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那個青衣公子便是秦文遠!”
房遺愛順着封四柳指的方向看過去,頓時便對這個秦文遠有點初步認識了,此時房遺愛衝秦文遠善意的點了點頭,秦文遠也隔着老遠朝房遺愛拱了拱手。
“封掌櫃,這秦文遠爲人如何?”
封四柳端着茶笑着回道,“二公子,要說這秦文遠啊,可真稱得上是文武全才,更難能可貴的是,爲人也挺平和。揚州城裡說媒的人,早就把秦刺史的府邸家的門檻給踏平了,只是這秦大公子卻偏偏迷戀上了一個青樓女子!”
“婉柔姑娘?”
“不錯,這婉柔姑娘,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自從她出現在悅心樓之後,整個揚州的姑娘都被她比下去了!”
“這婉柔姑娘有這麼迷人?”房遺愛撇撇嘴很是不屑,這女人就是再有魅力能趕上長樂和玲瓏?要真是比魅惑力的話,估計鄭麗琬就能比過她了。
“呵呵,二公子,你是不在意,但是這揚州城裡的男人在意啊!”封四柳說着擡眼看了一眼海棠,有這個女人在,今天二公子能放得開麼?
就在房遺愛和封四柳聊得正開的時候,劉有則端着一杯酒走了過來,他朝封四柳行了一禮後笑着說道,“封掌櫃的,你能來這悅心樓,可真的很少見啊!”
封四柳眼皮跳了跳,站起來對劉有則道,“劉老闆,今天封某可是陪着二公子來的!”封四柳如此說,也是在提示劉有則了,劉有則又哪會聽不出來呢,看來這封四柳果然是個幌子,真正的正主是這位年輕的二公子啊。
劉有則抿抿嘴朝房遺愛抱拳道,“二公子,不知你和盧子英大公子是何關係?”
“那是我大哥。怎麼,劉老闆,有什麼問題嗎?”
房遺愛饒有興致的看着劉有則,這傢伙估計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吧,卻還要確認一下。可真是夠謹慎的。
“怪不得!”劉有則淡淡的笑了笑。這盧家出來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啊,別說是關周了,就是秦文遠估計也是說打就打,誰讓人家盧家底蘊豐厚呢。更重要的是盧家身後還有一個惹不得的人物,那就是房相爺的夫人盧氏。盧氏是誰,那可是以護犢子出名的女人,要是誰敢把她的侄子打了,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很快樓裡的夥計就給添了個座。劉有則便恭敬的坐了下來,他想了想笑着問道,“二公子,不知你這次來江南可有什麼要事?”
房遺愛擺擺手,摸着海棠的纖腰笑眯眯地說道,“倒不是什麼要事,主要是在家裡待煩了,想出來逛逛,順便看看能不能找點賺錢的買賣。”
“原來如此。那二公子,可想好經營什麼了麼?”劉有則料想也是如此,大家公子還不都是這樣麼,說什麼經營買賣,還不是想辦法給自己撈點好處。增加下自己在家族中的話語權麼。
“暫時還麼想好,呵呵,劉老闆,我看咱們今天就不談這個了吧。這裡可是悅心樓啊!”
“呵呵,二公子說的是。是劉某人糊塗了,今天咱們只談美人,不談其他!”說着劉有則還瞄了瞄海棠和程靈兒,這盧二公子當真風流啊,上青樓都帶着女人來。
“劉老闆,這話聽着舒心。哎,這婉柔姑娘怎麼還不出來呢,本公子還想和她喝兩杯呢!”房遺愛猥瑣的笑了笑,接着吻了吻海棠的手背,他斜眼看了看臺上,有些調侃地說道,“潔兒,你說那婉柔姑娘能比上你嗎?”
“公子爺,你就別取消婢子了,婢子怎麼敢跟人家婉柔姑娘比呢?”海棠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還不滿的搖了搖房遺愛的肩膀。房遺愛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感受,這海棠撒嬌的樣子還真是像。
和海棠還有程靈兒表演了一會兒後,悅心樓終於有點動靜了,這時劉有則摸着鬍鬚老神自在的笑道,“二公子,婉柔姑娘要出來了,不知你可有什麼想法?”
“想法?”房遺愛嘿嘿笑了笑,那笑容很是淫蕩,看到房遺愛這個淫蕩的笑容,劉有則哪裡還不懂呢,男人嘛,來青樓是幹嘛的,還不是爲了女人嘛。看來自己要想搭上盧家這條線,得在婉柔姑娘身上下番功夫了。
也許揚州的男人都已經習慣了婉柔的出場方式了吧,悅心樓頃刻間變得安靜了下來,隨着男人沉重的呼吸聲,臺上的幕布緩緩向兩邊分開,一個女人靜靜的坐在那裡,她的手中拿着一直碧綠的長簫,一襲修長的紗衣拖在地上,秀髮隨意的挽着一個髮髻。她就像一個仙女一樣,是那麼的出塵,那麼的優雅,晨風照月,雪下梨花,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個女人雖然臉上罩着一面白紗,看不清面貌,但是房遺愛有種感覺,這個女人應該很美,因爲光這股氣質就可以打動很多人了,房遺愛很奇怪,看到這個女人就像當年見到長樂的時候一樣,爲什麼一個青樓女子,卻有那麼高貴的氣質呢?
