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下的晚霞黯然時分,站在樹林裡沐浴在陽和餘溫逐漸被晦暗的陰冷替代下來的夜色裡,遙看晚霞消逝前的那一抹天光。
漠然間期待着晚霞飛逝換朝霞的景象,朝霞綻放的時刻近了…
就像是這位站在身後的老人道出的那個驚天隱秘,似乎燃放了哥的心神,期待着那份天光…
哥聽他說的平淡,但他的話宛如一枚石子落入哥的心湖上,蕩起了心潮澎湃的漣漪。
此時,哥激動的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因爲他帶來的隱秘出自上古卷軸。
那份卷軸的年代無法考究,但確有其事。
主要是那份卷軸與現實裡的寶圖上顯示出的無量山傳承洞府對上號了。
所以他說的隱秘應該假不了。
只是那隱秘非同小可,若非親眼見證那隱秘描述之物,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與啓齒去描繪隱秘事物…
如今,他說出隱秘換取哥收下這位帶着面具的老熟人,哥就要替他面對皇帝的討伐,貌似在玩火?
皇帝自古霸道無情,不會容忍曾經出賣、算計過他的人,多半會派兵追殺此人、滅其九族都有可能。
可是哥攤上這個差點就顛覆了皇帝的皇權的熟人,真要替他扛住皇帝的討伐與治罪麼?
這是要針對皇帝開刀使絆子的節奏,皇帝一怒之下還不得把哥給生吞活剝了?
哥真心頭疼了,王浪軍攀坐一顆松樹的樹丫上,側頭盯着站在樹幹右側樹丫上的面具人說道:“你現在確實是沒有臉見人了。
可是你戴着一個鬼面具也掩蓋、消磨不了你心神上的烙印。
這充分證明你的心神掙不脫貪生的枷鎖,難以釋懷的情結。
你既然難以接受生死麪對現實,就不用跟着本公子混日子了。”
“唉,老奴請問公子,你是怎麼看出老奴對你心懷不軌的?”
老人回眸過往不堪回首,側眸公子展露在白石山上照射下來的火光反映出的臉型輪廓上,感嘆的問道。
這也要問?王浪軍直翻白眼,挪了挪身子,依靠在右側的松樹的樹幹上,看着白石山上晃動在火光中的人影說道:“其實是你的性格暴露了你的心跡。
因爲你成天對人說得天花亂墜的,全靠一張嘴吃飯。
你盡說好聽的,對壞事與忌諱的事物隻字不提。
而且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帶有多重意思,怎麼解釋都說的通。
所以你的言行養成成就了你藏心斂跡的習性。
你可還記得自打你一開始與本公子見面,你就帶有目的性。
爲了達到你的目的,你不惜犧牲了你那生長了三百多年才成型的釣魚竿接近本公子圖啥?
不言而喻,你在圖謀本公子丹田內的草木內勁。
再說本公子也沒有聽你自報家門說出姓名,卻說世人以禮相待云云,你說別人是君子掩蓋你這位僞君子,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而你設想、設計掌控本公子的人生,爲你所用。
譬如你瞞着本公子收容了阿亮,讓阿亮成爲你監視本公子的眼線,便於你掌控本公子的一舉一動。
如此一來,你就可以自由的溜到外面去活動,勾結外人謀劃着什麼陰謀。
如今看來,你是爲了獲得那個隱秘的物件,不惜制亂朝廷,屢次謀逆皇權達到目的。
而這一次,你們做的更絕,存心困死皇帝,妄想改朝換代麼?”
“公子學究天人,對整個局勢洞察秋毫,暗中掌控着局面。
而且公子臨危不亂,見招拆招,搗破了一個個死局。
老奴自愧不如,慚愧啊!”
袁天罡時至此刻都覺得公子擁有不可思議的智慧,遂摘下面具扔到一旁的樹林裡,扶在樹幹上向公子微微躬身說道。
這貨拍馬屁的功夫倒是爐火純青,王浪軍直翻白眼,擺着手說道:“你別給本公子整那些虛的。
本公子只問你一句話,你在整個陰謀事件中是什麼身份?”
“呃,老奴的身份有些尷尬,只怕說出來公子都不信。
但公子問起來了,老奴不敢隱瞞,老奴的身份就是給人跑腿報恩的角色。”
那是救命撫育之恩,袁天罡回眸往事心潮激盪,感慨的說道。
王浪軍豁然感覺這世界很危險了,不再是歷史記載的那麼回事,由此可以理解爲平行空間麼?
問心無解,王浪軍擡手捏了捏太陽穴,略顯頭疼的說道:“歐了,歐了。
本公子不難爲你說出你的恩人的一切計劃,你就看着本公子如何逆轉乾坤吧。”
“唉,公子大仁大義,老奴心悅誠服,只是老奴要提醒公子一句,這一次的佈局不易破壞。
何況公子包攬下老奴的罪行,就把皇上給得罪死了。
若是皇上震怒下來,對公子不講情面,公子將難以善存?”
