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覺得衆人一定會同意他的,結果就冒出了幾個反對聲,柴令武仰着脖子揮舞着手裡的錢票子,連帶着程家三兄弟,外加席君買都加入了進來。
“得了吧,不就是個獨孤宏信麼,我就賭俊哥能在一刻鐘內擺平他,不多不少,一千貫,殿下,你敢不敢接吧!”
“屁話,還有本王不敢接的賭局,一千貫就一千貫,兄弟們,誰想參加,趕緊下注看,下定離手,比試一開始,就不作數了!”
賭局很熱烈,對房二公子抱有信心的也就程家兄弟外加柴令武這種左武衛死黨了,其他人都跑李恪屁股後邊去了,程處默哆嗦着手衝李業詡點了點,“業詡,別說爲兄不照應你,現在改還能來得及,否則俊哥贏了,爲兄讓你哭死!”
李業詡撇撇嘴,很是霸氣的說道,“處默兄,小弟還是覺得俊哥不會太輕鬆,兩刻鐘不算長吧,你那一刻鐘內解決問題,實在是太想當然了!”
房二公子是不知道下邊的情況,要是知道那幫子人又開賭了,非下去把錢票子收起來不可。後邊開賭,程靈兒早就留意到了,她將聞珞叫過來,小聲吩咐道,“珞兒姐,你一會兒把錢搶過來,敢拿咱們夫君開賭,讓他們一個銅子都賺不到。”
靈兒姑娘有點狠,可是珞女俠卻深以爲然,對於二人這種行爲,鄭麗琬也不會管,只要不鬧事就行了,搶紈絝們的前,以自家夫君的威望,那些紈絝們估計也說不出個啥來。
臺上的人可遠沒有那麼輕鬆。獨孤宏信腳步慢慢的朝右移了移,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如此站位,進可攻退可守,而且房遺愛右手爲主,所以他要動手,也會有些不習慣。
“房將軍,咱們還是第一次交手吧?”獨孤宏信努力擠出了一個笑,房二公子卻不怎麼領情,他搖搖手。撇嘴說道,“誰知道呢,也許小時候打過架,不過房某都不記得了,你記得麼?”
“想來我也不記得了。還請房將軍承讓則個了!”獨孤宏信嘴上說着,手上可不留情。只見話音剛落。他的左手就探了出去,獨孤宏信速度真的很快,那手勢如閃電般朝房遺愛胸口抹去。房遺愛早就留意着了,待獨孤宏信拳來,他身形不動,右拳猛地迎了上去。兩個碩大的拳頭一接觸,獨孤宏信就往後退了一步,而房遺愛卻依舊站得穩穩地。
只是一個嘗試,獨孤宏信就吃了一驚。這力氣果真是大,看來拼力道是沒戲了。獨孤宏信也不氣餒,右拳攤開,身子微微低下,右腳猛地朝房遺愛身下踹去,由於獨孤宏信貼着地面,所以房遺愛不可能伸腳去擋,只好向右跳了一下。就這一個空隙,獨孤宏信就像一條獵狗般猛地跳了起來,他左手爲爪,右肘下磕,右膝還向上頂起。只是一瞬間,衆人就看出了門道,一個動作,卻包含了三個攻擊方向,左手、右肘、右膝,房遺愛也沒想到獨孤宏信的攻擊會如此犀利,他不禁猛地往後退去。決不能讓獨孤宏信貼過來,獨孤宏信用的招數就像後世的泰拳一般,招數迅猛狠毒,用的都是人體最堅硬的部分。對付這種招數,不是力氣大就能擋住的。
一連後退三丈,房遺愛才脫離開獨孤宏信的連環攻擊,從臺下看去,很明顯房遺愛已經落了下風,可是武學修養高的人卻已經看出了門道。獨孤宏信搶的就是先機,他希望利用狠辣的攻擊佔據上風,而房遺愛看似狼狽,可已經躲過了獨孤宏信最強的殺招。當雙方處於同等地位的時候,那獨孤宏信的優勢就沒了,因爲單論速度和狠辣程度,房遺愛可比獨孤宏信強多了。紅衣已經開始笑了,這一場爭鬥房俊已經拿下來了,獨孤宏信驟然發動攻擊沒有取得優勢,後邊就不好打了。
房遺愛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朝着獨孤宏信輕笑了下,就只有這些麼?雖然壓力大了些,但是想對他房某人造成麻煩,還是太差勁了。房遺愛的身形動了,在他沒出手之前,誰也看不出他要怎麼做,當靠近獨孤宏信後,房遺愛的拳頭猛地轟了出去,這一招很普通,卻也致命,也只有獨孤宏信才能感受到這一拳的威力。快如閃電,勁如疾風,這時何等的霸道,簡簡單單的一拳,獨孤宏信躲得卻是異常狼狽,房遺愛不待獨孤宏信站穩。一個膝頂,接着右手伸直狠狠地砸了下去,他不會和獨孤宏信那般讓身子離開地面,那樣看上去攻擊手段多了,可是人在空中,也是最沒防備的時候。
獨孤宏信也算厲害,他左手向上架住房遺愛的胳膊,右手伸出,蓋住了房遺愛的右膝。看上去擋住了房遺愛的攻勢,可獨孤宏信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剛纔雖然擋住了膝頂,可他的手也被震得不輕,房遺愛的力道太變態了,饒是他引以爲傲的力氣也變得無用武之地了。
獨孤宏信身形往後退去,房遺愛左腳一個側踢,獨孤宏信低身躲了過去,本以爲這一次攻擊已經過去了,誰曾想房遺愛身子像個陀螺一般,左腳落下,身子轉一圈後,右腳接着旋轉的慣性又踢了過來。獨孤宏信再也躲不過去,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這還不算完,房遺愛右爪探出,猛地扣住了獨孤宏信的肩膀,然後右手發力,只聽咔嚓一聲,獨孤宏信龐大的身軀直接跪了下去,那地上的紅布毯也被獨孤宏信的腳踩成了兩半。
獨孤宏信不想跪在地上的,那樣比身子受重傷還讓他憋屈,他以爲房遺愛會繼續用力的,誰曾想,房遺愛右手突然鬆開,接着身子放低,橫伸胳膊,就像一根棍子般橫掃而過,那胳膊正好掃在獨孤宏信胸口。只聽一聲悶哼,獨孤宏信便仰面倒在了地上。
敗了,就這樣敗了,獨孤宏信有點不敢相信,這纔多長時間,好像就開始搶先攻了一下,剩下的時間就變成了防守,如今守都沒守住。獨孤宏信的傷勢並不重,可是他無顏面站起來。
房遺愛站好身子,右手伸到了獨孤宏信眼前。“獨孤,你已經敗了,雖然你敗了,房某還得說一句,你很厲害。只是還缺少實戰!”
