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英傑送文傑離開。幷包了一些多餘的飯菜和東鳳做的糕點給文傑的母親帶回去。
見英傑和文傑離開了,四皇子看向我道,“你真決定留這個孩子?”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這個孩子很溫順很懂事!”
“你不擔心他和英傑……”四皇子呵呵地笑。
我馬上打算了他的話,“你不要瞎說,他們的身世相同,而且這個孩子很有孝心,所以英傑纔對他格外照顧。我也覺得這個孩子很好,多一個乾兒子有什麼不可?反正我自己又不能生,以後還得依kao別人養老呢!”
四皇子嘆息道,“好吧!只要你開心就好!反正你決定的事情,別人很難改變!”
“有沒有覺得那個孩子長得很俊俏?難怪那個瘋老虎會打這孩子的念頭!”
四皇子搖頭,苦笑,“男人不需要太俊美,對於他這樣家庭的孩子更不應該長得太美,否則就是禍患!”
“這算什麼道理?長得好,也是錯嗎?再說美醜又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你看這孩子,可不像普通的小家小戶出身,一般的家庭,哪能養出這麼俊俏的男孩子!”
“你也看出來了?”
“你以爲就你能看出來啊!以後我就有兩個乾兒子了,多好!”我美滋滋道。
“那我是不是更不受待見了?”四皇子無奈道。
“哪能啊!我什麼時候敢不待見您老人家啊!折騰了一天,我真困了。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
等回到房間,我不多時就進入了夢想,而四皇子卻有所心事的樣子,見我睏倦,也不與我多講,拍了拍我的身子,哄我入睡。
第二天,等我來到店中,文傑已經和靈兒樂姍她們在忙了,見到我就小臉一紅,向我問安,“乾爹,好!”
我點了點頭,“來得真早,又是跑來的嗎?”
文傑點頭,“嗯!”然後,和靈兒她們一起整理貨架。
後來,靈兒告訴我,這孩子因爲跑路費鞋子,所以就穿了雙舊鞋走路,來到店中再換成乾淨的鞋子,雖然是粗布衣服而且有些顯舊,但卻整整齊齊乾乾淨淨,讓人看起來神清氣爽很舒服。
來客人的時候,剛開始,文傑還顯得不好意思,並不多話,後來。慢慢適應了,見到顧客就主動上前詢問介紹,態度非常認真熱情。人少的時候就整理賬本,人多的時候就幫靈兒樂姍他們招呼客人,我看在眼裡非常滿意。
靈兒和樂姍因爲和我們住在一起,所以按月給她們薪水。文傑每天要回家,買藥吃飯都需要開銷,所以就按天給他結算。
看他不停的忙來忙去,靈兒和樂姍都勸他休息,這孩子總是不聽,似乎閒不住的樣子。到了傍晚打烊的時候,靈兒按照我的吩咐給文傑工錢,文傑擺手道,“靈兒姐姐,我今天第一天來,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不能領錢……而且,乾爹和英傑哥爲了救我招惹了不少麻煩,還爲我花了那麼多銀兩,家裡的錢夠給孃親買藥了,這個月的工錢不用計。隔月給我一次,足夠維持生計就可以了,都不知道大家的恩情,我什麼時候才能還上!”
靈兒疼愛地看着文傑,“傻孩子,給你工錢你就拿着吧!你今天雖然第一天來,但是做的事情,比我們大家都多!你母親現在治病需要用錢,這個不能節省,就算藥錢夠了,但是總要吃飯生活吧!手裡稍微寬裕一點,給你母親買點好吃的,給她多補補,這樣會好得更快一些,也算你這孩子有孝心,公子和英傑沒有白幫你!”
文傑的眼中淚光閃爍,“謝謝靈兒姐姐,謝謝乾爹!”
這時候,英傑回來了,見到文傑紅着眼睛,不由奇怪道,“文傑,你怎麼哭啦,又有誰欺負你啦!”
文傑緊忙擦眼睛道,“沒有,是大家對我太好了!”
英傑哈哈大笑,“大家對你好還不行啊!幹什麼哭,看你跟個女人似的!”
文傑紅着臉,不吱聲!
靈兒拉過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英傑道。“你以爲誰都像你這樣啊!皮孩子一個!”
英傑不樂意道,“我怎麼皮孩子了!怎麼文傑以來,我就不受寵愛了呢!”
我哭笑不得地在英傑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別貧了,既然收拾好了,沒什麼事情了,我們大家便回去吧!”
文傑道,“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娘還在家等我……”
英傑奇怪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吃飯嗎?如果天晚的話,我可以騎馬送你。”
文傑搖頭,“不用啦!昨天已經很麻煩了……”
“有什麼可麻煩的,水榭是英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們熱鬧慣了,不在乎多你一個人,你能吃多少啊!”我挽留道。
給他錢財他不肯要,那就在生活上多照顧他一些,至少在店中的時候,午飯和晚飯都管他吃飽,到水榭還可以讓他帶一些飯菜和糕點回去,這樣他家就不用另外花錢買糧食了。
靈兒道。“是啊!文傑,我們大家都沒有當你是外人!不用這麼拘束,你看英傑,就是打他一頓,他也跟沒感覺似的。”
英傑嘿嘿地笑,“是啊!我也是乾爹撿來的,每天吃吃喝喝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多開心,你想那麼多幹嘛!”
