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我家門口亂扔東西?給我死出來!快出來!不然本小姐報官了!”長孫若曦右手叉着腰,看起來像個大茶壺,氣勢洶洶的大罵。
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浪漫,更何況古代的女人連“浪漫”是啥意思都不知道,朱允炆的一番心血很明顯明珠暗投了。
長孫若曦叫得很大聲,這讓街對面的李治感到心驚肉跳,他的一隻腿僵持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繼續向她走過去,還是扭頭先跑了再說……
“到底是誰在我家門口亂扔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誰幹的這麼缺德的事兒……”長孫若曦叉着腰,圓潤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閃爍着憤怒的火花,雖然叉着腰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但她做出這樣的舉止卻顯得分外可愛。
漫天花雨仍在街心飄揚而下,朦朧而魅惑,如同初戀般美麗,伴隨着陣陣花香瀰漫,熱鬧的街心頓時變成了一片黃色的花海,引得來往的路人紛紛駐足觀看,嘖嘖稱奇,趙國公府大門前很快被圍觀的百姓所包圍。
長孫若曦見狀愈惱怒,纖手一擡,指着對面屋頂上撒花撒得不亦樂乎的東宮侍衛,跺足大叫道:“你們!你們還亂扔!快停手,不然我報官去了……”
屋頂上的侍衛早得了李治的授意,自是認識這位趙國公府的大小姐,當今太子殿下的心上人,見她生氣大嚷,很顯然太子殿下沒達到想要的效果,衆人不由一楞,然後目光情不自禁的朝樓下街邊的李治望去。
長孫若曦也順着他們的目光望去,然後她便看到了李治,李治縮着腦袋躲在圍觀百姓中,神情很是侷促,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樣子,顯得很是糾結。
長孫若曦一見李治,俏臉愈憤怒,風風火火走到他身前,指着他怒道:“這是你乾的?”
李治俊臉通紅,聞言嚇得一哆嗦,急忙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跟我沒關係,我……我只是路過……”
“這麼巧?別人朝我家使壞的時候你正好路過?”長孫若曦滿臉狐疑。
“若曦,這些花兒……你不喜歡?”李治心翼翼問道。
“當然不喜歡!太缺德了!扔得我家門口滿地都是,這不是存心噁心人嗎?”長孫若曦氣得俏臉都變白了。
李治果斷道:“那我確實是路過,說實話,北街新開了一家醬油鋪子,味道很純正……”
長孫若曦冷哼道:“所以你是特意打醬油的?”
李治釋然笑道:“若曦果然冰雪聰明……”
“呸!你騙誰呢?當本姑娘是傻子嗎?這事兒肯定跟你脫不了干係!杜荷,我知道你和我爹爹一向不合,常有爭執,今日你指使別人到我家門口使壞,總算被我逮了個正着吧?你這奸臣,我要我爹爹上金殿告你去!”長孫若曦義憤填膺道。
李治:“……”
李治俊臉通紅,神情尷尬的四處張望,表情非常無助。
李治身後的侍衛們見太子殿下如此的窘迫,紛紛欲上前呵斥長孫若曦,卻被李治一道嚴厲的目光所阻,衆人訕訕後退了數步。
正無助時,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從人羣外傳來。
“都圍着做什麼?官府辦差,閒雜人等散去,否則究官法辦!”
轟的一聲,圍觀的百姓忙不迭的四散奔逃,眨眼間消失無影,擁擠的街心除了李治和長孫若曦,便只剩一衆東宮侍衛圍在四周。
李治扭頭一看,頓時如同見了紅太陽大救星似的,目光泛淚,語帶哽咽道:“青蓮哥……你,總算來了……”
東宮侍衛散開,杜荷穿着一身錦衣衛的軍服,襯映出一張俊臉愈發雪白乾淨,風流倜儻之極,一出場便緊緊吸引住了長孫若曦的目光。
淡然微笑的杜荷慢慢走向李治,目光不經意間看到撒了滿地的花瓣,杜荷淡然的神情頓時一變,急忙將李治拉到一邊,然後同情的看着他,問道:“……製造浪漫失敗了?”
李治哭喪着臉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的臉上明明白白刻着‘失敗’倆字,如果成功了,絕不會是你現在這副衰樣兒,再說……”
“再說什麼?”
杜荷再次掃了一眼地上的花瓣,乾咳兩聲道:“……再說今日既不是清明,又不是中元,你選什麼花兒不好,偏偏選菊花,……小治啊!,你妹的打算上墳啊?”
李治俊臉狠狠抽搐了幾下:“……”
杜荷長長嘆氣:“小治,追女人是要講技巧的,同樣是撒花瓣,別人撒得如同天女散花,飄逸脫俗,而你撒得如同暴發戶扔包子,效果能一樣嗎?那位姑娘能喜歡嗎?你辦事之前能不能用用你那快要生鏽的腦子了?”
李治癟着嘴,頹然搖頭道:“她非但不喜歡,現在恐怕都恨死我了……青蓮哥,我該怎麼辦?你不幫我,我就完了啊!”
