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鞭好似被強大的無形力量猛烈撞擊一般,呼的一聲反彈,反捲向老掌櫃。
老掌櫃怪叫一聲,身體急旋,才化解了這兇狠的反擊力量。
他的一張老臉剎時變得很難看,怪叫一聲,手中軟鞭倏然急劇抖動,蕩起一圈圈黑色鞭浪,如滾滾洪流兇狠的卷向蘭衫女子。
隨着他的那一聲怪叫,圍在外圍的蒙面人抱起同伴的屍體,匆匆往棚後的密林裡鑽。
那些打鬥的蒙面人則邊打邊退,一步步往林子的方向撤退。
公孫琰佔盡上風,豈肯輕易罷手,他還想活捉一個逼問口供呢。
當下暴喝一聲,手中七尺青鋒蕩起漫天劍芒,將幾個蒙面人盡數圈在重重劍網內。
其中一個持鬼頭大刀的蒙面人不理會襲刺咽喉的一溜寒芒,暴喝一聲,雙手持刀,兇狠斜劈,拼的是同歸於盡。
公孫琰當然不想一命換一命,唯有變招。
那蒙面人的悍勇爲同伴爭取到了時間,他們退出戰圈,立時從懷中掏出暗器發射。
這些暗器五花八門,有開鋒的大錢、飛刀、梅花鏢、鋼針等,都是很普通的暗器,一般的江湖人都用,根本無跡可查,可見這些蒙面人都經過周祥的考慮,極力掩藏身份。
漫天射暗呼嘯射來,公孫琰一劍刺傷那蒙面人,想要擒人卻不敢冒險,唯有退後,手中長劍蕩起重重劍芒,護住周身上下。
那些蒙面人扶起同伴撤退,邊撤邊亂射暗器,硬是把公孫琰等人阻擋住。
蘭衫女子與老掌櫃交手數招,嬌喝一聲,一劍點出。
長劍是從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老掌櫃悶哼一聲,踉蹌退後。
蘭衫女子欲逼前,一陣貫注了真氣的勁矢呼嘯襲來,讓她不敢掉以輕心,長劍點撥擋拍,震飛從樹林裡射來的一波勁矢。
乘着這當兒,老掌櫃已如流星一般竄入密林裡,消失不見。
林中地形複雜,加上這些蒙面人身手極高,更有強弓這等厲害的武器,追入林中,不小心極可能反被伏擊,是以沒人敢追擊。
公孫琰清點人數,手下二死三傷,僅算小小的損失。
他對着蘭衫女子抱拳致謝,對方嫣然一笑,忙着用清水弄醒被迷藥迷倒的衆人。
一聽進了黑店,剛醒過來的商旅行人一個個嚇得面色慘白,匆匆收拾東西起程。
蘭衫女子與她的同伴要留下來查看原來開這間小店的胖老闆與那些蒙面人有沒有關係,公孫琰道了一聲小心後,也匆匆率隊起程。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比得上商隊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傍晚時趕到慶安城,他下令住店休息,同時飛鴿傳書王傲風,讓他多派人手前來保護。
用過晚飯,唐小東坐在演武場邊看着手下練球,同時美美的享受何曉月親手泡的香茶。
看到秦時風氣極敗壞衝來,剛入口的香茶全噴了出來。
秦時風面上的表情已經說明出事了,難怪比賽的時候,他老感覺心裡頭好象有什麼堵着,很不舒服。
夜路走多了,難免碰上鬼。
聽着秦時風把經過說了一遍,唐小東眉頭大皺。
秦時風的行動計劃雖不算完美,但也沒有多大的紕漏,唯一的變數就是蘭家姐妹的突然
出現,以至功敗垂成。
他知道蘭婷武功很高,但沒想到這麼高,連秦三伯這樣的高手都撐不住幾招,厲害得嚇人。
秦三伯當機立斷撤退,絕對是明智之舉,總算沒有遺留什麼線索,這算萬幸了。
人死不能復生,他們乾的本來就是刀口上添血的危險事,生死由命,怨不得誰。
那批人,包括露出的秦三伯與裝扮成店夥計的秦家子弟已喬裝改扮,悄悄溜回保定秦家。
死的人也暫時埋在密林裡,等風聲過了再起棺運回保定重新厚葬。
秦時風的善後處理讓唐小東非常滿意,不愧爲九城總捕。
談及秦天寶與小珠的事兒,唐小東呵呵笑道:“天寶來提親就行了,唐六叔已收珠兒爲乾女兒,唐大先生也已把珠兒列入宗譜裡。”
秦時風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細縫兒,跟剛纔進來時的氣極敗壞表情完全相反。
這不難理解,大家族都是以家族利益爲重,家族利益高於國家與個人利益。
經過近二十多天激烈比賽,第一輪的淘汰賽結束,勝出的球隊繼續抽籤決定對決。
新鮮、緊張、激烈對抗的足鞠令越來越多的人着迷,爲了弄到一張門票,家奴們可是排了一整夜的隊才千艱萬苦買到手。
買不到門票的只好跟着倒賣門票的黃牛購買,光是賺門票的差價,都讓唐小東、李林甫、楊國忠、高力士小賺一筆。
如果一個人單幹,當然是賺死了,四人平分,當然少賺很多,不過這足鞠只要年年開辦,那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藏吶。
