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面閃過了一絲小火苗,林葉對董慧嫺說道:“你既然不肯走,換個方式解決吧,麻煩點,但是也能一舉多得。”
“還有這種美事?”董慧嫺滿臉質疑,不敢相信。
“我先問你,你會不會彈琴?”
“當然會,琴棋書畫都行,否則哪有資格當王妃。”
“那好,龜公這種小蒼蠅,我要打,背後的大老虎我也要打,畢竟沒這大老虎,小蒼蠅也不敢那麼狂。我決定了,我要登臺獻唱,我要把丫鬟贏回來,再引起周全注意,讓他求我寫曲目,我會告訴他我趕時間進長安城,他替我駕車。”
“由太子府的人送我進城,不怕查,肯定能進,等我進了城,我給李元昌去封信,告訴他我是怎麼進的城,他必然一怒之下殺掉龜公李可,甚至還有周全,然後把這天宮樓砸個稀巴爛。”
董慧嫺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死死忍住,畢竟事情嚴重,她笑,不太合適。
不過,忍了片刻,總歸是沒有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好笑嗎?”林葉目光如電盯在她的身上。
“咳咳,沒什麼,就想告訴你,周全原是宮中樂人之首,天下一流的樂人,你給他寫曲目?還要他求着你寫?你……哈哈,咳咳,對不起,真的忍不住,不鬧了,想想別的招吧!”
林葉可沒鬧。
音樂,他初中就開始玩,還組過樂隊,參加過青少年演奏比賽,爲學校拿過名次。
上了軍醫學院,參加學院舉辦的才藝大賽,他也拿過名次。
一把吉他,一首成都,自彈自唱,引發了無數女生尖叫。
放在現代他比不了那些音樂大師,放在古代,他比周全先進一千多年,他給周全寫曲目,小意思而已。
不過他沒有給董慧嫺明說,這些事不好說,也沒法說。
他把視線投到臺上那琳琅滿目的樂器上面。
腦子裡在構建自己要奏唱什麼曲目,用什麼奏唱。
下面的樂器,琴箏他都不會。
簫他會,但是蕭不能自吹的同時又自唱。
二胡他也行,但是不精。
剩下就是琵琶了。
琵琶能當吉他用,除了弦數不一樣之外,指法不會差別太大。
林葉曾經在街頭見人用過,以他彈吉他的功底,別人能行,他也能行。
他拿琵琶當吉他彈,讓董慧嫺用古箏協奏,這就行了。
腦子裡面過濾了一遍,挑好合適的曲目之後,林葉連忙去找打雜小廝要來紙和筆。
鋪在桌子上面,他就寫起了譜子。
不一會,一首卷珠簾的簡譜就寫出來了。
這首歌他唱過,奏過,很熟悉。
“我……你……天啊……你你你……”董慧嫺拿起譜子看了一遍,雙眼放得巨大,眼球都快掉出來了。
董慧嫺原本一萬個不相信林葉懂音律。
就算懂也是略懂。
音律這東西,沒有長時間學習積累,根本不會有造詣的。
她六七歲便開始學琴箏琵琶簫,學了十多年不過也才精通樂器而已,譜曲子,賦歌詞,她還沒那能耐。
林葉又學醫,又學武,又學軍事,作詩作文章等等,玩音律的時間,必沒有她多。
關鍵是梁州並沒有好樂師能指點林葉,好樂師都在王府了。
因此,以她看來,林葉絕對不可能引得起周全的注意,更別說讓周全求着要曲目了。
然而,此時此刻,她明顯又被打臉了。
這纔多久,林葉就能譜一個曲子出來。
雖然字醜,但是那詞卻很美,很有層次,很有意境。
還很新鮮,比時下大唐樂坊所傳唱的一切曲目,都要新鮮百倍。
要是奏唱出來,一鳴驚人,驚豔整個大唐,絕對是不在話下。
“天啊,林葉,你難不成真是神仙?不然解釋不了你爲何什麼都懂,而且還精。”
“少說廢話,趕緊熟悉一下,替我伴奏,我彈琵琶你彈古箏,打鉤的就是你的音,圓圈是底音,數字是調,一條線是和聲,用什麼調來和,不要搞錯了。”
董慧嫺感覺如山的壓力,頃刻間壓在了她的身上。
“這不經過練習熟悉,我怕是彈不好啊。”
“你剛纔不是很厲害,琴棋書畫精通,秀你的王妃身份麼?這下這個王妃不靈了?”
董慧嫺神色尷尬。
“我錯了,成了吧?”
“讓你先走你不走,非要給我出難題,這會又這樣那樣,累不累?趕緊熟悉,只能如此了。”
董慧嫺苦着一張臉,抓緊時間看譜子。
她手裡無箏,幻想有箏,習着指法。
等她熟悉的差不多了,林葉教她和聲。
她根本不懂這是個什麼玩兒,唱歌居然還搞上和聲了。
新鮮。
林葉和出來,還特別優美動聽。
腔調也是好驚豔。
比之臺下正在唱漢樂賦的歌姬,優勝了千百倍。
“林葉,你先前說我的老師就是一名老師,你的老師是一千多年的進步,這能活千年的只有神仙了,所以你的老師就是神仙,所以才能把你教得樣樣精通對麼?”和聲也學完了,董慧嫺第一時間問道。
林葉都不知道該如何給她迴應了。
一陣尋思才說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先幹事情。”
“怎麼幹?”
“你看臺上彈古琴那位,我聽到過客人談論,此人是天宮樓的老闆之一,我們就從他入手了。”
董慧嫺順着林葉的手指看去。
看到了。
“我認識此人,他叫莫有谷,是京城十大樂人之一。”
“徒有虛名的吧?那琴聲,我剛纔都聽出幾個殘音來了。”
“有嗎?我沒聽出來。”
“看來你聽力很一般。”
說話間,林葉拿起茶杯,直接往樓下舞臺的前方砸去。
隨着乒乓一聲巨響,奏樂聲戛然而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無數的眼睛緊盯着二樓。
林葉站起身,緩緩的說道:“彈的什麼玩兒,好幾個殘音都出來了,我身邊的隨從都不如,你們能彈點好的嗎?不能彈就下臺,別彈了,直接投秀。”
樓下一片譁然。
這京城十大樂人之一,居然被林葉說的如此不堪。
林葉這是何方神聖?
“各位,此人是誰啊?好大的口氣,有認識的麼?”
“不認識,沒見過。”
“我天天來天宮樓,我也沒見過此人。”
一衆權貴有錢人,相互議論了一番,都說不出林葉的來歷。
“林公子你喝醉了,各位,沒事,客人喝醉了,我馬上去處理。”龜公李可倒是反應快,急忙解釋着往二樓衝來。
“我沒醉,是這天宮樓店大欺客,連實話都不讓說了。”林葉往樓下迎去。
董慧嫺跟在身旁,極力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名隨從。
她很不習慣,她平日可都是主子。
但是,剛纔林葉可說了,她是隨從,她又不敢不配合。
樓梯拐角處,龜公李可把林葉攔住了,威脅的說道:“林少爺,你還是鬧事了對吧?最後機會,別下去,留在上面別再出聲,否則我保證會在後院埋了你。”
林葉說道:“我也給你最後的機會,丫鬟,還我。”
“丫鬟我是不會給的,但是我能告訴你,下面的領樂人可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大樂師莫有谷莫先生。”
“小癟三,你儘管鬧吧,拿點本事出來鬧,你一定要把莫先生比下去,千萬千萬別讓我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