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不好了……”
素來沉穩的王喜面色蒼白,神情驚惶不安,大失常態。
王傲風不滿的皺起眉頭,“王管事,何事如此慌張?”
王喜抹着額頭上的汗珠子,惶急不安的把不好的事兒說出。
前天,往來於關洛與長安的兩個商隊在商河鎮附近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除了跑得快的,其他人全被強盜殺死,貨物被洗劫一空。
“什麼?”
王傲風大爲震怒,一掌重重拍到桌上,震得桌上的文房四寶茶杯等全都彈起,摔落地上,乒乓粉碎。
王喜的身子往後縮了縮,低垂着頭,大氣不敢喘。
商隊被劫一事,這可是十數年來發生的最嚴重的一次事故。
“把當時發現的狀況給我細細說一遍!”
王傲風的目光森冷懾人,散發出凌厲殺機。
王喜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出事之後,當即派人趕往出事地點調查,希望能夠找出蛛絲馬跡,同時仔細問過逃回來的人,這纔來稟報。
王家家大業大,黑白兩道都有交情,道上的朋友都極給面子,就算碰上不識相的,一亮出王家的字號,也只有灰溜溜的放行。
得罪王家,那是自尋死路,再膽大再狂妄的綠林巨盜都識趣沒敢碰王家的商隊貨物。
今次亮出王家的字號,那些強盜卻仍然悶聲不響的揮刀殺人,似乎是衝着王家而來。
是誰有這等實力?有這等膽子?
“中華堂那邊近來有什麼異常舉動?”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天生的死敵唐小東,除了他,沒人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膽量。
“回三公子話,沒有。”
王喜暗中喘了口氣,他只是負責關洛一帶的生意,監視中華堂的事兒另有負責人,幸好來之前問了一下。
確實是個辦事沉穩的精明人。
“老爺子知道此事了?”
“是。”
王喜躬身回答。
兩個商隊,貨物折計近十萬兩銀子,可說是損失巨大,這麼嚴重的事兒,怎敢不報告王老爺子?
大名鼎鼎的王老爺子暴跳如雷,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告,現場很凌亂,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麼多貨物都處理得一乾二淨,顯然是行家老手乾的。
似乎,那些強盜是蓄意針對王家而來。
“爹,會不會是三弟的仇敵乾的?”
王嘯雲顯得很精神,心裡頭更是樂翻了天,不僅壞了三弟的事,而且自已狠賺了一大筆,想不高興都難。
白先生果然非常能幹,一擊成功,而且在第一時間就把搶劫的貨物全部出手,雖然是賤賣,不過錢卻是進了他自已的腰包裡。
十萬兩銀子,這點損失對王家來說,只不過是牛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在江湖上混的,哪怕你只想合氣生財,也難免結下仇敵,沒有證據,王元寶無法確定是誰幹的。
也許是他以前的仇家,也許真是三兒的仇敵,總之,對方針對王家而來,就是王家的敵人!
以他名義發出的金貼已經第一時間傳遍三山王嶽江湖道,道上的朋友紛紛出動,一半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一半是爲了王家出的花紅。
二十萬銀的花紅,這也是一筆天文數字,當然令人怦然心動。
損失纔是十萬兩,所出的花紅卻是二十萬兩銀子,王家不僅財大氣粗,而且表明了王老爺子的決心,一定要把這夥隱藏的敵人找出來擊殺,以絕後患!
反正王家發出的江湖緝殺令是又一次引起了江湖的大地震,右相大人愛妾被劫一事還沒有平息下來,又有了熱鬧的事兒發生,果然很黃很暴力。
不過也因爲這事,把之前那些仍不死心,繼續搜尋綁架右相大人愛妾的江湖高手吸引過來。
百萬黃金雖然讓人做夢都會笑出,不過都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一點頭緒都沒有,與其這麼捕風捉影費時費力又費財,倒不如在王家那檔事兒上碰碰運氣,二十萬兩銀子,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足夠逍遙後半輩子了。
王家上下都在忙,高手齊出,鬧得雞飛狗跳,李林甫也責令商河鎮附近的洲縣官府大力配合,搜捕強盜,這讓王家的人大爲感動。
人家忙得雞飛狗跳焦頭爛額,咱看熱鬧就行。
唐小東每天依然樂呵呵的進宮中報到,在樂坊司轉了一圈,然後閃人開溜,日子依然逍遙快活。
這天清晨,他一如往常進宮所到,經過茲寧宮附近時,大老遠看到寧才人從對面走來,正想轉身開溜,奈何對方眼睛尖得很,叫喚了一聲唐大人,他只好乖乖站住。
這些失寵的才人妃子們,一個個春心難耐,飢渴得象發情的母狼,想保住頸上吃飯的傢伙,最好不要招惹。
“下官見過寧才人姐姐。”
唐小東硬着頭皮行禮。
才人後面還加個姐姐,不倫不類的稱呼,卻把寧才人叫得巧笑嫣然,心花怒放。
“哎喲,難怪這麼多紅顏知已爲你要死要活的,唐大人的嘴巴可真是甜得讓人恨難自禁……恨不得以身相許,嘻嘻。”
以身相許?這不是很明顯的赤裸裸挑逗嘛?