第二輪淘汰賽一開始,長安局便不失時機的開出盤口,賭徒們興高采烈的下注,第一回嘛,大夥兒都小心翼翼的下注,所押的賭注並不大,只是百把兩上千兩的小數目。
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嘛。
也有的暫時觀望,先看看行情再說。
現代的足球押賭,唐小東雖然沒有參與過,不過多少也從哥們的嘴裡頭聽說過一些,什麼讓半球一球之類,還有雙串賠率翻倍,三串四串至七串等,串得越大,莊家的賠率越高。
賠率很高,但贏錢的人極少,真正的大贏家還是莊家。
這些五花八門的賭法,唐小東也不急於推出,反正現在的賭徒們還不夠狂熱着迷,一步一步來,錢是永過賺不完的。
第二輪淘汰賽的前三場比賽一結束,押對贏錢的興高采烈排隊領錢,輸的人只是怪運氣不好,反正只輸了一點點而已,無所謂啦。
贏錢的繼續下注,輸錢的也繼續下注,觀望看行情的也開始下注,這一輪下注的人比上一輪多了不少,押千兩銀子的爲數不少,五千兩的也出現了好幾單。
當然,押一兩二兩的也有,說明賭客窮嘛,坐莊的一律不嫌錢少,你下注我就開單,當然,最低的起注是一兩,至於封頂,目前沒有公佈出來,說明坐莊的老闆非常有實力。
王家三父子自然也想開盤坐莊,不過掌管大印的官員非常善意的暗示,你錢再多也不行,這盤口誰也開不了。
王傲風付了一筆不小的錢纔打聽到長安局的幕後老闆,心中一時百味雜陳。
只要這足鞠比賽年年舉行,對坐莊的來說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的寶藏,賺得讓人眼紅啊。
王元寶心中也極度不爽,每年都不知給李林甫、楊國忠送了多少銀子,沒想到賺錢的事兒竟把他撇在一邊,自個兒悶聲不響的發財,換作是誰,心裡頭都非常的不爽。
王嘯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爹,既然他們不把咱王家放在眼裡,何必刻意去巴結他們呢?”
“混帳!”
王元寶瞪了他一眼,“這種話以後不許說!”
這話忌諱的話一旦傳出去,後果肯定很嚴重,
一個是當朝右相,深受皇上的寵信,權傾朝野,一個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同樣深受皇上寵信,而且妹妹更是集後宮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楊貴妃,兩人聯合起來,天下還有誰敢惹?
高力力雖然只是個太監總管,但更是皇上與貴妃娘娘身邊的大紅人,只憑他的一張嘴,就能夠決定你全族的生死。
現在可以說,掌控大唐的三大巨頭聯合起來,只怕連唐玄宗都難以擺平。
一直低頭沉思的王傲風卻聽得眼睛一亮,冷厲懾人的寒芒閃現。
“爹,大哥這話有點道理。”
王元寶皺眉道:“風兒……”
王傲風沉聲道:“爹,他們擺明了不相信我們,我們又何必刻意去巴結他們呢?”
王元寶的眉頭皺得更緊。
李林甫權傾朝野,不巴結他還巴結誰?
李林甫等人暗中聯合開設長安局,柳月姬竟然沒有及時把消息傳遞回來,實在該死!
王傲風沉聲道:“爹,風兒已查過了,這事她也是事後才知,錯不在她。”
“那些人,我們當然要巴結,只不過不能再象以前那般,既然他們不讓咱們王家加入,我們就對着幹!”
王元寶心裡一驚,“風兒,你瘋了?”
王傲風英俊的面龐閃現一抹森冷的笑容,“爹放心,風兒不會笨到去開設盤口,我們去下注!”
賭?
王元寶皺着眉頭默然不語。
王傲風說到,“爹,我們以別人的名義悄悄下注,看準機會押上一筆大的。”
他面上一副你不仁我不義的報復表情。
王嘯雲深以爲然的點頭,這世上誰會嫌錢多?有錢不賺那纔是傻子。
兄弟倆從小到大都已相互爭鬥,誰也不服誰,唯有這一次,他十二萬分的支持三弟。
不僅要去賭,而且要下大注,贏死他們,到時候看他們怎麼哭?
王元寶在尋思着,賭,誰敢百分百的打保票穩贏?
這種賭鞠不同於平常賭館裡的骰子牌九,賭術高就能贏,運氣的成分佔了極大的比例,誰也沒有底。
王傲風自信道:“爹,風兒組建的球隊定能一路過關斬將奪魁,爹若怕有風險,大可一直押着咱家的球隊便成。”
第二輪的小組淘汰賽,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全勝出線,每一次輪到他的球隊比賽,都押下重注,穩賺不賠,就算偶爾有意外,輸了一兩場,總的來說還是穩賺,這種賺錢的生意上哪去找?
“對對對,三弟說得有理!”
王嘯雲第一次贊成他的死對頭。
傻子纔會跟錢過不去,有銀子賺,不賺白不賺。
兒子的分析確實不錯,絕對穩賺不賠,只要把錢分散開來下注,絕對贏死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