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辯論,還在繼續。
方吉安一口咬死了,那些話都是自己說的,而李承乾就是想讓自己誣陷魏王!
魏王的人紛紛叫嚷,說當朝太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有違德行!
太子的人則紛紛恐嚇方吉安,問他知道不知道誣陷太子是什麼下場,兩夥人就這樣在大殿中吵嚷起來。
李世民很煩躁,這種家醜拿到明面上來說,任誰都不會高興!
就在兩方人議論半天,還沒有議論出來一個結果的時候,程咬金忽然開口道:“陛下!”
程咬金的嗓音自然不用多說,他這兩個字出來,頓時大殿之內就只能聽見他一個人的聲音!
“講!”
李世民揮手道,程咬金走出,對着李世民行禮後才轉身問道:“方吉安!”
“哼!”
方吉安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居然都沒有打算搭理程咬金,程咬金這個火爆脾氣居然也沒惱,反而是輕笑道:“你承認青雲樓那些話是你說的?”
方吉安這才道:“沒錯,是我說的,但是我個人說的,跟魏王殿下沒有關係!”
程咬金笑道:“沒關係,是不是魏王殿下指使你的都沒關係!只要你承認了就好!”
程咬金說完磚頭對李世民姓行禮道:“陛下!既然他已經承認了,我們還在爭什麼?當街辱罵朝廷貴族,當朝太子!這已經是死罪!不管要說什麼,先砍了他再說也不遲啊!難不成每一個死刑犯死之前的反咬,我們都要去調查清楚嗎?”
程咬金的話一出來,魏王陣營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禮部左侍郎跳出來說道:“陛下,您向來最珍惜我大唐百姓的性命,就算這方吉安做出什麼不妥的行爲,也應該等到秋後問斬!何況陛下,現在的事情,已經不僅僅是辱罵太子這麼簡單,而是太子打算誣陷魏王啊!”
“哼哼哼,郭大人好利的嘴!辱罵太子簡單?什麼時候,太子的名譽在你眼裡,居然只是簡單二字?”
朝堂上再次,吵成一團。
李世民望着臺下的大臣們,卻沒有阻止,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臣子,同時,他們也是李承乾和李泰的人!
一直等到最後嘈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李世民才揮手說道:“看來你們今天也爭論不出來一個什麼結果了,既然這樣,很好!退朝!”
李世民說完後,轉身大踏步的向身後走去,朝堂中的大臣這下全都傻眼了。
李承乾微笑的看着李泰道:“青雀,你我也是很久沒見了,不如一起走走如何?”
李泰笑着擺手道:“還是不用了,皇兄,我府上還有要事要辦,怕是不能與你一起了。”
李承乾倒也沒有勉強,輕輕一笑,先行邁步向外走,等走出殿門外的時候,神情才一點一點冷峻下來!他沒想到,這居然是魏王給他設下的一個圈套,而他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就鑽了進去。
李泰在身後,望着自己這位哥哥,面露不屑,如果沒有無雙候,這個本來應該是瘸子的人,如何跟自己競爭?就憑藉他那個太子之位?這次自己不過是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而已!他甚至都不需要主動去做什麼事情,經過這件事之後,相信父皇對他的印象也更會不好,這麼急想要弄倒我,怎麼?你想當皇帝不成?
……
另外一面,剛剛出了皇宮的李承乾大老遠就瞧見了白玉樓的馬車,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不用說也明白,肯定是等待自己的,李承乾邁步向前,車伕瞧見李承乾後,緊忙掀起車簾,放下踏板。
李承乾倒也沒多說,徑直上了馬車,剛剛上馬車,就瞧見車廂的角落裡,綁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大概三四歲的年紀,嘴裡塞着一塊破布,小臉早就哭花了。
看見李承乾之後,小孩子掙扎的更厲害了。
“小人見過太子殿下”馬車內的另外一人,主動打起招呼,不是別人,正是卞涼,李承乾對他輕輕點個頭,隨後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抓到車上來了?”
