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貞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弟弟.給他安排了最好的院落。
位於府中偏東方向的臨芳院,是除了越王居住的春曉院以外最大的院子,前後共有八間廂房,帶了兩個偏院和小廚房等。
“兕子,這小孩兒是哪兒來的?”
三人一坐下,賀蘭敏之立刻從侍女懷裡掙下來,粘在了明達身邊。
李治沒有見過他,看到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小孩兒對自己疼愛的妹妹如此親近,立刻來了興趣。
賀蘭敏之年紀雖小,卻有些小孩子的鬼精靈,知道他是明達的哥哥,立刻可愛一笑,回答道:“我叫賀蘭敏之,是姐姐最喜歡的人!
以後長大了,我要娶姐姐!”
李治一愣,弄清這小孩兒口中的姐姐就是明達後,立刻哈哈大笑道:“兕子,沒想到啊,沒想到!不錯不錯,敏之,你要努力哦!”
明達咬着脣捏住賀蘭敏之粉嫩的小臉,憤憤道:“臭小子,以後不許再這樣亂說了,知道嗎?不然以後我可不理你了!“賀蘭敏之委屈的撇了撇嘴,讓李治笑得更加開心。
“晉王殿下,你大概不知道這孩子是誰家的吧。”秦昊軒微笑開口,立刻吸引了屋中另外兩大一小三個人的視線。
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茶,秦昊軒慢悠悠道,“這孩子的父親叫賀蘭安石,是越王殿下得力下屬,心腹之一,很受重用的。而這孩子的母親嘛,呵呵,說起來到巧,她和公主竟是日識呢,姓武。““武!”李治一下直起身,然後又自嘲一笑,放鬆身體,但面上卻顯出不耐,意圖掩飾那驀然涌上的淡淡憂思。
秦昊軒好似沒看到一般,繼續道:“是啊,她還有兩個妹妹呢。
一個妹妹和公主差不多大小,和公主很投緣的。另一個妹妹要略大一
些,聽說進宮做了才人。咦,這位武才人莫非竟是我們認識的那一
位?“
李治已經再次繃緊了身體,隨着秦昊軒一同將目光轉向明達,緊緊盯着她。明達瞟了秦昊軒一眼,暗歎一聲,點頭道:“不錯,她們正是武媚娘武才人的姐妹。”
“砰!“李治一下站了起來,把身下的椅子也一併帶倒,卻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兕子,你說的,你說的是真的?”
明達點了點頭,李治便抱過賴在明達懷裡的賀蘭敏之,說了一聲“我送他回家,“就快步朝外走去。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和秦昊軒兩人,明達略帶不滿的皺眉問道。
“怎樣做?”秦昊軒見明達目光轉利,也不再逗她,認真道,“你也知道晉王和武才人的事,這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結。若能借武家姐妹爲他打開這個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我到覺得,武家那個三娘,到更適合晉王殿下一些。”
明達將秦昊軒所言認真思考一番,也覺得他所言並非毫無道理。
小哥哥和三娘都是心思純善之人,若是能走到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這還得看當事兩人是否能對得土眼了。至於武媚娘,她似乎也很有幹勁呢,也許不在皇宮裡,成爲一名事業型的女強人,對她來說反而更好吧。當初瞞天過海冒險將武媚娘帶離皇宮,希望對各方面來說,都是好事吧。
“明達,今天早上的美人嘴味道好嗎?”
驚覺秦昊軒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明達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雙手從兩邊環過撐在桌上,低頭曖昧的靠近自己耳垂。
“秦昊軒,你,說話就說話,離這麼近做什麼。外面,外面有人……唔!“
明達越來越勢弱的語音,再次被秦昊軒用雙脣堵住。他輕柔又霸道的吮吸輕齧她粉嫩小嘴的甜美,擁住她柔軟馨香的嬌軀。片刻,秦昊軒微微仰頭,將明達抱了起來,走向軟榻。明達急喘幾口氣,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在軟榻上,秦昊軒也傾身斜坐下來,一隻手穿過後頸間,另一隻手牢牢扣住纖腰,俯身半覆下來。明達一驚,腦袋清醒少許,忙擡手抗拒道:“不,不要,秦昊軒,外面有人!小哥哥和八皇兄也很快就會回來的!”
