爲難了,原本他秦家商隊每次來西方行商都有固定的鏢行護鏢,因此沒有在這一帶招募過傭兵,對這一行也不是太熟悉,這一下子就顯示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了。
趙子良想了想握着腰刀站出來問道:“請問酒館的掌櫃在嗎?”
“咳咳,咳咳!”一個瘸腿、滿臉鬍渣的中年壯漢拿着一杆煙槍從裡面櫃檯走出來,說道:“我就是酒館的掌櫃,這位壯士有事嗎?”
趙子良指着這些人說道:“掌櫃的想必知道這些人的本事,我們需要三個嚮導,他們不一定要在沿途各方勢力當中有臉面,但一定要熟悉各方勢力的情況、熟悉各地的氣候、道路狀況,掌櫃的給我們推薦三個人吧!”說完丟過去一把銀幣,算是介紹費。
這掌櫃雖然瘸腿了,但是反應不慢,一把將趙子良丟過去的一把銀幣接在手裡掂了掂,笑道:“壯士不簡單啊,讓我這個酒館掌櫃來給你們推薦,如果他們當中有人搞砸了,他們可以跑,我這個掌櫃卻是跑不了。既然壯士給了介紹費,那我就給你們推薦三個嚮導,阿魯特、顧通、迪奧,這三人經常來往於君士坦丁堡和這裡,熟悉沿途各地的情況,爲人守信、做事穩重,他們應該能夠滿足你們的要求!”
趙子良扭頭看向廖正楷問道:“廖管事,您看?”
廖正楷大打量了一下站出來的阿魯特、顧通和迪奧,扭頭看向劉單問道:“劉兄,你看呢?”
劉單道:“我信得過掌櫃的,就這三人吧!”
次日,商隊離開亞歷山大勒塔,走了二十多裡到了一個哨所,叫落日哨所,出了這座哨所就是東羅馬帝國的地界。
三個嚮導之中的顧通是西秦人,他給趙子良等人介紹:“最近兩年東羅馬帝國的政局動彈不安,就連邊關守將頻繁更替,前面就是距離落日哨所最近的卡爾斯關口,這座關口依山臨海,地勢險要,目前有一百人駐守,據說新任百夫長馬里奧才上任三個月,此人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