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應戰:折賀的抉擇

“我要殺了你。”

折賀依舊冷靜道:“可以,但是請在殺我之前,在衣服和劍裡面選擇一樣。”

“我……”

折賀越是冷靜,阿布拉就越是癲狂:“來人啊,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

“等一下。”就在架在折賀脖子上的骨刀準備揮動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救下了即將死於刀劍之下的折賀。

阿布拉眉頭一皺,望向出聲之人,狠厲道:“巴拉巴拉,你想阻止我?”

巴拉巴拉搖頭道:“大酋長,我並沒有阻止你的意思,但是我覺得折賀說的對,一時的兇狠並不能證明你的勇武。你爲什麼不當着所有人的面,尤其是折賀的面,消滅挑戰者,將他引以爲靠山的大唐商隊給碾壓?只有這樣才能洗刷折賀帶給你的恥辱。”

“你什麼意思?”阿布拉眼中閃爍着兇光:“巴拉巴拉,你覺得以我的勇武,還需要向別人證明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是阿布拉大酋長是驕傲的,你的尊嚴絕對不允許玷污,就好像海中的鯊魚一般,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辦法侵犯,否則迎接他的就是你最兇殘的報復——這是你的原話,現在不但有人侵犯你的威嚴,更想挑戰你的位置,你應該不會怯戰吧?”

“當然不會,任何面對我的敵人,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這個宗旨我永遠都不會改變。”阿布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句話是在他早年間,消滅了另一個與圖遮部落相媲美的大部落時候所說的話,也正是這一戰,徹底奠定了圖遮部落在呂宋島西部的霸主地位,更因此成爲了呂宋島三大部落之一,這是他最驕傲的一戰,現在被巴拉巴拉隱晦的提出,自然讓阿布拉高興。

“很好,巴拉巴拉,看在你的份上,我先不殺折賀,我要他親眼看着,我是如何全殲大唐軍隊的。”阿布拉說完,又看向折賀:“折賀,你的腦袋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等你眼睜睜的看着大唐如何被我擊敗,我再親手取下你的頭顱,製作成最精美的酒具。”

“……”折賀沒有說話,只是低着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憐憫的光芒,在阿布拉答應大唐的挑戰開始,他和他的部落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在強大的艦炮轟擊下,阿布拉不相信土著會安之若素,他們一定會崩潰的,一旦圖遮部落的勇士崩潰,戰鬥的結果就已經確定了,勝利者只會是大唐。

大唐的人數的確不如阿布拉,但這就不代表大唐沒有一戰的力量。

至少在折賀看來,劉仁軌未免有點太小心了——他只注意到了大唐人數遠不如圖遮部落,但是卻忘記了,在戰鬥中人數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優勢,但是戰爭從來就不是看人數的,裝備同樣是十分重要的。

大唐是什麼裝備?戰鬥部隊全副武裝的鋼鐵鎧甲,手中拿的的最優良的鋼鐵刀劍,就連最普通的水手,都有一套牛皮甲,有一把水手刀防身呢。而圖遮部落有武器裝備是什麼?他們的武器還是骨刀骨劍甚至石刀石劍,連鐵器都沒有。

雙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面對大唐的防禦,土著們的兵器怕是連防禦都破不了,而大唐的兵器卻能輕易的將土著斬成兩截,更何況他們還有火槍以及火炮,那就更可怕了。

不過如此近戰,大唐會損失很慘重也就是了,至少得死一半的人,他們下一階段的任務就無法完成了,估計這纔是劉仁軌不願意在內陸和圖遮部落交戰的最主要原因吧。

“嗯?看你的樣子,有點不服氣啊。”看折賀低頭不語的樣子,阿布拉質問道:“你有什麼不服氣的?可以說出來給我聽聽,讓我們也樂呵樂呵。”

“不,我沒什麼可說的,現在說再多的話也是沒用的,咱們到時候見真章就是了。”折賀淡淡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你還敢提要求?”阿布拉冷笑道:“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你說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

“我的要求很簡單,看你的樣子,是準備接下我們的劍了?並且準備將我們囚禁在這裡等到戰鬥結束了?”折賀問道,見阿布拉點頭,便道:“我們留在這裡沒什麼,但是我們需要一個人拿着衣服回去報信,讓我們也好做好準備,這點要求,想來驕傲的阿布拉大酋長,不會不答應吧?”

“當然不會。”阿布拉冷哼道:“我只要你一個人留下就可以了,他們所有人都可以離開。”

“那就太好了,阿布拉大酋長果然豪爽。既然這樣,那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夠了,讓他們都回去吧。”

“折賀大人。”副使聽到這話,頓時大急,自己隨着正使出使,結果把正使陷在那裡,自己有什麼面目回去見劉大人?怎麼面見劉列大哥。

“不用多說。”折賀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你們救了我的命,我自然要用命還回來,何況這一次我未必就會死,只要你們能打贏這一戰,我就算是想死都難啊。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將這裡的情況告訴劉大人,這樣才能增加我們的勝算,才能間接的增加我活下來的機率。”

“這……”副使有點感動,又有點羞愧。折賀可不是自己人啊,竟然能爲大唐考慮到這種程度,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大唐救過他的命,若是換做旁人,怕是很難做出如此的抉擇,畢竟這可是自己的性命啊,虧自己在之前還懷疑過他,這真的是太可恥了。

“廢話少說,我現在是正使,你們必須聽我的安排。”折賀面無表情道:“現在我命令你們,必須將這裡的信息帶回去。”

說完,又擡起頭看了看巴拉巴拉:“再說,我這裡有巴拉巴拉大人看着,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巴拉巴拉大人是圖遮部落麾下的大人物,有他在,沒有人能傷害我。”

“這……是。”副使重重的一點頭,最終扭頭離開了阿布拉的部落,一路上沉默着回到了大唐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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