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呼嗚”
“殺，殺殺”
篝火妖繞出焰火火星子，在幾十萬人舉起火把把偌大的無量宮外圍圍成一個巨大的火環下，繚繞在夜風中勾勒出一副殺氣騰騰的奇景。
聲震雲霄，火光沖天。
映得星月失色，人心激奮。
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在這道偌大的火環南端，一位身着亮金甲冑的將軍，坐在黃驃馬上眺望璀璨的無量宮，雙目微眯，不知道在想什麼？
“報，突襲兵沒有回報軍情，也沒有率領俘虜兵造反……”
探馬奔來，探子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向行禮彙報軍情。
這讓循聲看向探子的尉遲恭一愣，雙目一張精芒連閃，喝斥道：“大膽，你們這些探子都是飯桶嗎？
這點事都辦不好，拉下去重打五十軍棍……”
“啊，將軍饒命，這不關我們的事啊……”
“混賬，怎麼不關你們的事？你倒是給本將說出個一二三來，否則軍法處置，絕不輕饒！”
“是，將軍，情況是這樣的。
首先，將軍命令五隊突襲兵分從刺藤城牆不同的地方潛入無量宮，我們前鋒探馬作爲接應聯絡分隊。
這一步進行得很順利。
但我們按照突襲兵潛入無量宮一刻鐘之後，再進入無量宮接應他們，可是我們剛潛入進去就被動物奇兵襲擊了。
爲此，我們先後派遣三批探子進入其中，都死了。
只聞微弱的慘叫聲，不見一人回返。
其次，我們苦等突襲兵，不見迴音。
哪怕是事先約定好的聯絡信號，都沒有發出一次。
最後，我們爲了完成將軍交給我們的任務，再次潛入無量宮，但迎來陷阱坑殺，死了三百多兄弟。
將軍，我們盡力了啊！”
身着夜行衣的探子泣不成聲的說道，說到最後只剩下恐慌與傷懷了。
傷懷死了以爲親兄弟，還有那些朝夕相處的生死兄弟。
死了，都死了。
死的很慘，很詭異，也很憋屈。
他覺得兄弟們沒死在征戰外族人的沙場上，反而死在同室操戈當中，心理上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特別是以虐待，威逼平民參與這場無謂的戰爭。
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趕緊兄弟們死的不值……
然而，尉遲恭持鞭怒指着他喝斥，打斷了他傷懷的心思：“大膽，造謠生事，亂我軍心，當斬！”
“將軍，不可……”
處在他身邊的副將打馬上前勸說，包括周邊的將士都看不下去了。
然而，尉遲恭持鞭環指衆將士喝斥道：“爾等想幹什麼，造反啊？
誰敢替他這個被王浪軍策反的奸細說話，一併處決，拉下去，砍了！”
衆將士愕然色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敢吱聲了。
但一個詞彙籠上心頭，殺一儆百！
對於統帥，將軍來說，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同時注重大局，犧牲小我。
看上去無情而冷血。
但爲了贏得勝利，這也是必須具備的手段，沒得選擇。
特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
數萬平民看着，且處在飢疲交加，瀕臨死亡，極有可能發生反噬譁變的情況下。
以及衆將士都不想打這一仗的心態，士氣萎靡不振的軍容下。
還有來自無量宮靜默的迴應壓力下。
好像不能擾亂軍心，民心，否則後果很嚴重。
以至於尉遲恭下令斬殺探子。
“啊”
隨着探子半聲慘叫，頭顱滾落在地上翻滾，所有人心驚肉跳的想到一句話：這就是戰爭？
沒有人性，人情可講的煉獄？
“哎”
有，也只是一聲內心嘆息。
副將眼見處決了探子，當即向主將抱拳行禮說道：“將軍，下步怎麼辦？”
“傳令三軍與平民一起吶喊，加大造勢的力度，引發俘虜兵造反……”
尉遲恭收鞭說道，心中也很無奈，這一仗該怎麼打啊？
說心裡話，他不想打這一仗。
換做月前，在他初見王浪軍的時候，說打就打沒二話。
只要皇上一聲令下，哪怕是死也要與王浪軍鬥一鬥。
可是今日，與王浪軍對決，他根本激不起戰心。
只因他在率領三軍出城之際，碰上秦瓊，說起王浪軍騎乘金鷹追擊黑衣人去了。
以及道出王浪軍千里奔救秦瓊，半路救援將士，護全了高士廉的靈柩回京等等一些列的仁義之舉。
報國之心，赤子之心。
加上王浪軍爲李唐平定謀朝篡位事件多次，皆是以德報怨的義舉。
換做他都做不到，心生欽佩，心悅誠服。
在這種心境下，皇上讓他率領大軍攻打皇上下旨，許諾給王浪軍的無量宮，打心眼裡排斥，不情願。
但君命難違，他也沒有辦法，只是心裡很難受。
這仗該怎麼打？
“殺，殺殺”
數十萬人吶喊，聲震天地。
震得他耳膜失聰，斷了思路，再次眺望璀璨入星月其間的無量宮，生出遙不可及的心態，超過了震耳欲聾的聲浪……
“將軍，俘虜兵還沒有動靜，我們等什麼？”
副將想不明白，忍不住問道。
尉遲恭回神瞥了他一眼，搖頭說道：“原定計劃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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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派遣突襲兵潛入無量宮，聯絡失聯的內應，策反俘虜兵響應大軍，對無量宮實施裡應外合之計。
這需要時間去策反，準備，聯絡同步實施。
在他們策反俘虜兵之際，我們在外圍鼓動平民多備柴草，軟梯。
只待萬事俱備，藉助這幾日的勁風風向，讓平民以軟梯攀上刺藤城牆，再用柴草縱火焚燒無量宮轄區。
屆時，俘虜兵從內部造反策應。
幾乎不需要我們大軍攻入無量宮，就可以拿下無量宮了……”
“啊，將軍說的是人心所向無敵，畢竟無量宮的人太少，面對俘虜兵與其親人絕境聯合，無論是決死一戰的意志決心戰力，還是他們不敢屠殺平民變成屠夫，反賊，引發天下人討伐，都得敗。
可是我們算什麼？”
副將懵了，感覺太兒戲，也太殘忍了。
這完全就是栽贓陷害，徹底整死王浪軍的架勢。
估計王浪軍也怕沾染干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罪名，不敢屠殺平民，一敗塗地。
否則必然迎來皇上的怒火，下旨三軍與王浪軍決一死戰。
只是王浪軍至今沒露面，皇上也沒下旨三軍進攻無量宮，很是詭異。
這讓他感覺三軍將士變成木頭人，被人涮了？
尉遲恭也有這種感觸，不禁說道：“再等等，我就不信俘虜兵扛得住幾十萬人的壓力，無動於衷。
若真是這樣，只怕某些人要下令斬殺數萬平民……”
“什麼？斬殺數萬平民，再栽贓給王浪軍嗎？”
“我不知道，最起碼要讓平民攻入無量宮縱火，結果還不是一樣……”
“將軍，你的意思是平民在前面縱火攻入，我們在後面以刀劍相向的驅趕，形成王浪軍屠殺平民，大軍平賊之局……”
副將不傻，一下子想到關鍵點，失聲的問道。
尉遲恭搖頭否認：“這是你說的，本將可沒說，僅猜疑某些人的算盤……”
“將軍，你設計末將……”
“慎言，本將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