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還在爲祭天大典做最後的準備,現在應該在祭臺處配合禮部的安排,很快就會回來了!”
長孫皇后笑了笑,道。
“就是,林哲,你好不容易纔進宮一趟,不用剛一來就找父皇吧,高陽姐姐可是每天都在念叨你呢!”
城陽公主走到宇文哲身前,圍着宇文哲繞了一圈,眼睛盯着宇文哲的臉,一直沒有挪開,顯露着一副饒有意味的神情。
城陽只比李治大一些,但是女孩發育快一些,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大丫頭,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這麼近距離接觸,讓宇文哲心裡極爲不自在,尤其是高陽還在一旁惡狠狠的瞪着。
“還是算了吧,吳王殿下前往封地的時候,曾經拜託過在下,帶着玲瓏去楊妃那裡認認門,娘娘能否允許?”
宇文哲現在沒有職位在身,一個大老爺們要是在後宮隨意穿行,被有心人當做藉口就又是一件煩心事。
反正在這裡也待着不自在,還不如趁機去楊妃那裡探望一番,畢竟,他當初可是答應了李恪了。
“嗯,李恪這孩子一直孝順,你去吧,等陛下回來後,哀家派人去叫你!”
長孫皇后感覺着此時的氣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
宇文哲躬身退出了立政殿,直到走出了很遠的距離,才鬆了口氣。
別人還不是問題,跟長孫無忌待在一起,纔是最難熬的,長孫無忌每時每刻都能給人無比巨大的壓力。
宇文哲離開立政殿,正準回去找張玲瓏,李恪離開後,宇文哲還沒有和張玲瓏提及過這件事。
正巧,張玲瓏已經進宮,正要來立政殿,曹氏已經被彼岸花治癒,張玲瓏就又變回了以前那樣的狀態,這一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會陪在長孫皇后身邊。
兩人在路上相遇後,前往楊妃處拜訪,張玲瓏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李恪的封地和封號都有所提升,母憑子貴,李世民爲了表達對於李恪的肯定,爲楊妃也換了住處,現在楊妃住在華清宮,華清宮是除了立政殿以外最爲華麗的宮殿,而且距離立政殿不遠。
進入華清宮,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冷清,和立政殿此時喧譁的氣氛正好相反。
除了一些宮女在忙碌的穿梭以外,看不到任何過節的氣氛。
對於宇文哲的到來,這些宮女同樣感覺的十分的驚訝,趕緊跑回去稟報。
很快,在宮女的引領下,兩人進入到了華清宮的裡面,見到了楊妃。
雍容華貴,這是宇文哲對於楊妃第一印象,面對楊妃的時候,宇文哲顯得很小心,這種小心裡透露着些許的心虛。
楊妃是前朝公主,而他的父親宇文化及,是前朝最爲直接的仇人,爲何身爲前朝皇族會成爲本朝皇帝的妃子,完全是因爲李家雖說是奪取了江山,但不是從楊家手裡直接奪取的。
即便如此,隋朝遺留下的皇族也已經消失殆盡了,楊妃孤身一人生活在後宮深處,比之和李家是大仇家的陰德妃都不如,陰德妃還有一個大哥陰鴻智活了下來。
楊妃在華清宮裡,正在教導一個小男孩寫字,男孩看上去有十來歲的樣子,還沒有到獨自出宮生活的年紀。
宇文哲進來後,楊妃對着男孩點了點頭,男孩頓時歡呼了一聲,扔下手中的毛筆跑了出去。
李愔,唐太宗第六子,在宇文哲的記憶中,這小子是和李佑一樣的混蛋,時常無故毆打官員,打獵不知收斂,多次非法。
但是因爲他的身份,犯得也不是什麼波及性命的大罪,所以倒是一直沒有性命之憂。
李世民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評價,就是一句“禽獸不如,朽木不可雕!”
宇文哲看着被扔在地上的毛筆,只覺得深感如此,李世民看人着實之準。
“見過楊妃娘娘,在下曾與吳王殿下約定,要帶着玲瓏時常拜訪。”
“林將軍有心了!”楊妃笑了笑,道。
“楊妃娘娘,您若是不嫌棄,玲瓏以後常來就是!”
兩人在華清宮坐了一會兒,相談甚歡,可以看的出來,楊妃很喜歡有人陪着。
沒過多久,一個小太監跑到了華清宮,皇后娘娘派人傳來的消息,李世民來了。
最終,張玲瓏留在了華清宮,宇文哲跟着這位小太監回到了立政殿。
剛進入立政殿的大門,就聽到李世民抱怨的聲音,什麼祭天典禮太過於繁瑣,孔穎達太過於苛刻,反正就是沒有一件好事。
“草民林哲,見過陛下!”