房遺愛伸出的是友好之手,這一點獨孤宏信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獨孤宏信接受了房遺愛的好意。站起身,獨孤宏信深深地忘了房遺愛一眼,“房將軍,你真不愧是京城公子第一人,獨孤佩服。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該怎麼做的,獨孤還是繼續做下去的。”
“當然,房某也不怕,因爲最後贏得一定是我。就像這一次一樣!”
獨孤宏信走下演舞臺之後便領着人離開了,所有人都沒想到比試會進行的如此之快,這應該是一場龍爭虎鬥的,怎麼場面上看起來還沒鐵靺跟喬阿大打的熱鬧呢?
李恪拿着一疊錢票子都快哭了,到底咋回事呢,那個獨孤宏信就不能爭點氣麼,你就算敗,也得堅持過一刻鐘啊,他吳王殿下還打算趁機賺點錢呢,這下錢沒賺到,還得虧不少。
柴令武可就高興多了,都說過俊哥厲害了,這幫子人就是不信,真以爲那個獨孤宏信多牛叉了,那就一個世家吹噓起來的,把他丟戰場上,估計還沒鐵大漢有用呢。
柴令武和程處默圍住李恪就想拿錢票子,誰曾想手還沒伸出去,那一疊錢票子就被別人拿走了。柴令武老生氣了,什麼人敢搶他們京城紈絝幫的錢,當真是活膩歪了,擡頭一瞧,柴令武直接沒脾氣了,相反,還堆出個笑呵呵道,“哎呀,珞女俠,你缺錢了,缺錢了就說,我們兄弟們給你湊點,保準夠你花的!”
“哼,本姑娘稀罕你們這點錢,告訴你你們下次賭的時候,別拿我家夫君開賭,否則你們押多少錢,本姑娘就收你們十倍的錢!”
珞女俠一向囂張慣了,她可不會尊敬這些無良的紈絝子弟,別看這些人一個個王爺小公爺的,惹急了她聞珞,照樣扔渭水河裡看王八。
衆人都知道,只要錢進了珞女俠的腰包,那就別想拿回來了,至於動手,估計沒人能單挑過珞女俠,羣毆麼,一羣大男人走一個女人,好要不要臉了。雖然衆紈絝不怎麼要臉,但是這點臉面還是得留着的。再說了,人家珞女俠身後站着房二公子呢,走了珞女俠,房二公子找他們玩羣毆怎麼辦?
房遺愛長長地舒了口氣,看來真是高看獨孤宏信了,這個人能耐是有,但還是缺少歷練了,如果獨孤宏信一直在京城裡,那還真有可能成爲一個勁敵,只是他這些年在關中養嬌貴了。也怪不得長孫納蘭看不上獨孤宏信,這個男人優秀是優秀,但還是嬌貴了一些,一個男人經不起摔打,又怎麼可以呢?
這一場贏了,那比武也就結束了,房遺愛不覺得什麼人敢跑上來找他房某人的麻煩,除非他不想活下去了。
當房遺愛勝了,程咬金就咧着嘴笑了起來,與之相反的是長孫無忌一張臉已經冷了起來,這個獨孤宏信沒把握,幹嘛還非得鬧着玩比武招親,難道臉面就那麼重要麼?長孫無忌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凡有的選擇,他就不會把自家女兒嫁到房府去,可是現在比武招親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就是想不嫁也不行了。
房遺愛已經邁步往臺下走去,這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比武已經結束了,也就意味着可以回家了,剩下事情就是人家長孫老大人和房二公子翁婿的了,別人就是想看也看不到。
有的時候你越想安靜,越有人給你點炮竹,現在就是如此,房遺愛還沒走幾步,臺上就多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長孫炳,也不是長孫家的任何人,他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人是來比武的,還是等待最久的那個人。
“隴右晁雷,特來請教,還望房將軍莫要怪罪!”那漢子站得很穩,一點不見慌亂的樣子。
晁雷?房遺愛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可是他卻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陰溝裡翻船的事情可不少,他房某人可不想當那個反面教材。
看着晁雷出場,李世民那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點,老王博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有動作就好,怕就怕那些關隴世傢什麼都不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