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兒也看到門外白衣人劍下抖索的三個孩子,忙向柳飄飄走近兩步,柔聲道:“柳姑娘,你心並不壞,又何必強迫自己做壞事呢?快放開那幾個孩子吧!不要爲難他們了。”
柳飄飄美麗的雙眸瞟了她一眼,道:“你可真是溫柔到家了,幸好我也是女人,不然恐怕連骨頭都會軟的,對不起我不會中你的美人計,你省省吧!”
話音未落,忽覺眼前一花,麻穴已經被林雪兒制住。
“對不起,讓姑娘委屈一下。”林雪兒微笑道。
柳飄飄又驚又怒,雙眸直瞪着她道:“卑鄙,你竟然偷襲我,算什麼英雄好漢。”
陸劍秋拍手笑道:“好啊!好啊!中美人計了。”
“臭小子,你閉嘴,這叫偷襲。”柳飄飄怒喝道。
林雪兒依舊微笑着道:“柳姑娘請息怒,叫你的屬下放開那三個孩子,我就放過你。”
柳飄飄疑惑的看着她,道:“大美人兒,說話可算數,該不會是笑裡藏刀吧!”
林雪兒道:“當然算數,我爲什麼要傷害你呢!”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食言,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門外的兄弟們聽着,放開那三個孩子。”
門外的幾十個白衣人,見她已受制於人,依言放開三個孩子。三個小傢伙兒急忙跑入廳中投進父親懷裡。
林雪兒道:“柳姑娘你走吧!”揮手一指爲她解開穴道。
柳飄飄縱身落足門外,手中長劍指着她,道:“沒那麼容易,我幽靈聖教做事沒人能阻止得了,拿劍出來吧!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林雪兒出門道:“柳姑娘,刀劍無眼,彼此傷了誰都不好,我們還是不要打了,我有件事想問你,你父親可是柳無情?”
柳飄飄冷哼一聲,道:“少廢話,看劍!”出劍便刺。
林雪兒怕傷到她,雙手不敢做任何動作,飄身兩丈外,道:“柳姑娘,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真是囉嗦,我爹的名子我怎麼會知道,大美人兒,你該不會想說你是我娘吧!”柳飄飄說着縱身又刺出一劍。
林雪兒羞得雙頰緋紅,躲開她的一劍,道:“你沒有見過你娘?”
“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我當然沒見過。不過你這麼漂亮,若是投靠本教,做我的後母,我還是非常歡迎的。”柳飄飄一邊進攻一邊說道。
林雪兒聞她所言更覺她像是仲孫婉兒丟失的女兒,躲着她的劍,又問道:“你小名是不是叫絮兒,你父親是不是喜歡穿女裝,長的很像個女人?”
柳飄飄面色驚變,突然收劍,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誰?爲何這般瞭解我的家事?”
林雪兒聞言喜道:“太好了,你真的是絮兒,你可知道,你的母親仍然活在世上,而且還在惦念着你。”
柳飄飄疑惑不解的道:“少胡說八道,我爹說我娘早就死了,你到底是誰?”
林雪兒含笑道:“你娘是我嫂子,就是當今名冠武林的金簫大俠的妻子。”
“胡說八道,照你這麼說,金簫大俠是我爹了?”柳飄飄有些憤怒地道。
“不,你錯了,你爹就是柳無情。”林雪兒搖頭道:“此事另有隱情,此時我不方便給你解釋,如果你想見你孃的話,我倒是可以帶你去。”
柳飄飄對自己的身世充滿了疑惑,稍呆了一下,道:“此事我要向我爹問個清楚才行,暫時先不提它,你到底跟不跟我打。”
林雪兒蹙眉道:“還是不要打啦!我真的怕傷到你,你看一下我的掌力。”說罷,運功片刻照兩丈外一棵老槐樹擊出一掌,交睫間,“砰”地一聲巨響,那老槐樹自腰而折飛摔出十幾丈遠,並撞倒一面莊牆,煙塵飛揚。
在場之人包括林雪兒自己,都驚得目瞪口呆。
柳飄飄吐了口怨氣,道:“算你厲害,我們走。”先行飛身消失在夜幕中。衆白衣漢子隨即離去。慕容山莊又恢復了平靜。
慕容山莊往西二十里,便是風景秀麗桂花飄香的桂林縣城,桂林山水美名揚天下,吸引了許許多多的遊人,大街小巷人流似水,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滿樓香客棧,是城中有名的大客棧。
晌午。
樓上樓下座無虛席,樓上靠窗口一桌旁,端坐一位白衣道姑,看年紀不過三十歲,清麗的面頰,水潭似的眸子,眉宇間隱隱呈現一抹清愁,低頭若有所思的吃着饅頭。桌角放着一把金鞘長劍,鞘上雕着“芙蓉仙子”四個金字。憑此劍便可斷定她的身份,就是芙蓉門的後起之秀李曦茜了。她與秦賀十年前無情山莊一別,再也沒有見到他,她想忘掉他,入深山學道唸經,整整八載。苦楚依舊、相思依然。以往那個花朵般的美人,經不住情愛的苦苦折磨,已經憔悴了許多。此次下山本是想去百靈山莊,看看妹妹。
她正低頭進食。“嘣蹦蹦”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傳自樓梯口,隨即走上五個藍衫壯漢,拎刀提劍表情兇悍逼人。
店小二見樓上已無空桌,忙迎上道:“幾位大爺,真是對不起,沒有空位了,請幾位去別家吧!”
