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百個頭磕下來,樑靜把額頭都磕破了,血淋淋的。
剛爬起身,她便看向了林葉說道:“大人,我再磕兩百個,兩千個,你放過我弟弟好不好?”
這一次,她的態度好多了。
但是,要求依然非份,簡直天理不容。
這情況,林葉都懶得在多半句廢話了,直接讓她看看什麼是天理就好了。
“你問問在場的人有同意的沒有,只要有一個同意,我可以放。”
“大人說話算話。”
一個就行,要求很低,樑靜心中不禁大喜。
一個肯定有,必然有!
只要她賣一下慘,心善的必會被她觸動。
心中醞釀了一番,她滿心期待的正準備說話,民衆卻先一步開口了。
“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怎麼這麼臭不要臉,就你有姐弟情,駱小姐沒有父女情是嗎?你謀害親夫,讓駱小姐失去父親那一刻,你可曾想過今日?”
“樑靜,做人不要太得寸進尺了,容你苟活只因你兒尚幼,否則相比你弟弟,你更該死,凌遲也不爲過。”
“大人,此女真是不識一點好歹,實在死不足惜,殺了吧,幼兒可找戶人家撫養。”
“沒錯大人,有一位如此臭不要臉的母親,對幼兒未必是一件好事。”
“我也建議大人殺之。”
“拿她浸豬籠,剛剛他們姐弟就準備如此對待大人和駱小姐的。”
樑靜被說得頭皮發麻。渾身冷汗不止!
她真的以爲會有人幫她說情。
只要一個,他們姐弟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觀者如織,居然連一個求情的都沒有。
相反還人人都希望她死!
一陣陣兇狠的,如刀鋒一般的目光剮在她的身上,她臉都嚇白了,整個人顫抖不已!
樑放看這情況,姐姐可能不保,他趕緊對林葉說道:“大人,我欠姐夫的,此刻歸回,只望大人能信守諾言,不計較於我姐姐。”
話畢,樑放朝着墓碑便狠狠一頭撞了過去。
隨着一聲悶響,他就這樣交代了,死在姐夫的墓前。
也死在了姐姐的面前。
樑靜當場就不行了,因爲她的不守婦道,因爲她的貪婪,以至於此,她終於流下了悔恨的淚水,哇哇大哭,直接哭昏厥了。
事情也到此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替駱寧遺善後。
事情鬧的不小,此地不宜久留,林葉還得儘快處理。
“把樑靜帶走吧。”林葉對幾名家奴說道。
這意味着自己也能走,幾名家奴聽話極了,立刻上前,七手八腳的把人擡走。
“樑放擡走埋了吧!”林葉又吩咐張伯。
張伯也指揮着幾名來挖墳的壯丁忙了起來。
輪到這幫民衆了。
林葉把他們掃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無不羞愧低頭,驚慌忐忑。
這些人都以爲林葉要秋後算賬了。
先前有過過分舉動的直接嚇跪,嘴裡不停向林葉懺悔道歉。
嘴碎的愚民而已,林葉又豈能和他們計較。
況且,也是林葉把他們引來的,沒有他們,還不能成事。
林葉可沒有過橋抽板這種可恥的習慣。
林葉說道:“我不計較你們,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傳播今夜之事,誰亂說話,惹上麻煩,誰承擔後果,就這樣,你們可以走了。”
精神緊張的民衆頓時如獲大赦,紛紛表態說好話。
“大人大量,不勝感激,大人且放心,我等肯定不會亂說話的。”
“誰傳播誰孫子。”
“我們相互監督,駱家的事,到此爲止。”
“大人你且安好,我等告退了。”
說得是蠻好聽。
至於回去後能不能言行一致,林葉感覺,多半是不能。
這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人太多了,根本就防不住。
只要他們不和官府說,不當着駱寧遺的面說,別給駱寧遺暗中添堵,也別讓駱寧遺當面難堪,林葉就感覺相當不錯了。
不消片刻,民衆通通走遠了。
只有少數幾個人留了下來。
那名被林葉殺過了又救活的家奴也留了下來,站在林葉跟前惴惴不安。
“我沒想對你怎麼着,你不用擔心。”林葉摸出一錠金子給他遞了過去。
家奴當時就慌了。
撿回一條命就很不錯了,還能得錢財,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把雙手完全收到了身後,搖着腦袋說道:“大人切勿如此,大人的錢財,小的可不能要。”
“這除了是給你的補償,還有事要你幫忙,趕緊收。”
“那,好……好吧!”
家奴收的很忐忑,雙手顫抖。
林葉轉向錢三兩說道:“徒弟,我現場教你,就用這名家奴做示範。”
錢三兩摩拳擦掌:“有勞師父了。”
“不是所有死亡都能救回來,要分情況,我等會跟你詳細說,先教手法。”
“好的師父。”
林葉深吸一口氣,叫家奴躺下來,他現場給錢三兩教學。
錢三兩悟性是真高,一學便會。
既然如此,林葉也不管他能記住多少了,什麼都教。
尤其對於現代醫學來說是小問題,對於古代來說是絕症的一些病。
比如破傷風,肺癆,各種炎症,闌尾炎,膽囊炎,肺喉炎等等。
具體怎麼診斷,怎麼醫治,怎麼用藥,以及後期養護,林葉都說了。
消炎藥的方子林葉也都給了。
錢三兩聽到後面,腦子實在塞不進了,這一個個都是令人震驚的醫技。
他都懷疑師父是天上來的神仙了,不然如何懂得那麼多神乎其技的醫術?
他拍着腦殼說道:“師父,等一等,你能容許徒兒說一句話麼?”
林葉淡淡的說道:“你說。”
“來日方的,師父不用一下教徒兒這麼多,徒兒怕記不住,給師父丟人了。”
“我馬上就要走。”
“徒兒可以跟在師父身邊伺候,師父到哪,徒兒就到哪。”
“跟着我危險,其實教的差不多了,先這樣吧,你平日好好領悟,多拿些小動物做試驗。”
說話間,林葉把那家奴拉了起身。
“你倆一起走吧!”
“師父……”
“行了,不多說了,走吧!”
錢三兩一頭霧水,心裡有很多話,這纔剛拜了師,卻就面臨分別,他內心特別難受。
可是,師父的話,又不能不聽。
愣神了好一刻,他纔給林葉三跪九叩了一番,然後帶着那家奴依依不捨的走了,走幾步還回一次頭,想喊話,又不敢喊,很是悽慘的模樣。
林葉其實也有不捨的,這錢三兩,不只是學醫覺悟高,爲人也是端正,尊師重道,又敢於跳出來維護正義,多好啊。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林葉很願意帶這樣的徒弟。
剛纔一口氣教那麼多,也是挺爲難他了。
可是,林葉必須這樣做。
漢王府陰招盡出,他現在是前途茫茫,鬼知道會不會掛在哪一天?他可不想什麼都沒有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