“我……”
“好啦,你就不要膩歪了,不就是一頓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明天多幹點活不就成了!”英傑道。
見大家都這樣說了,文傑便不再堅持,乘坐馬車,跟隨我們一起回到水榭。
吃過晚飯,大家在院落中的藤架下,映着月光吃水果,乘涼,閒話聊天。
文傑急着要走,靈兒按照我的吩咐,給他取了幾套衣服,讓他帶回去。有他自己穿的,也有他母親的。
文傑看着衣服,眼中再次充盈了淚水,英傑用他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文傑柔弱的肩膀,“大哥,你不要哭了啊!如果幹爹給我新衣服,我非得高興地大笑半天,你哭個什麼勁兒啊!”
文傑聽英傑這麼一說,就強忍着,沒好意思再哭。
見英傑帶着文傑走了,我心裡慨嘆着,能夠豐衣足食真好!現在還有什麼可苛求的呢!
充實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眨眼的功夫,文傑已經來店中半個月了,所以的事情都做的井然有條,而且也不似剛來時那麼羞澀。
這一天,英傑帶着一位婦人人來到店中,看長相,我猜測着應該是英傑的母親。
這婦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衣着樸實整潔,雖然清瘦,但是卻長得端莊大方,形容舉止無不透着優雅,讓我大是驚奇。
文傑向婦人介紹道,“娘,這就是幫助我們的乾爹。”
婦人滿眼感激地上前向是施禮道,“妾身拜見恩人!”
我緊忙阻止婦人道。“夫人不必多禮,文傑這孩子很勤謹,乖巧,在店裡的這些日子可幫了我們不少忙呢!”
夫人道,“恩公和英傑公子的恩情,我們母子真不知道如何感謝回報爲好!除了讓文傑跟着恩公多做些活計,我們母子無以爲報啊!”
我讓文傑扶了她母親在院中的座椅上坐下,靈兒和樂姍端了茶水和水果過來。
“夫人不必客氣,文傑這孩子很有孝心,你有一個好兒子啊!換了別人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婦人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恭敬道,“這個東西,請恩公收下,也算是我們母子的一點心意!”
婦人打開後,卻見裡邊是一對做工精美的玉佩。
文傑看着她母親,低聲地喚了聲,“娘……”
婦人微笑着看了看文傑,“傑兒,以後跟着恩公做事要認真,看到大家對你這麼好,孃親就放心了!如果回家不方便,就住在店裡吧!幫恩公多做點事情。”
文傑難過地點頭,婦人將錦盒放在旁邊的石桌上,向我誠摯道,“這對玉佩,請恩公手下吧!只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看婦人懇切的樣子,我本來想推辭,但是想到他們母子都是很認真很自尊不願意受人恩惠的人,如果斷然拒絕,恐怕會傷害到他們的情感,以後更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了。與其這樣,索性暫且收下來,等以後有機會再想辦法完璧歸趙!
如此想着,我便呵呵一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讓夫人費心了!”
婦人見我手下了玉佩,似乎送了一口氣一般,但是眼睛裡分明還有一些不捨,又飽含深情看了那對玉佩一眼,這才關上了盒子。
婦人離開後,文傑到前邊忙去了。我打開盒子,仔細地看着這對玉佩,雖然不懂玉器,但是看得出這是上好的玉,否則那婦人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就算是普通的玉,但是對這婦人和文英應該意義非凡非常重要。
見靈兒進來,我便讓她把這對玉佩好好收拾起來,以待他日重新歸還這對母子。
文傑的母親身體恢復過來,又被他母親親自交到我身邊,我感到一種被信賴的溫暖之外,內心油然產生另一種責任感!
從此後,文傑便和英傑一同住在了水榭。白天文傑跟隨我去店中,如同女孩子一樣乖順聽話,且做事細心麻利!
英傑有時去店中,有時管理幫派的事務,每天都忙忙碌碌的,越發的成熟穩健。
看着這兩個成長中的孩子,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文傑和英傑在水榭住在同一個房間,英傑那孩子比較懶且散漫,文傑就將房間整理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每天安安穩穩地做事,讓人分外地放心。
白天忙碌了一天,夜裡天涼快下來,兩個孩子便爬到屋頂上看星顆,漫步無邊際地聊着什麼,但沒吃總是見英傑跟個演講家一樣滔滔不絕,而文傑在一旁默默地聽着,嘴角浮現出恬淡的笑容。
年輕真好啊!他們現在正是青春年少,做夢的年齡!
東鳳和西鳳因爲喜歡英傑,開始對文傑很冷漠,保持距離,後來見文傑一直很溫和,從來不和任何人生氣,慢慢地就開始接受文傑,將他當作水榭的一員,大家相處融洽,相安無事!
直到有一天靈兒跟我說,“姐姐,要不讓英傑和文傑分開住吧!”
