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吐吐舌頭,暗暗咒罵一聲,便也加快了腳步。
武照一開始不太好意思花李愔的錢,後來經過李愔的勸說,也漸漸放開了。
樊梨花一開始覺得花李愔的錢是對自己的侮辱。
但是很快,她就欣然接受了這種侮辱。
甚至希望這種侮辱能夠來得更猛烈些。
“殿下,我可是你名義上的妾室啊,我若是穿得寒酸了,你的顏面往哪擱啊?”
爲了拿下一身價值八十貫的衣服,樊梨花竟然朝着李愔撒起嬌來。
呵,女人。
李愔心中腹誹。
果然有錢不止能使鬼推磨,還能使剛正不阿的女俠暴露沒臉沒皮的本質。
“殿下,梨花姐姐這麼喜歡,你就買給她吧。”
武媚娘在一旁幫樊梨花求情。
見武媚娘竟跟自己撒起嬌來,頓時渾身都酥了。
“好啦,都聽媚孃的。”李愔你了捏武媚孃的小臉,笑着答應道。
武媚娘嬌羞地低下頭,雙頰頓時紅得像盛春時節的桃花。
李愔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滿足她們啊。
買完衣服,三人又走進一家首飾店。
此時首飾店中正有許多夫人小姐在挑選首飾。
“喲,這位就是樑王殿下嗎?沒想到樑王殿下被崔小姐拒絕之後,竟然啃起賤骨頭來了。”
幾人路過兩位年輕小姐身邊,其中的綠衫女子忽然尖聲說道。
這人誰呀?
崔小姐又是誰?
瑪德這話信息量很大啊。
李愔看着綠衫女子,又看看她身邊的黃衫女子,發現一個也不認識。
前女友?
這兩人雖然一身珠光寶氣打扮,氣質也很是高冷霸氣,但是無論顏值還是身材,都跟武媚娘樊梨花沒得比。
特麼這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自信是哪裡來的?
“這位小姐長得有幾分人樣,爲何竟不說人話?”
李愔冷聲說到。
把他堂堂皇子比作一條狗,這讓他如何能忍。
“你……”
綠衫女子急得跺腳,似乎沒有想到李愔會對他說這麼難聽的話。
作爲隴西李氏直系嫡女,李梓芪從小到大都是被身邊的人衆星捧月,男人們對她更是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他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李梓芪雙手叉腰就要回罵李愔,卻是被身邊的黃衣女子制止了。
“梓芪,莫跟這畜生計較,我既然拒絕了楊妃提出的婚事,自然不想與此獠有任何牽扯。”
黃衣女子很是高冷地睥睨着李愔,不屑說到。
楊妃,婚事?
李愔有一種自己被賣了的感覺。
所以最近她那位嚶嚶怪老孃竟然在幫他四處求婚麼?
臥槽,怪不得自己會被眼前這兩個女人當成舔狗。
還有,找誰不好,竟然找五姓女,腦子有坑麼?
李愔覺得有必要跟楊妃好好談談,自己的婚姻大事真的不需要她瞎操心。
聽了黃衣女子的話,綠衣女子神色一變,立馬甜甜地笑看着黃衣女子道:“音音姐,以你的身份,自然只有我隴西李家的繼承人才配得上。”
崔音音頓時臉色一紅,臉上露出嬌羞的微笑。
李愔看這情形,心中已經有了明悟。
五姓七望世代都是高門望族,無論是在長安還是在地方,都有着不亞於皇室的威望。
五姓之間一方面爲了鞏固自身實力,一方面也是看不上其他家族,所以世世代代都只在五姓內相互通婚。
不知何時,從皇室到平民,所有人都以能夠娶到一位五姓女爲莫大的榮耀。
在五姓的心目中,天下李家出隴西,血統純正的隴西李家纔是他們眼中真正的高門望族。
至於李淵這一脈的皇室李家,則是因爲祖上摻雜了鮮卑血統,而被隴西李家看低。
所以眼前這位崔家小姐拒絕了貴爲皇子的李愔,而接受了隴西李氏繼承人的求婚,也在情理之中。
李梓芪和崔音音兩人親密地說着話,完全沒有把李愔放在眼裡。
李愔本就不想跟這種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計較,索性自顧自坐下休息。
啪!
李愔剛一坐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響亮的耳光。
“本小姐看上的步搖,也是你這種賤人可以碰的?”
還是那位李梓芪的聲音。
李愔不以爲意,可是隨後的聲音卻讓他整個人悚然一驚。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看上的。”
這軟糯的聲音,是武媚娘!