杜荷想了想,嘆道:“此路不通就算了,既然她不喜歡,這個黑鍋我來幫你背吧……誰讓你以後是大唐的一把手呢,以後瓊州還得靠你生活呢!這就叫吃人嘴軟啊……”
李治感激得眼泛淚光:“青蓮哥,我……沒看錯你,你果然是個善於背黑鍋的忠臣。”
杜荷:“……”
二人說着話,長孫若曦湊了上來,大大的眼睛盯着杜荷,瞧了幾下後忽然抿嘴一笑,道:“喂,你也是朝廷的官兒吧?有人在我家門口使壞,你管不管?”
杜荷看了可憐兮兮的李治一眼,然後一本正經道:“當然要管,不過……姑娘所謂的使壞是什麼意思?”
長孫若曦指着滿地菊花瓣兒怒道:“那個杜荷仗着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竟然猖獗至此,指使別人在我家門口亂扔東西,藉此報復我爹爹,你說,這人是不是該殺?”
李治心虛的看了杜荷一眼,然後一縮脖子,躲到他身後去了。
杜荷俊臉青一陣白一陣,沉默半晌,揉着鼻子道:“這位姑娘誤會了,杜荷其實是個好人,據我所知,杜荷此人老實忠厚,品行高尚,不但經常做善事,還經常幫別人背黑鍋……事實上,你家門口這些花瓣,是我指使手下乾的,與杜荷杜青蓮半點關係都沒有……有什麼事你衝着我來!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杜荷杜青蓮……他就是個打醬油滴!”
長孫若曦大吃一驚:“是你乾的?”
杜荷非常篤定的點頭。
李治則一臉感激的看着杜荷的背影。
三人頓時沉默,杜荷扭頭與李治對視一眼,然後滿臉決然的等着承受長孫若曦如狂風暴雨般的怒火……
沉默半晌,長孫若曦不知怎的俏臉漸漸變紅了,她低下頭,聲若蚊訥道:“這些花兒……真是你撒的?”
“對!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幹我都幹了怕痕麼?”杜荷瞪着眼睛很光棍的說道:“我撒這些花瓣都是爲了……”
話未說完,長孫若曦飛快攔住了杜荷的話,道:“我知道的,你都是爲了我,我……我很喜歡……”
“啊?”杜荷和李治一齊傻眼。
“你……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長孫若曦俏臉通紅,說完這句話,頭一扭便羞不可抑的飛快跑回了府裡。
杜荷看着她越跑越遠的身影,這才抖索着嘴脣補充剛纔沒說完的話:“……都是爲了噁心你爹爹呀。”
“青蓮哥!……”李治悲愴喚道。
杜荷扭頭,卻見李治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流下。
“青蓮哥,這事兒不對勁呀!她……她好象對你……”李治哭得很傷心。
杜荷楞了半晌,仰天長嘆道:“女人……我實在是看不透啊!小治勿慮,你哥我絕不會與你成情敵……”
李治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杜荷嘆了口氣道:“什麼都他孃的靠不住啦!咱們還是來點直接的吧……”
“什麼直接的?”
杜荷遞給他一包藥,道:“這是上次你三哥那活土匪特意給我準備的春藥,你直接用這個把她放倒,既輕鬆又省事……”
李治幽怨的瞧着他,嘴脣抖了幾下,終於像偶像劇裡的純情男主一樣捂着臉扭頭就跑,帶着哭音遠遠扔下一句話:“……我要的是她的心!”
“心得不到,可以退而求次嘛,做人何必這麼固執?”杜荷朝他的背影大喊道。
“杜荷!杜青蓮!你欺人太甚了!”長孫無忌眼睛都氣紅了,他老子也不敢這麼對自己啊!這不是明擺着找事嗎?直接從門外衝進來。他穿着朝服,顯然是要進宮和李世民商量軍國大事。走到門口聽見自己的女兒在門外和杜荷叫罵,而杜荷也在門外喊什麼坐着一切都是噁心你爹爹。
長孫若曦快速的跑進來被長孫無忌理解成,被杜荷羞辱的。長孫衝早就將杜荷調戲自己女兒的事情說了一遍,氣的火冒三丈。在想想以前杜荷的‘優秀事蹟’於是更加的肯定,這杜荷就是想泡我的寶貝女兒!而長孫若曦說的聲音很小,所以他根本就沒聽清。長孫無忌畢竟是長輩,不能說的太多。關關雎鳩說的好嘛!窈窕妹子,色狼好逑。只是這杜荷的臉皮也太厚了,長孫若曦根本就不喜歡他還在不停的窮追猛打。
“我……”杜荷現在要多尷尬又多尷尬,背黑鍋沒背好也就算了。這時候又出來一個黑臉的,而且剛剛說的那話估計長孫陰人算是聽的一清二楚。因爲這個,長孫無忌已經開始找女婿了。可和自己交好的都是臭老九,當知道杜荷這個活閻王在追求長孫若曦的時候,誰還敢找這晦氣。直接都委婉的拒絕了。
杜荷嘿嘿的笑道:“長孫大人一向可好?越來越精神!”
(嘿嘿,言賣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