爲首的一個漢子兇目一掃廳中,怒道:“老子就愛吃滿樓香這口,那小娘們兒一個人怎麼用的了一張桌子,就擠一擠好了。”走到李曦茜進食的桌旁,坐在對面。
李曦茜聽他出言不遜,心中不悅,另外四個漢子剛要坐下,她冷哼一聲,雙足左右一分,“啪啪”將兩條板凳踢翻於一旁。四個漢子沒有防備,“撲通撲通”都坐在地上。
四漢子當衆出醜勃然大怒,挺身而起。一個罵道:“臭婊子找死。”剛要拔劍。
李曦茜騰地站起,玉臂輕搖,“啪啪啪啪”四漢各捱了一記耳光,向後退開。“噌噌噌”相繼抽出刀劍就要出手。
“住手”。爲首的漢子起身喝道:“這位道友乃是芙蓉雙劍中之一的芙蓉仙子,爾等怎麼如此無理,統統退下。”衝李曦茜深施一禮,接道:“在下雲霸天,口無遮攔,胡言亂語冒犯了李女俠,還請恕罪!”
右側一個漢子不服氣的道:“堂主,我“彩龍幫’連“金簫大俠’都能活捉,怕她個屁啊!”
他話音未落,“噗”被雲霸天一劍抹了脖子,死屍倒地。
“胡說八道,真是該死。”雲霸天冷冷地道了一句,目視廳中衆食客,惡狠狠地道:“給我殺!一個也不能放走。”縱身撲向幾個要走的食客,“噗噗噗”一劍一個,連殺三人。餘下衆人驚慌的退到廳角。
李曦茜聞聽那漢子說金簫大俠被活捉,心中疑惑,見雲霸天殺人滅口,明白此事非假。抓起桌上的寶劍,一道寒光飛身刺向雲霸天。
雲霸天聞得劍風呼嘯,丟下劍下的食客,閃身避開,回手一劍削向她腰間。隨即另外三個漢子也出刀圍攻而上。“噹噹噹當”李曦茜閃電般地連出四劍擋開四漢的兵刃,縱身由樑柁上翻過,雙足一落地,“砰”踢起一張木桌,連同桌上的盤碗一併砸向三個漢子。緊接着,疾出一劍刺向雲霸天的前胸。
雲霸天慌忙躲閃,哪知她只是虛晃一招,寶劍卻從他躲閃去的方向橫削過來。這一劍快到極點,他再也無法躲開,儘可能的扭轉身形,“噗”軟肋被削了一條口子,鮮血淋漓,他不禁一聲痛叫,身體後仰“咔嚓”一聲撞碎樓欄摔下樓去。
另外三個漢子劈碎木桌,其一由懷中取出一包東西,喊了聲“着”投向李曦茜面門。
李曦茜以爲是什麼暗器,揮劍抵擋,卻未想到“噗”的一聲,眼前一片白茫茫,雙目突地一陣劇痛,視物不清。慌忙後退數步,持劍側耳傾聽。
一個漢子冷笑一聲道:“臭婊子,敢與我彩龍幫作對,毒瞎你的狗眼,看你還怎麼稱芙蓉仙子,去做芙蓉瞎子吧!”
“哈哈哈哈!”三漢仰面一陣大笑。笑聲的最後卻變成了慘叫,一道藍光自三漢胸前閃過,鮮血飛濺,死屍摔落。場中多了一人,卻是“芙蓉劍聖”秦賀。他望着李曦茜憔悴的臉頰,一顆心幾乎開始滴血,酸不酸、甜不甜、苦不苦的滋味似乎浴融化他的胸膛,洶涌地焚燒着。一股熱流不斷衝擊着他的喉嚨,使他發不出一點聲音。那男兒不輕彈的淚水在那深情的眼眶中,翻着波濤,幾經流轉,終於涌出,迷茫了他眼前的佳人。
廳中的突然寂靜,讓李曦茜感到有些緊張,那種她一生中最熟悉的氣味兒,又讓她有些彷徨,有些迷茫。“是誰?”她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秦賀緩緩走近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喉嚨發出聲音:“茜妹,是我。”
這幾個字如同利刃一般刺痛了她的耳膜,更刺痛了她受傷的心,幾乎痛的她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強打精神,發出悽然而又冰冷的一笑,道:“貧道了空,閣下恐怕是認錯人了吧!”
秦賀明白自己有愧於她,抹去腮上的淚水,又進了一步,道:“我是秦賀,師妹,你的眼睛怎麼了?”
李曦茜有些立身不穩身形後退了一步靠在牆壁上,兩行熱淚涌下雙頰,痛苦的咬了咬顫抖的紅脣,道:“被人毒瞎了,這樣也好,免得看見不該看見的人,看見不想看見的人。你走吧!我的事不用旁人來管,我李曦茜雖然不是什麼聖人,可有生以來還沒求助過人。”
聽到她冷冰冰地話語,秦賀的熱淚不禁又狂涌而出,進前將她摟入懷中:“茜妹,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緊貼的心跳,她似乎醉了,兩人自從相愛以來,這是她第二次感受他的懷抱,身體不知爲什麼像突然沒了骨頭,虛軟下來。完全被他徹底的擁抱、徹底的擁有。“放開我,我不用你管……”這只是心裡想說的,發酸的嗓中根本沒發出任何聲音。“噹啷”手中劍掉落在地上,柔荑般的雙手緩緩滑上他的背,徐徐收緊。十年的相思之苦,十年的離別之恨,都在這瞬息間被他火熱的胸膛融化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填補上的是無限的甜蜜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