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後院, 兩個老人家各自打扮,去做畫像的準備了。
李元英卻被女兒纏住不放,一邊是親爹要求畫畫,一邊是親閨女,要求封筆不準作畫,這怎麼辦?
“兜兜,你這樣爹爹很難做的,一邊是你爺爺,一邊是你,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聽誰的呢?”李元英雙手一攤,爲難道。(ps:孫老道:我沒存在感嗎?你們還想不想治病了?)
小兜兜不爲所動,輕描淡寫道:“很簡單,誰力氣大聽誰的呀!”
說完,直接伸手將身邊的石凳抓了起來,演示一下,“爹爹,我去找爺爺比一比掰手腕。”
我的天……
李元英一把拉住了女兒,還掰手腕呢?你是去要老頭兒命吧。
“我給你畫像是疼你,給你爺爺畫像是孝順,所以這件事你得聽爹爹的。就像你必須聽我話一樣,我也必須聽你爺爺的話,懂了嗎?”
小兜兜裝作沒聽懂,但她除了哭鬧,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反駁了。
費了好大力氣,終於說服女兒,不再阻止給老爺子畫像,李元英覺得,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太扯了,應該是能力越大麻煩越多。
半個時辰之後,李元英看着一身金盔金甲的老李淵,不禁伸手扶額,“老爹,你都快花甲之年了吧?這身金盔金甲真的不適合您,按照這個式樣畫出來英武是有了,但作畫最快得半個時辰,我怕你扛不住呀。”
“少廢話,老夫還不老呢!我想了一下,難得重新穿上這身盔甲,區區半個時辰,不算什麼。對了,乖孫女,爺爺想了想,這身盔甲跟你那狻猊很搭,就不騎馬了,你的狻猊借爺爺騎着畫個像吧。”老李淵興奮的催促着。
小兜兜雖然不大情願,但也聽懂了父親講的孝順,還是把獅子叫來配合了一波。
看到這個場景,孫老道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漿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衣道袍,手裡半舊的拂塵,怎麼看怎麼寒酸,就不說坐騎了,嗯……坐騎的話,我身爲道家高人,得騎梅花鹿才符合這身道袍吧,哎……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嘛,跟一國皇帝比什麼排場?
想到這裡,孫老道不禁挺直了腰桿,渾身氣質一變,道家高人之態盡顯,一副超然物外的淡然。看來這老道是打算外因拼不過,拼內因了。
李元英剛架好畫板,拿出炭筆,還沒開始作畫呢,皇帝一家到了。
李二人未到聲先到,直接來到酒館後院,擡眼一看,好嘛,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原來五弟會作畫是真的呀。
“哈哈,五弟你當真深藏不露,聽聞你有一手丹青妙筆,大家都很眼熱的緊,你看,我跟你二嫂,還有幾個孩子都想要一幅畫像,等會兒給父皇畫過了,順便給我們也畫一幅如何?”
李元英一看那人數,手裡的畫筆沒拿住,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摔斷了,心中叫苦,我的二哥喲,你帶着一家子來,想累死我嗎?
不等他開口解釋,老李淵訓斥道:“亂糟糟的像個什麼樣子?你們添什麼亂?剛來就催着畫畫,都往後排一排,孫神醫也在等着呢,你們排孫神醫後面。”
啊?我當您老大發慈悲,是心疼我這個小兒子,趕他們走呢,鬧了半天,我沒說話呢,您就幫我安排上任務了?李元英快要崩潰了,怎麼攤上這麼個爹。
李二等人連忙道歉,孫老道淡定回禮:“無妨,老道不急。”
這邊小兜兜都快哭了,“爹爹,你答應我只給爺爺和孫爺爺兩個人畫的,現在這麼多人,那我的畫不是越來越不值錢啦?”
看到這一幕,李二哈哈笑道:“怎麼?兜兜你缺錢花了嗎?跟二伯講呀,缺錢了二伯給你就是,何須你賣畫?先給你一百兩,拿去買零食買玩具吧,花完再來找二伯。”
李二從內侍老高手裡接過了一錠十兩金子,也就是說的一百兩銀子。、
可小兜兜卻沒接,略帶嫌棄的說道:“二伯,你拿我當小孩子哄呢?我的畫可是無價之寶,賣出去至少值三千兩呢。”
啥?三千兩?我的天,誰說的?李二驚呼道。
小兜兜伸手一指皇后,長孫皇后尷尬的輕咳道:“妾身說的,兜兜那幅畫極好,放出去標價三千兩,能賣出去。”
“不是……”李二有點懵,心中暗自埋怨說媳婦有點胡鬧了,跟一個孩子講什麼字畫,給個零花錢哄哄得了,現在怎麼樣?不好哄了呀。
“咳咳,兜兜,你要做什麼事用這麼多錢呀?”李二藉着問問題化解自己的尷尬。
小兜兜一臉天真,萌萌的答道:“不做什麼呀,我就是喜歡錢,三千兩好多錢呢,我可以每天數一遍!”
噗……李二差點被這個大喘氣整吐血,就爲這個?
“嗨,兜兜喜歡數銀子呀,那好辦,回頭我讓人帶你去參觀一下國庫,裡面是大唐存銀子的地方,有數不完的銀子,你隨便數,讓你數個痛快。”李二拍胸脯答應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真想現在就去看看呢。”小兜兜兩眼放光的說。
李二給內侍老高使了個眼色,“好好好,現在去現在去,讓他帶你去,慢慢數不着急啊。”
得,輕鬆打發了小侄女,李二得意的衝五弟一笑,意思好像說,沒人干涉,可以專心作畫了吧?
李元英感到頭疼,這一家老小祖孫三代,六個人呢,我畫到什麼時候去了?嗯?對呀,我可以給他們畫個全家福多好?對對,就這麼辦。
真該爲自己的機智點贊,李元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衆人欣然答應,全家福?那真是太好了,特別是老李淵,讚不絕口,人老了不就圖個兒孫繞膝嘛。
李二夫婦站在後面,中間李淵自己坐在凳子上,懷裡抱着小長樂,兩邊分別站在孫子李承乾、孫子李恪,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景象,孫老道這個旁觀者都不禁點頭讚歎。
李元英卻皺眉,“老爹,這是全家福,您這身盔甲太扎眼了,還是換了,換一身平常衣服吧。”
“好好,二郎,來幫爲父去甲……”老頭興致很高。
一個時辰之後,李元英終於奮筆疾書,大汗淋漓的將畫作完成,衆人看着這副全家福,無不拍手叫好。
李二拍了拍李元英的肩膀,說了句五郎好樣的,等以後閻家兄弟學成此畫,我們兄弟兩個一定在一起再畫一幅。
老李淵呆呆的盯着畫卷看了片刻,心中思緒萬千,終究是一身長嘆沒有說話,可能是想起了故去的亡妻,或者其他兩個兒子吧。
“得虧是一家人能畫個全家福,要不然看老爺子金盔金甲全副武裝下來,我真有點擔心。而且這麼多人,一個個畫下來,我可吃不消。”李元英長出了口氣,坐在石登上休息,跟李二抱怨說。
“呵呵,五弟辛苦,這張全家福是極好的,爲兄回去找人裝裱起來,就掛在我的書房。你且休息休息,明天到宮中,再單獨給我和你二嫂畫一幅……”
啥??
完了,李元英感覺,自己這是被坑了呀。
同在石桌上坐着的孫老道小聲問道:“五郎,老道不着急,等你閒暇的時候再畫就行。”
……我信你個鬼,你個老孫頭,你敢說這句話不是想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