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與石國國王莫賀礎吐屯談妥出兵事宜之後沒有做任何停留,帶着使團成員和二百多扈從離開拓折城轉道南下。
趙子良又叫過巴魯問道:“前面的城池距離此地還有多遠,叫什麼名字?”
巴魯道:“將軍,前面是曹國的俱佔提城,據此已經不足三十里了!”
趙子良想了想,對楚歌道:“派人拿着本將軍的符節前往俱佔提城,告訴他們的主事人,就說本將軍奉命出使昭武九姓各國,要求曹國大王!”
“諾!”
巴魯連忙叫道:“等等!將軍,如果要見曹國大王,還不如直接知會俱佔提城的官員,要求求見康國國王!”
趙子良皺眉道:“此舉好像不妥吧?雖然曹國一向以康國馬首是瞻,但我們現在是在曹國的領地上,卻跟曹國的官員要求面見康國國王,這不等於打曹國大王的臉嗎?”
巴魯當即跟趙子良解釋,原來曹國國王居住在西曹的瑟底痕城,他們這些人如果要前往西曹,就必須要先經過東曹的首府布恩吉卡特,從布恩吉卡特到中曹的首府迦底真城,再從迦底真城前往康國都城薩末建城,這是最近的道路,也是絲綢之路北線南下的必經之路。從東曹不是沒有道路前往西曹,只是路途遙遠罷了,與其去西曹瑟底痕城碰釘子,還不如直接前往康國面見康國國王找這個能做主的人商談。
“原來如此!”趙子良聽了巴魯的解釋後,對楚歌道:“就按巴魯說的去辦吧!”
“諾!”楚歌答應,當即派了一什騎兵先行前往俱佔提城遞交使臣符節和通關文牒。
不出趙子良所料,他們被暫時留在了俱佔提城,原因是俱佔提城的官員需要時間向曹國大王和康國國王報告他們的到來和等待康國和曹國兩方面的指示。
·······
康國,薩靺建城,王宮。
“可汗,吃一口吧,不吃東西怎麼行呢?”可敦(可汗的妻子)端着一個托盤放在桌子上對可汗礎曷勸道。
礎曷像趕蒼蠅一樣揮手:“不吃,拿走拿走!本可汗被大食人氣都氣飽了,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大食人真是欺人太甚,哼!”
一身金銀珠寶首飾的可敦坐在礎曷旁邊拉着他的手勸道:“可汗,忍一忍吧!現如今大食人勢大,我們得罪不起啊!前些年安國國王篤薩波提就是被大食人殺死的!”
礎曷聞言頓時一臉的頹廢,嘆道:“都怪本汗無能啊,父汗將大權交到本汗的手中,到如今本汗能夠直接控制的昭武諸國只要曹國和米國了,使出渾身解數也無力擺脫大食人的控制,其他諸國都恨透了本汗,責怪本汗不該向大食人屈服!”
可敦勸道:“可汗萬萬不可灰心喪氣,你的身上承擔着千萬子民的安危,如果你都一蹶不振,子民們還有什麼希望呢?”
“本汗也知道,只是······哎!”
兩人正說着話,一個侍者走過來行禮道:“大汗,睦大人求見!”
“哦?讓他進來!”
“是,大汗!”
一身名貴皮毛大衣的睦大人快步走了進來,向礎曷和可敦行禮道:“睦拜見大汗、可敦!”
“免禮吧!睦,你有什麼事情嗎?”礎曷擡了擡手問道。
睦大人起身道:“大汗,根據我們安排在石國的探子來報,有一支人數大約兩百餘人的大唐使團正在南下,他們此行的路線應該是向我國而來,他們的使團主官的名字叫趙子良,是大唐安西都護府轄下疏勒鎮撥換城守捉使、遊擊將軍!”
“什麼?大唐使團?”礎曷聽了大驚失色,“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
睦大人道:“臣收到消息就立刻進宮了,不過這個消息只怕瞞不住大食人,大汗應該知道大食人在我昭武九姓諸國都派有密探,那隊大唐使團在石國拓折城鬧出了太大的動靜,既然連我國的探子都知道了,大食國的探子沒有理由不知道!”
“大食人該不會認爲是本汗派使者前往大唐乞師對付他們的吧?”礎曷想起安國前國王篤薩波提就是因爲派使者前往長安請求唐朝派兵對抗大食而被大食人殺死這件事情就害怕,他嚇得臉色發白。
“完了完了,這大唐使團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大食人肯定會認爲是本汗將這大唐使團招來的,他們還不把氣撒在本汗身上?”
睦大人看見礎曷這樣,心裡一陣黯然,礎曷比前任大汗烏勒伽差得太遠,烏勒伽在世時,康國和昭武九姓諸國雖然因爲戰敗向大食國投降了,但畢竟沒有被大食國控制,沒有當傀儡,而礎曷繼位之後因爲能力不足而被大食人步步緊逼、步步退讓,到現在已經要完全看大食人的臉色行事了,而且大食人在薩末建城還駐軍一千人,康國還得負擔這支軍隊的開銷。
睦大人暗歎一聲,勸道:“大汗不必擔心,這只是一支使團,二百人的兵力對大食人構不成多大的威脅,大食人應該不會認爲是大汗把他們招來的,如果是大汗上書,大唐真要派大軍前來,也不會只有兩百人!”
礎曷聽了睦大人的分析後安下心來,“有理有理!來人,快通知各大臣進宮議事!”
“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