寧才人光潔的玉頰泛着蕩人心魄的濃濃春情,長年得不到滿足的幽怨的眼睛裡閃爍着母狼發情時候的飢渴光芒,甚至有種要把他剝光了強行XX的兇悍。
心驚肉跳的唐小東不禁往後縮了縮,與寧才人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不安的看了看四周,還好沒人,心中稍稍喘了口大氣。
寧才人似乎是擠在他懷裡,完全一副投懷送抱的飢渴表情。
如果寧才人只是身份普通的女人,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被她強行XX,男人就這副德性,吃着碗裡的,還瞄着鍋裡的,偶爾打一下野食偷吃也無傷大雅。
不過,她可是皇帝老兒的女人,雖然失寵,但爲了頸上吃飯的傢伙,爲了家裡頭的嬌妻美女們,這朵野花太扎手,還是少惹爲妙。
“唐大人哎,人家昨天剛譜了一曲兒,不知好不好,剛巧唐大人也精通音律,可要好好聽聽,看看行不行哎。”
她那會譜什麼曲兒,叫牀還差不多。
唐小東哪敢跟她去茲寧宮,一進去不給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纔怪。
“嗯嗯,好的好的……”
嘴上應着,眼珠子卻四處亂瞅,巴望着有人出現解圍。
心裡頭剛盼着救星出現,就真的有救星出現了,運氣真是好得不得了。
楊貴妃的貼身侍女喜兒迎風擺柳行來,大老遠的就叫道:“唐大人,貴妃娘娘有請。”
唐小東心中大樂,雙手一攤,一副愛莫能助的
表情,“才人姐姐,這個實在不好意思了,貴妃娘娘傳喚……”
寧才人低哼一聲,幽怨的眼睛裡盡是失望與無奈,還有一抹妒意,甚至帶着兇光。
在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唐小東感覺屁股一痛,子彈都打不透的老臉竟然有點發紅。
被女人這麼吃豆腐,這可是頭一遭吶。
也難怪,這寧才人可是一頭正處在強烈發情期的母狼,只要是男人,都有可能被她強X的危險。
“喜兒姐姐早。”
揉着給寧才人掐痛的屁股,唐小東笑眯眯的上前打招呼,心裡頭挺感激她的及時解圍。
喜兒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不想死就遠離她一點,這宮裡頭到處是眼線,步步殺機!”
“多謝喜兒姐姐提醒,在下永遠銘記在心裡,永世難忘。”
他面上的表情惹得喜兒哧的一聲低笑,白了他一眼,嗔道:“油嘴滑舌的,難怪把寧才人挑逗得象發情的母狗,你呀……”
俏面隨即一扳,“快去罷,貴妃娘娘等着呢。”
楊貴妃真的找他?
看來今次兒的運氣還真是好得不得了,不過不知道下一回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想到寧才人那要把他活活生吞的狼狼表情,他心裡頭直發毛。
他也是來找楊貴妃的,王老實趕了十多天的工,總算把高跟鞋做好,他今天就是來送鞋的。
跟隨喜兒進入貴妃娘娘的寢宮,後者在外間停下,任由他直入內間。
混了些日子,大家都混熟了,喜兒是個聰明人,知道分寸,這位唐大鬼才不僅在宮中極有人緣,而且極得貴妃娘娘的青眯,前途無量啊。
穿行在重重宮紗中,這一路直入內殿,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想是全給喜兒趕走了。
大唐第一號美女楊貴妃一如往常,跪坐錦墊上全神貫注的撫琴,這音樂已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也是她打發時間解悶的事兒。
唐小東靜靜的坐在一旁觀賞,雖然看多了她撫琴時全神貫注的動人樣,不過第一就是第一,永遠充滿着讓人百看不厭的萬千風情。
沒有施禮請安,沒有貴妃娘娘的首肯就這麼大膽的坐下來,這唐大之中,也僅此他一人而已。
對於他這種有失禮節的粗俗,楊貴妃不僅沒有責怪,反倒覺得他率性真摯,同時也感覺到那種粗俗的新鮮感挺好玩的。
在宮頭裡,所有的人都是戰戰兢兢,生怕服侍不周掉了腦袋,阿諛奉承已經聽得麻木,這突然間來了一個打破常規的,雖然也是拍着馬屁,不過馬屁帶着幾分挑逗與曖昧,有時候聞所未聞,這讓她大感新鮮好玩的同時,也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覺。
這種感覺,就如同溫暖的春風吹拂過她的心田,把她極力壓抑的心湖吹皺起圈圈盪漾的漣漪。
琴音倏消,楊貴妃淡淡道:“唐大人,玉真常誇你對音律有獨到之處,今兒你就彈湊一曲給哀家聽一聽罷。”
語氣中撒嬌的成份多過命令,把個唐小東聽得心中一蕩,同時面露苦笑,他若會彈琴,牛都會上樹了。
“這個嘛……嗯,娘娘的鞋子已經做好了……”
唐小東雙手把木製高跟鞋捧上。
這種要命的事兒,能矇混過去就暫時先矇混,下一回實在沒法再另想妙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