“回稟殿下,此子乃是方吉安之子!”
李承乾聞言,輕輕嘆息一聲,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就聽見卞涼繼續說道:“殿下,方吉安一家,現在已經到了洛陽,不過我們的人已經追了上去,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就能把人帶回來”
“帶回來?爲什麼?”
李承乾輕聲笑道:“一個小小的學子罷了,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卞涼聞言,也沒有多說,只是伸手抓過那個小孩,扔到李承乾的腳下道:“殿下,無雙候讓我將人帶過來,至於理由,候爺並沒有跟我講,這人,您要嗎?”
小孩子被這麼一扔,不斷的掙扎起來,卞涼直接用腳踩住小孩的脖頸,看樣是太子不要,他就打算活活踩死他一樣!
李承乾一皺眉,看着卞涼輕輕笑道:“怎麼?想要當着本宮的面殺人?”
卞涼緊忙收回腳道:“小人不敢!”
李承乾冷哼一聲道:“這孩子不方便讓人看見!馬車送到我太子府!”
“是!”卞涼緊忙應答一聲。
李承乾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邱公公早就在馬車下面等着了,正好一下車,李泰也剛剛走出來,瞧見太子在白玉樓的馬車上下來,下意識的就眯起了眼睛,眼神不住的往馬車內看去,可惜車伕早就防備這些,直接把簾子蓋上,讓他什麼也沒看見。
李泰視線一直等着那輛白玉樓的馬車,等看到對方跟着太子的馬車離開之後,他眉頭緊鎖,略微沉吟後,對着身後的老者說道:“去看看,那個小鬼還在不在!”
“是!”
身後老者用略微帶有一些口音的口氣說道,身型緩慢向後退,最後消失不見。
李泰輕輕按了按自己的手指說道:“不愧是無雙候,這反應速度,不同凡響啊!”
李泰在看見馬車上面的標誌之時,就已經大概知道馬車內的是誰了,也明白他們想要做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抓住那個小鬼又能怎麼樣?方吉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抓住方吉安的兒子,想要他翻供?
呵呵呵,在天牢中,死個把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
“王爺,小院的護衛都被殺光了!對方把人搶走了!”
果然,李泰剛剛回到魏王府,就聽見了這個消息,李泰輕輕揮揮手說道:“行了,方吉安也沒有什麼大用了,就讓他安息吧!”
“可是,可是方吉安現在人在天牢”
老者的聲音又些爲難,李泰回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如果連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還談什麼合作?”
老者一咬牙,雙手抱拳說道:“王爺!聽消息吧!”說完後,身型再次閃爍,消失不見。
李泰看向對方離開的方向,嗤笑一聲,嘴裡呢喃道:“區區蠻夷,也膽敢染指我中原大地!”
能在此高位之人,誰又會是真沒頭腦之人?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罷了,只不過其中的那個尺度,就需要好好掌握了!
李泰哼着小曲走進府內,下人看見王爺心情不錯,看見李泰的時候都紛紛給了笑臉,這要是看見李泰心情不好,這些人早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李泰邁步走進大廳,就聽見一陣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王爺此行,可還順利?”李泰腳步一停,隨後恢復正常,看向本來應該他坐的位置,那裡正坐着一名老者,白衣白褲白鞋,白髮白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李泰眼睛微微眯起,走到他正對面的客位坐了下來,輕聲說道:“世家派你來,也不怕被我父皇發現嗎?”
對面老者輕笑一聲道:“陛下日理萬機!哪裡有功夫理我這種小人物?”
“小人物?哈哈哈哈,什麼時候,小宗師都成了小人物?”
老者卻是淡淡的說道:“宗師之下皆爲螻蟻,不然爲何要加上一個小字呢?”
李泰輕輕抓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輕聲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必彎彎繞繞,又些事情,大家還是放在明面上來說比較好!”
李泰的口氣可以說是非常不客氣了,對面老者聞言到也不惱,反而笑了起來,笑聲彷彿很痛快一般。
李泰就靜靜得看着對方,等到對方笑完之後才說道:“故弄玄虛有意思嗎?”