一首曲子響了起來,那簫聲渺渺,顯得是那麼的悠遠,那麼的空寂。這首曲子,房遺愛是知道的,這是前朝一個姓馬的人寫的《醉春風》,名字雖然好,可是曲子卻是抒發着一種對往事的懷念。有時候人總是找尋着過往,可是最後卻發現自己迷茫了,也許在春風裡沉醉就是最好的歸宿了吧。
一曲終了,每個人都沒有吝嗇自己的掌聲,就連海棠和程靈兒都佩服的鼓起了掌,海棠蹙了蹙黛眉坐在房遺愛腿上幽幽的說道,“二公子,這婉柔姑娘果然不簡單呢!”
房遺愛點了點頭,突然有些邪邪的問道,“潔兒,你這吹簫的功夫如何呢?”
“還行吧,要不等回去之後,婢子給公子吹一曲?”海棠說的很認真,估計她到現在還沒發現房遺愛問的有多邪惡呢。房遺愛砸吧砸吧嘴嘿嘿笑了笑,這吹簫可是個有難度的動作啊,也不知道這海棠到底行不行。不過房遺愛也就敢在心裡想想了,這要真是把實話說出來。估計第一個發飆的就是程靈兒,對於這個母老虎,房遺愛還是很恐懼的。
這獻藝的環節完了,就輪到接下來的爭寵大戲了,入幕之賓只有一個。要得到這份殊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爲了享受一下豔福。男人們不得不展現着自己的財富,一個有些胖的中年人站起來焦急地說道,“花姐,我出一千貫!”
老鴇子還沒說話。這時就有人開始嘲諷了,“單胖子,你就別丟人了,老子出兩千貫!”
“我出三千貫!”
“三千五百貫!”
爭得好激烈啊,看來這揚州城裡果然是有錢人多啊。當年在長安城裡芊芊都沒有這待遇,“封掌櫃,看來盧某這下要當個看客了啊!”
封四柳心裡嘀咕了一下,面上還是很隨和的笑道,“二公子哪裡話,你能隨封某到這揚州來,封某就已經感激不盡了,那還能讓你破費呢。”
“封掌櫃,給劉某個面子如何。今天盧公子的事情交給劉某了!”劉有則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一下便將事情攬了過來,這下房遺愛和封四柳差點沒笑翻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呢。
“哎,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二公子。你要是看得起劉某人,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房遺愛一桌子人早就將樓裡的其它競爭對手視若無物了,可是那些人還在爭着呢,就在一羣人鬧得正歡的時候。老鴇子雙手平舉大聲喊了起來,“各位爺。都靜一靜,聽奴家說幾句如何?”
等男人們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老鴇子摸摸額頭上的汗苦笑道,“各位爺,我家婉柔說了,想要見她可不是光錢多就管用的。”
“花姐,你就別廢話了,說說該怎麼做吧!”
“哎,這位爺莫急,奴家這就說”老鴇子停頓了一下,抖着手中的紅絲巾媚笑着說道,“今夜那,只要能拿得出五千貫錢,然後再寫一首可以打動我家姑娘的詩就行了!”
“什麼?”聽了老鴇子的話,好多人臉色都垮了,這錢多點沒關係,可是這作詩也太難爲人了吧。
房遺愛也有些不屑,不就是吃頓飯嘛,還搞這麼多東西,要錢不說,還要詩,這到底是招嫖客呢,還是招女婿呢。房遺愛不爽,可是秦文遠卻開心了,要是錢太多了他還真拿不出,五千貫倒是可以接受,至於作詩嘛,他秦文遠有的是文采,他有自信可以打動婉柔的心。
秦文遠醞釀了一會兒,很自信的站了起來,只見他擡頭看了看樓頂,輕聲吟道,“孤燈水上心,伶爲月下人。朝來雲慕者,九天共凡塵!”
“好,秦公子過真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請稍等,奴家這就去問問我家姑娘!”老鴇子看秦文遠的眼神都有點癡了,這麼個翩翩公子,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連房遺愛都有點佩服這個秦文遠了,這江南第一才子還真不是蓋的,這麼快就想出了這麼一首絕佳的詩作。
程靈兒倒是對秦文遠很看不上眼,只聽她小聲嘀咕道,“什麼月下凡塵的,簡直不像個男人!”
“.....,雅爾,乖,小點聲!”聽了程靈兒的話,房遺愛都快哭了,人家秦大公子這麼好的詩,到她嘴裡就成了沒有男人氣概了。
老鴇子離開一會兒就笑靨如花的跑了回來,只見她朝秦文遠點了點頭後說道,“秦公子,我家婉柔說了,公子的詩是好詩,但是卻並不一定是最好的!”
“嗯?”秦文遠有點搞不清楚婉柔是什麼意思了,到底是看上眼還是沒看上眼呢?
“不知還有誰想試試,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請秦公子上樓了!”老鴇子掃了一圈在座的人,笑呵呵的說道。
“有!”
好大的聲音,這是誰呢?當看到說話之人的時候,老鴇子臉就有點垮了,怎麼是這個煞神呢,她不得不忍着恐懼苦笑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做的是什麼詩?”
“嘿,我姓盧,你可記住了,下次別這公子那公子的喊了,搞得我好不自在!”唬了老鴇子一下之後,房遺愛坐在椅子上臉不紅心不跳的吟道,“公子上青樓,鮮花不離手。扔下紅皮衣,美人跟我走!”
“....”所有人都蒙了,這傢伙吟的什麼東西,這叫詩麼,難道就不怕丟人麼?好多人都想嘲笑一下,可是想想房遺愛的霸道,又不得不忍了回去。老鴇子糾結了半天,才畏畏縮縮的說道,“盧公子,你這,你這是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