看着靈兒肯定卻有所隱藏的目光,我不由道,“他們兩個不是相處的挺好的,怎麼突然要分開?”
靈兒沉吟道,“姐姐……”
看她神色不對,我便詢問道,“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昨天晚上我起夜的時候,發現這兩個孩子坐在房頂上還沒有睡,我正想喚他們下來早些休息,卻見文傑的腦袋kao在英傑的肩上……”
“或許是文傑困了呢!又不好意思先提出休息,英傑也孩子你還不清楚,整天精力旺盛,跟個夜貓子似的。文傑身體嬌弱,且忙了一天,肯定頂不住!”聽了靈兒的話,雖然覺得心裡不安,但是還是不願意往那方面多想。
“可是,後來英傑竟然親了文傑一下,文傑也沒有拒絕……我一看這樣,就趕緊回房去了,免得驚動了他們。英傑還好說一些,但是如果文傑發現別人知道,看怎麼自處?”
我心裡咯噔一下,“英傑真的親文傑了?”
“嗯,就親在文傑的腦門上,還說,文傑,如果你是個女孩,我肯定娶你!姐姐,你說,這算什麼話!”
我心裡也覺得懸,“你是擔心……”
靈兒點頭,“英傑雖然來咱家時間不長,但是我也算看着他成長起來的!如果他真是那樣,可怎麼辦好?當初瑾瑜公子和太子,爲了相愛,結果卻彼此都傷的那麼重,瑾瑜公子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連帶着姐姐也被牽扯進去,不能自拔!如果這樣的事情,能夠避免,我們怎麼忍心眼睜睜看着發生?”靈兒難過道。
我頓時感覺沉重起來,“先不要驚動他們,再等等看吧!或者英傑只是玩笑的話,親下腦門,kao一下肩膀不算什麼。”
靈兒點頭,沉重道,“希望真的沒什麼吧!這麼好的兩個孩子,我真不忍心看他們毀了!”
自從聽了靈兒的話,我就開始注意觀察這兩個孩子。
英傑除了去幫中,更多的時間都留在店中,文傑沒來之前,他有時候一天也不一定來一次,就算來了,也是隨便呆會又會出去。而文傑來後,英傑呆在袋中的時間明顯要長的多,並不時地幫文傑做着做那!出來和回家的時候都在一起,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英傑爽朗瀟灑,文傑羞赧文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又能夠互補!兩個人從不吵架生氣,倒像是兩小無猜的一對!只是這文傑如果是女孩一切都好說,關鍵是他是一個男孩,且不英傑只小一歲!
有一次,無意中,在店鋪後的院中,望見英傑幫文傑取下頭髮上的落花,那動作那眼神極其的溫柔,而文傑面色嬌羞,並不拒絕英傑的親近!
我原本正在儲藏室裡整理東西,擡頭望見最後一幕,手中的繡布頓時跌落在地上。
這情景,溫馨美妙,卻又說不出的彆扭!難道這兩個孩子真的對對方動了心?!
再說東鳳和西鳳,大家都知道這倆姐妹喜歡英傑,這兩個女孩長得清秀大方,在店鋪中一站,那就是一朵並蒂綻放的芙蓉花,誰人看了不想多看兩眼?
但英傑卻從來不正眼看她們,而且事事處處都躲着,生怕被黏上一般!讓人怎不氣惱?
見這兩個孩子肩並肩走了,我心裡大是沉重,再沒有心情做別的事情。
對英傑和文傑,這兩個孩子,我不指望別的,只希望他們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過正常的人的生活,娶妻生子平平安安過一生!因爲曾經經歷過那麼一段特殊的愛情,所以我知道,他們這樣在一起會很辛苦,而且會受到很多傷害!這個世俗的世界,哪裡能夠容得下他們的愛情呢!
再回到水榭,我找英傑和文傑談話,讓他們分開住。
文傑低頭不語,文傑當時就急了,“乾孃,我們住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分開住!”
“夏天天熱,你們的房間下,住兩個人多憋屈!而且你這孩子又懶又不愛乾淨,一進的房間,便是臭腳丫的味道,還得文傑來收拾。文傑在店裡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我們怎麼能夠讓他再忙別的事情?”
英傑道,“那有什麼關係!不就是我不愛乾淨!我從今天開始每天都沐浴整理牀鋪不就行了?”
“聽乾爹的話,咱家又不是沒有地方住,讓你們擠着住!”看着英傑犯扭,我有些不樂意道。
“靈兒姐姐樂姍姐姐,還有東鳳和西鳳,她們不都是兩個人一起住的嗎?而且我和文傑的房間比她們的還要大一些呢!”英傑倔強道。
我正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文傑發話道,“乾孃,我還是搬出來住吧!如果英傑哥不喜歡整理房間,我還是可以幫他整理的。”
英傑氣惱地看着文傑,卻不再言語,只是賭氣地戳在一旁。
給他們重新安排好房間,我心裡稍稍舒坦,到底是文傑這孩子懂事,如果他們一起犯扭,我還真整不了!又不能直接說,爲什麼讓他們分開,這話挑明瞭,對彼此都是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