宇文哲躬身行禮,此時李世民在這,倒是沒有別人再敢插話。
“行了,你小子說話怎麼那麼彆扭,怎麼過完年沒來給朕拜年,這都到元宵節了,卻想起進宮了?”
“陛下,不是因爲……”
宇文哲拉了個長音,眨了眨眼睛,道。
宇文哲的表情讓李世民眼神一亮,頓時反應了過來。
“走,去御花園走走!”
隨後,李世民站起身,直接走出了立政殿,就在此時,御膳正被端進來,而李世民根本沒有在意到。
殊不知,李世民焦急的樣子,讓長孫無忌的眼裡頓時流露出了極爲深刻的戒備。
走到了御花園後,李世民揮退了跟在身後的太監宮女。
“怎麼,朕讓你佈置的暗衛已經開始了嗎?”
“陛下,確實已經開始了,不過暗衛的建立很有難度,這不是找陛下要支持來了嗎!”
宇文哲討好的說道。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自己還欠着李世民那麼多銀子呢。
“嗯?”
李世民看到宇文哲的表情後,頓時流露出一股戒備的神情,這種討好般的表情出現在宇文哲身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你說吧,要是朕能做得到,一定鼎力支持!”
“陛下,那我可真說了!”
“說,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李世民兩眼一瞪,大聲道。
“那我可就真說了,陛下,從零到有建立起一個組織,是十分困難的,需要許多的人手和本錢,尤其是本錢,本錢是基礎嘛!”
“讓你一驚一乍的搞得多麼緊張一樣,不就是錢嗎,先說說你的計劃、進程怎麼樣了,這樣朕考慮到底給你多大的支持!”
“計劃是這樣的,暗衛是在暗中收集情報的組織,所以就要深入到各個方面……”
在御花園裡,宇文哲與李世民整整交談了半天,從中午一直說到了將近傍晚的時間,李世民的驚歎就一直沒停過。
“公交馬車系統,客棧系統、這些都是基礎,再加上可以訓練出特種隊那種刺探情報的能力,足以把整個長安城納入掌控之中,而且不用流露出任何破綻。
從小培養暗衛的孤兒院,這樣就意味着將來會有足夠的人手,意味着暗衛完全可以鋪滿全國,而且從小培養暗衛人員,足以保持相當的忠誠,果然,比乾兒可靠多了,當初朕讓乾兒組建一個收集情報的組織,他卻只弄出來了一個青樓!”
宇文哲說完以後,李世民沉默很長時間,終於第一次有了直觀的感觸,這將會成長爲多麼恐怖的勢力。
可以說,這個勢力若是能夠重新建立,足以成爲最爲敏銳的耳目。
“陛下,公交馬車系統在今天早上已經開始運行了,第一步已經邁出!”
“好,放手去幹,說吧,你想要多少銀子,朕這就擬一道旨意,從朕的私房錢裡給你出!”
“當然是多多益善了,就先來十萬兩吧!”
“你說什麼!十萬兩,你知道你還欠朕多少錢嗎!”
“陛下,這跟我欠你多少錢沒有關係吧,您之前可是說了,一定會盡量支持!”
“你也知道,朕說的是儘量支持,十萬兩沒有,最多五千兩,你若想要就拿去,不想要朕就省下了!”
“陛下,你這不是……”
“不是什麼?朕上一次給你出了十萬兩,你在馬蹄鐵上的收益才還了多少,現在國庫是充裕了,但是朕的內庫裡,還窮着呢!
快滾,五千兩銀子,朕明天派人給你送去,至於其他的空缺,你自己想辦法!”
李世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最終,宇文哲撇了撇嘴,留給了李世民一個鄙視的眼神,轉身離開。
李世民這分明就是直接散手不管,五千兩夠個屁用,不說別的地方,就說光把長安城的公交系統建立起來就得要花費多少,要知道,光是維持這個系統運行的人員,就多了去了。
看着宇文哲離開的背影,李世民皺起了眉頭,“十萬兩銀子,即便是在朕的私庫裡拿出去,也會受到很大的關注,暗衛可是隱藏在暗處的組織,朕的確無法幫你,你會怎麼做呢,應該能夠解決的吧!”
宇文哲並不知道李世民的顧慮,他帶着不佔便宜白不佔的想法,離開了皇宮,五千兩銀子雖說不夠,但是也算是一大筆錢了。
現在天色漸暗,元宵佳節宵禁接觸,晚上有燈謎會,在這樣的時代,每一次解除宵禁,晚上都會極爲熱鬧。
現在不提早回去的話,就趕不上了,李業詡也會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