對方臉色這才慢慢平靜下來,甚至,有些陰沉。
對方盯着李泰問道:“王爺,之前我們商量好的事情,您,該不會是忘掉了吧”
李泰一笑,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本王怎麼會忘掉?”
“既然沒忘掉,那麼,那些鐵礦的產出,魏王殿下爲何一點也沒有分給我們啊?”李泰聞言,右手輕輕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面前的桌面說道:“鐵礦是本王買的,本王做什麼,還用向你們回報嗎?”
“鐵礦是王爺您買的不假,但是,您用的可是我們世家的錢!”
白衣老者毫不相讓的說道,李泰莞爾一笑,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手指敲擊的頻率卻重了起來,眼睛盯着對方說道:“用的你們世家的錢?那麼,你們世家的錢?之前又是誰的錢呢?”
老者面色這次是徹底陰沉下來,死死的盯着李泰說道:“聽王爺這幅語氣,怎麼?莫非是打算反悔不成?”
李泰哈哈一笑道:“怎麼可能,本王可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但是之前本王也和你們說過了!你們世家出錢,高句麗出人,剩下的都交給本王!怎麼?現在莫非是後悔了不成?”
世家老者剛想要說什麼,李泰就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問道:“莫非是打算,等我和朝廷拼一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再出來漁翁得利?”
老者的神情變換,隨後恢復平靜,甚至是帶了一絲絲笑意說道:“怎麼可能,只是我家家主好奇,王爺您要了這麼多的鋼鐵,卻沒用來打造刀兵鎧甲,我家家主怕浪費……”
“呵呵呵,貴家主管的還真多啊”
老者的話沒說完,就再一次被李泰打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不由讓老者面色鐵青!哦偏偏李泰就彷彿是沒看見一樣,反而略帶挑釁的說道:“麻煩幫我帶一句話給你家家主,管好自己的事,把錢給我準備好!如果有什麼意見,他可以隨時撤手!”
李泰說完,伸手短期茶杯道:“今日本王累了,就不與先生多說了!”
老者的臉就彷彿是變色龍一樣,上下變換了兩次後,起身冷哼一聲,彷彿這樣能找回一些面子,幾步踏出,人就不見了蹤影,李泰已是滿身冷汗,對方,畢竟是小宗師!
……
長安,天牢
“方吉安,出來,有人想要見你!”
天牢內,一名獄卒邁步走到方吉安的牢房外,身後還跟着一黑袍人。
方吉安的牢房三面都是石牆,只有一面是鐵欄杆,牢房裡面很黑,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白衣服,可能對方都看不見他。
獄卒把人帶到後,回頭伸出了手,身後的黑袍人遞給他一個小小的鹿皮袋子,聽聲音,裡面裝的應該是銀子。
獄卒上下顛了顛,這才漏出了滿意的微笑,故意裝出一副嚴厲的語氣說道:“只能給你們半刻鐘的時間啊!”
黑衣人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方吉安也在牢房的石牆位置,移到了鐵柵欄位置,看着那黑衣人問道:“你是?”
對方等到獄卒離開後,才輕輕掀開自己的黑袍,方吉安一瞧之下不由大驚道:“你,你,你”
黑衣人獰笑一聲道:“方吉安,王爺讓我送你上路!”
還沒等方吉安驚叫出聲,一陣寒光閃過,脖子上面就出現了一道紅線!
方吉安雙手死死的捂住,卻依舊不能阻擋鮮血的噴涌!
對方擦了擦匕首上的血,隨後輕輕收好,轉身向門口走去,地上,是不在抽搐的方吉安。
走到門口的時候,獄卒正拿着一塊碎銀子用牙咬呢,瞧見對方出來還一愣問道:“這麼快?”
黑衣人輕輕點頭道:“也就是說兩句話,麻煩壯士了”
獄卒把碎銀子放進懷裡笑道:“沒事沒事,下場有這樣的好事一定要找我啊!”
黑袍人笑了笑,下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