袁天罡想到皇上絕對不會容忍多次謀逆皇權、險些害死皇上的人,擔憂的說道。
當初有所推算自己活下去很難,如今看來自己幾乎沒有活路了。
只因帝王不容叛逆者,只怕公子這次…
善存麼?王浪軍笑了,笑自己活的充實,順便整一下皇帝怎麼了?不禁說道:“我笑蒼天衍玄秘。
本源輪迴歲月習。
風靡任性展雄奇。
流水情懷心神迷。
危機休提,哥只想談論那紙醉金迷…”
“沙沙”
右側樹林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無量山方向來的,他們纔回來…王浪軍循聲望去,視線似乎看清了十丈外的景象,這是夜視功能?
以前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變化。
但今日星月無光,哥卻能看清十丈外的景物,奇了怪了,咦,這二人怎麼這麼驚慌失措的?
肖天藉助白石山上的火光,看見公子坐在樹丫上的模糊影子,疾步抵達近前說道:“公子,不好了……”
“停,什麼叫公子不好了?本公子吃嘛嘛香,天天順心如意的把歌唱。
高歌一首持續到天荒,歌聲震的日月無光,驚、感動上蒼、降下鴻福相商,軍哥求你別在唱歌把嘴張,你都唱到上蒼情感受傷,老殤……”
肖猴子說話的口板不好,得治,王浪軍繞腿盤坐在樹丫上,低頭俯瞰着樹下的肖天,臭屁的訓斥,別出心裁。
公子真無恥,肖天一頭黑線,搞不懂公子怎麼這麼自戀?這都感動上蒼巴結公子了?趕明感動誰…呸,還能有誰?
沒誰了,肖天不禁嘴角抽抽着說道:“是,公子教訓的是,奴才再也不敢亂說了。
只是奴才當時見公子從天空中飛下來,那姿態帥呆了,酷斃了,包攬天下第一有戲了…”
“咳咳,淡定,要淡定,做人要學會謙虛。
不要驚訝,本公子也就小試身手而已,當得誇讚,但你不要重複的說嘛?
那顯得本公子忒俗,喜歡奉承似的,懂麼?”
雷不死你們咋滴,讓你們不信哥,也得治,王浪軍美滋滋的感受着肖猴子的奉承,嘴上謙虛的訓斥肖天。
公子真敢說,臭不要臉的,肖天一陣面紅耳燥,怎麼攤上這麼一位公子呢?
難怪那老匠頭一個勁地嘀咕:扮豬吃老虎,裝那啥來着…
想什麼呢,差點了忘了大事,肖天一個激靈拋開一切,凝視着黑暗中的公子說道:“公子,你飛下來之後,那山頂上的突厥人就熱鬧起來了。
他們一邊吵吵着要宰了李世民集結大軍,一邊爲趕往隴伊村包圍皇上做準備…”
“錯,你也不想想白石山以南的樹林裡的毒蛇成堆,他們怎麼行軍?
何況他們在這黑夜裡行軍,走在毒蛇堆裡不是找死麼?
加上他們佔據的那座山頭位於隴伊村西北,相距二十里地,距離這裡的白石山十里多地,地面樹林裡也沒有毒蛇阻路。
而白石山距離隴伊村才五里多地,他們若想進攻隴伊村就必須從此地經過,聽懂了麼?”
來活了,王浪軍一躍跳到樹下,說着話指向白石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這裡?難怪公子事先把保安隊集結在此地休整,肖天頓時心生敬佩,隨即又擔憂的湊到公子身邊說道:“公子,我和師妹失聯了,她會不會有危險啊?”
“哦,她不在那座山頂上,要不然本公子就見到她安排她裡應外合的事項。
看來指望不上她了,不過她應該沒有危險,她一定是到無量山上去探查傳承洞府去了。
放心吧,你們明天就能見面了?”
要不是想着見她與一些熟人,本公子纔不會逗留在那賊窩裡跟突厥人墨跡,王浪軍一邊向白石山以西的樹林裡走去一邊低聲說道。
還是公子的腦袋瓜子聰明,肖天頓時欣喜莫名,卻見公子走向西方,不解的問道:“公子,您這是要到哪裡去?不是說摸上山去抹殺敵人嗎?”
“切,你沒水平了不是?
照你那種打法就顯得太粗魯與野蠻了,非君子所爲。
記住了,君子動粗也要講究文雅,注重高人風範,豈能與山野草莽一般弒殺無忌?”
戰術纔是制勝的法寶,王浪軍無視肖天的勸說,說着話抵達白石山西側,安排肖天去招呼保安隊。
肖天剛剛離去,袁天罡湊到公子的身邊說道:“公子設想一箭雙鵰,一舉滅殺突厥人?您就不怕他們給我們來個兩面夾擊嗎?
再說他們的人數一萬多,我們能有多少兵力對抗他們?人數少了,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牙齒麼?你也長了一嘴,但你沒有長滿一身牙變成牙人。
這說明一嘴牙足夠養活身體了,無需長滿全身牙齒變成怪物,亂了種族…”
不動腦子,那就把你繞糊塗了,王浪軍一邊勘察地形,一邊小聲的說教。
這什麼跟什麼呀?袁天罡一頭黑線,似乎有道理,又想不明白的問道:“公子什麼意思?”
“自個琢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