李愔刷地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
樊梨花也同時快速趕來。
“喲,六皇子心疼了?”
見李愔一把將武媚娘抱在懷中,李梓芪冷笑一聲,高高地擡着下巴,口中陰陽怪氣地說到。
“六皇子,你這小婢子也太不懂事了些,這種地方,本就不是她應該來的。”
崔音音站在李梓芪的身邊幫腔道,那勸和的樣子頗爲大方得體。
武媚娘被這突如其來的無妄之災嚇得縮在李愔的懷中,極力剋制着哭泣聲,小小的身體不停顫抖。
李愔心疼不已,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兩個女人明顯就是故意的。
女人的那些小心思,李愔前世混跡在綠茶堆中打滾,早就摸得門清。
她們選擇媚娘下手,無非是嫉妒她的美貌,又見她年紀小好欺負。
敢打老子的女人!
李愔怒目如電地看着眼前飛揚跋扈的兩個女人,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背後那位唆使你們找我麻煩的傢伙,這次可要付點利息了。
“殿下,是否需要我出手?”
樊梨花看到武媚孃的樣子,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知道這兩個女人連李愔都不放在眼裡,身份一定不一般。
所以,她沒有衝動行事,而是詢問李愔的意見。
李愔看着眼前兩人,眼中浮現殺意,聲音冰寒問道:“梨花,你一掌最多能打掉幾顆牙?”
樊梨花不假思索道:“額,大概,半口吧。”
見這邊發生了爭執,首飾店裡的客人紛紛圍攏過來看熱鬧。
聽到李愔和樊梨花的對話,圍觀羣衆疑惑不解,李梓芪和崔音音兩人則是臉色大變。
“樑王,你連女人都打?”
李梓芪不敢相信地大叫一聲。
崔音音也是氣憤道:“樑王殿下,論輩分,就連太子殿下都要叫梓芪一聲姐姐,她不過是打了你的婢女一下而已,你何故這般生氣?”
李愔完全不在意兩人的憤怒,只是咬着牙吩咐樊梨花道:“那就按你說的打。”
樊梨花微微點頭,目光陰沉地朝前幾步,站在了李梓芪和崔音音兩人的眼前。
樊梨花雖然也是一介女子,但是與嬌弱的武媚娘不同,她膚色粗黑,目光如電,渾身都帶着一股練武之人獨有的強悍威壓。
兩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裡見過這番陣勢,頓時就嚇得沒了主意,腳步連連後退。
嘭!
樊梨花利落出掌,朝着李梓芪的臉上打去。
頃刻間,一口鮮血夾帶着數顆牙齒,自李梓芪的口中噴出,嚇得衆人驚慌後退。
噗通一聲巨響,李梓芪整個人摔出了十步遠,重重地落在地上。
她的整張臉,已經血肉模糊。
啊……
崔音音一句尖叫才一張口,便有一道罡風直衝面門而來。
樊梨花的一耳光上臉,崔音音口中一半的牙齒全都和着血噴了出去。
看着兩個剛纔還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如今全都被打倒在地,衆人嚇得一個也不敢吭聲。
樊梨花出手太快,以至於當兩位大小姐身邊的家丁保鏢反應過來想要上前阻止的時候,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這……
一個個保鏢見識了樊梨花這彪悍的力量,紛紛嚇得向後退去。
圍觀羣衆們有人認出了李梓芪和崔音音的身份,頓時就被嚇得目瞪口呆,一雙雙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李愔。
這特麼,五姓女你都敢打?
在一片安靜之中,李愔朝着衆人大聲道:“大家也看見了,打她們的不是我,是這個女人!本王乃是正人君子,從不對女人動手。”
說完,他便帶着樊梨花和武媚娘一起離開了。
當李梓芪和崔音音各自被送回家的時候,竟是連她們的親媽也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李梓芪和崔音音兩人都是五姓子弟年青一代中容貌出類拔萃的,兩人都早已過了定親的年紀,拖延至今,不過是兩家父母待價而沽,想要爲她們覓一門貴不可言的親事。
即便是李愔這樣的皇親國戚找上門,也被斷然拒絕,可見崔家對崔音音的看重。
至於李梓芪,則是因爲李家家主故意拖延。
李家家主認爲今年科舉會有一位五姓子弟高中前三。
只有出身豪門又才華卓絕的人才,才能配得上他們家的女兒。
如今,李梓芪和崔音音被打成這副模樣,竟連半口牙齒都不知所蹤了,即便將來恢復,恐怕容貌也已經毀了。
李家和崔家家主的美夢,自然是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