秦昊軒略一低頭,將明達細長柔嫩的手指含住。明達又驚又羞,忙一下子把手抽回。秦昊軒輕笑出聲,黑眸裡好似有兩團火,沙啞曖昧的嗓音壓低道:“不會的,外面的人不會進來,八殿下和九殿下也需要很久處理事務。明達,明達,我不會在這個時候亂來的,我只是控制不住想要親近你。明達,我愛你……”
心中突然輕快無比,那些恩怨重負好似突然變淡,心中滿滿的全是繾綣愛戀。再次俯下身,明達似乎被自己嚇到了,的睜着眼不避不躲。再次吻上那粉豔紅脣,秦昊軒滿足的了一聲,擡起另一隻手,溫柔的把明達的雙眼覆住。
前院書房裡,李貞聽完賀蘭安石的彙報,臉色變得陰沉,將手中把玩的扇墜兒捏緊又鬆開,道:“鄭家,哼,未免也太囂張了。竟然敢對晉陽如此無禮,還膽大妄爲意圖謀害本王部屬。看來,是該給他們點教幣了!安石,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本王會給你個交代的。”
賀蘭安石忙道不敢,然後迅速退下。他自知雖然是越王心腹,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去沾染的最好。比如,替越王處理一些私下裡的事務的相關人等。
不一會兒,越王書房裡便多了三名府中下人打扮的青年,一刻鐘後,三人便退出書房離開府中各自行事去了。李貞將手中扇子開合幾次,扔在桌上,起身走出書房,對隨身侍從道:“去王妃那裡。我也好去看看,王妃的‘病’可好些了沒有。”嘴角嘲諷一翹,李貞大步朝後院走去。韋琴,你還真是“病“得不輕,身爲我越王正妃,竟還對鄭家大公子念念不忘!三年夫妻,竟是及不上當初的一面之緣嗎?五姓七家,莫非還真能比我大唐皇室尊榮?
身爲越王妃,在揚州一地,尊貴自無需多言。但是自從前幾天見過長安來的族弟和鄭家小公子後,讓韋琴非常憤懣的事就接連不斷。先是身邊得用的幾名丫鬟莫名失蹤,然後便是意欲出府卻被擋回,再接下來,甚至連自己的院子都不得擅離,越王的其他姬妾日日前來侍奉環繞,攪得一點自己的時間也沒有。出身名門大家,韋琴做不來撒潑耍賴那一套,幾次抗議無效後,也只能懨懨的接受,幾日下來,到真是病了一般,頭疼胸悶渾身無力。
“殿下。”
韋琴輕輕一顫,轉頭看到滿室姬妾侍女俯身相迎,一名杏色錦裘的昂然青年大步走了進來,滿心的委屈抑鬱立刻涌了上來:“殿下,臣妾,臣妾……”
“都起來吧。
“李貞擡了擡手,順勢在一名愛妾臉上一挑,調笑道,“幾日不見,到更見水靈了。今晚本王去你那裡。好了,現在都下去吧,本王要和王妃談談。”
韋琴睜大一雙盈水黑眸,捂着胸口悲聲道:“殿下,這,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見其他人盡數退下,李貞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臣妾雖然姿色平平,生性愚鈍,但跟隨殿下以來,行止謹慎,自問並無重失大過。殿下,若是厭棄臣妾,實在無需如此。”想到剛纔越王當着自己的面調戲其他妾室,韋琴又是一陣心酸,言語間便帶了幾分自棄之意。
“無重失大過?“李貞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裡嘲諷冷恨的意味太濃,立時就將韋琴嚇得停止了流淚,怔怔看着李貞,好似不認識他一般。大婚三年來,自己夫君就算偶有心情不暢,在自己面前也總是溫和疼惜的,何時有過這般神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殿下,殿下,究竟臣妾做錯了什麼?”
李貞止住笑,走近兩步俯視牀上半躺的韋琴,厭惡道:“你竟然還問我你做錯了什麼?哈,真是可笑,我李貞放在心頭憐惜愛重了三年的妻,原來心裡一直裝的是另一個男人。韋琴啊韋琴,你可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妻子啊!“
“啊!”韋琴一驚,那一日堂弟與鄭家小公子來訪時的談話在腦中閃過,原來這就是自己夫君突然態度大變的原因。只是,自己根本沒有一絲背叛夫君的意思,言語中也不曾有過任何不妥之處。雖然當初一面之緣曾讓自己情竇暗生,但當時那人便已娶妻生子了,根本沒可能。嫁與夫君後,自己更是再沒有想過那人,即便那天鄭小公子提起時,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帶過了的,怎麼會惹得夫君如此生氣?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殿下,夫君,你聽我解釋!“韋琴忙起身欲澄清,不讓這誤會破壞兩人間三年來的溫情相知,但李貞卻冷哼一聲,甩袖離開,根本不願再見到她。因爲心裡有她,所以格外不能接受這種三心二意,即便她只是放在心底。李貞甚至恨不能立刻休了她去,心底卻又有一絲掙不脫的痠疼,只能告訴自己,是不想讓這個可惡得女人如此輕易便得到解脫,所以才軟禁着她,要看她受折磨。
這說辭或許能漏得所有人,但又如何騙得過自己?對韋琴既然又恨又不捨,這一肚子的氣自然就只能衝鄭家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