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兜兜身邊耳語一陣,小兜兜恍然:“這麼說,我爹爹來過了呀。嗨,鬧了半天,這是我的地盤。真是的,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怕嚇到小朋友,一看就不是好人。以後別說是我的人,傳出去人家會說我也是壞人的。”
二檔頭連忙陪笑道:“殿下息怒,原本這裡是林九郎派了個崑崙奴打理的,把地下城弄得烏煙瘴氣。我們也是今日才清理了林九郎的人,剛統一地下城。”
“是啊是啊,不是我們真的壞,扮壞也是無奈之舉,這平康坊非富即貴,我們都是些流落長安難以生計的尋常百姓,如果不扮的兇惡些,還不隨便被那些王公貴族欺負……”
手下人美說兩句,就被二檔頭一腳踢開,瞪了一眼,“說什麼呢?公主殿下也是貴族。”
“咳咳,我不是說公主殿下……”
小兜兜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很忙,沒工夫搭理你們。改天再好好收拾你們這幫傢伙,以往如何我不管,但是往後,誰再幹壞事,決不輕饒!”
“是是是,以往我們都是幫城裡的貴族幹些髒活,全是迫不得已,畢竟要靠着人家吃飯。以後有公主殿下撐腰,兄弟們再也不用沾手那些見不得人的活計了。”
“就是就是,我們也很討厭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沒辦法,上面那些人一肚子壞水,吩咐下來我們若是不照做,小命就沒了!”
……
“行了。今天我沒時間,回頭挨個收拾他們。”小兜兜打斷衆人,“現在說給阿枝姐姐治病的事呢。”
“哎呦,這點小事,豈能勞累公主殿下您親自……”阿枝的兄長害怕了。
小兜兜一腳踢開:“我是神醫傳人,見死不救豈是醫者本分?我不管,難道讓你來?你會治病嗎?筆墨紙硯拿來,我寫張藥方,高不成你去找杜伯伯取藥,然後每日在酒館打一大桶水,熬一鍋藥浴給阿枝姐姐泡澡,堅持半月,就可以煥發新皮重生了。”
“遵命!”
很快小兜兜就寫好了一張藥方,阿枝一看,那字雖然不認識,但那字體,怎麼跟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樣呢?於是她從身上掏出一張紙來。
“咦,阿枝姐姐,你怎麼會有這份藥方?既然有,爲什麼早不用藥?不對,這、這是爹爹的字。”小兜兜驚咦一聲。
阿枝的兄長那個氣啊,“阿枝,有了治病的方子爲什麼不告訴我?”
阿枝留着淚說道:“今日碰到一個素不相識的書生,見我這副模樣,留下這張藥方。我以爲又是一份無用的,怕你再失望,就沒當回事。”
二檔頭哈哈笑道:“阿枝,你運氣好,那人正是眼前這位小神醫的父親。也是以後我們長安地下城的主人。”
阿枝的兄長一聽,感動的跪下連連給小兜兜磕頭,一家父女兩人都是仁心神醫,素不相識就留下救命良方,這恩情,太大了。
就在這時,下屬來報:“大哥,外面好多官軍,說是抓一個身穿綠道袍的年輕人,是刺殺右相林九郎的同謀。”
阿枝兄長驚呼道:“你是刺客?這林九郎本身就該死,他府裡的下人都拿我們當狗,他出行必須要封街,我們避得慢了,就讓他們家奴才抓我們吃牢飯,能與他爲敵的,都是英雄啊!你怎麼不早說呢?”
二檔頭啐了一口罵道:“早說?若不是弄死了那崑崙奴,你敢這麼罵林九郎嗎?”
說完,朝着李必恭敬行禮道:“今日殿下有過交代,長安地下城全力配合靖安司辦案,靖安司張都尉、靖安司司丞李必,有吩咐全力滿足。這幫粗人不識字,不識得司丞李必的令牌,多有冒犯。”
隨後又朝小兜兜問道:“公主殿下,外面林九郎那些走狗怎麼辦?要不要弄死?既然您跟李司丞要刺殺林九郎,不如我們來動手,長安地下城幾百號兄弟打手……”
“低調,低調懂嗎?別整天打打殺殺的就知道拼命。”小兜兜看向了李必:“司丞哥哥,你說呢?”
“不可,刺殺林九郎只能添亂。今日長安大劫,何孚被擒,一定被林九郎抓住機會構陷太子。必須趕快找到我老師何監,澄清事實,唯有保住太子,大唐方有未來,百姓的日子纔會好過。”李必依然堅持。
長安地下城的人聽不懂這一套,只是看着小兜兜,等她下令。
小兜兜點了點頭:“既然你決定了,那就聽你的吧。去,派人查出何監在哪裡?”
不單單李必想找何監,外面,郭利仕將軍的禁軍、右相林九郎的右驍衛,全都在緊急尋找着何執正。
右相府裡,何孚被拖行到暖房林九郎面前,嘴裡還在喊着:“是誰在查案?你們快些攔住他呀,李必,是李必嗎?快去攔住那個叫龍波的人,他有三百桶伏火雷,三百桶……他的目標不是林九郎、他的目標不是……”
“只問你,刺殺右相,你身後主使是誰?”暖房中,一名紅衣官袍中年人,手持紙筆喝問道,這是大理寺卿。
何孚明白過來,大喊道:“我就是主謀,是我僱了龍波!”
大理寺卿揮手示意丫鬟僕役都退下,自己坐在書吏位子上,展開卷宗開始記錄。
何孚不知道爲首坐着的是右相林九郎,只知道聽聲音是大理寺卿薛行在問話。
何孚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龍波想要襲擊何處,他騙了我,他騙了我!我只想找林狗報仇,我不願帶累長安百姓。薛卿正,您擅辦疑難案件,你快去找龍波呀!我不願傷害長安百姓啊!不願……”
這時,林九郎咳嗽了幾聲。
何孚怔住了,警惕的沉聲問道:“這是哪兒?這裡不是大理寺,這是哪兒?我犯大案,當三司會審!你們要是敢私審我,便是有違唐律!”
林九郎起身,緩步走到何孚面前,搬了個胡凳坐下,何孚聽出來了,咬牙切齒道:“是你?”
林九郎淡淡的說道:“我只想知道,是誰唆使你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