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天空上碧藍如洗,蘇善斜靠在那蘇府的涼亭之中,閉目養神,淡淡的秋風從竹林中穿梭而過,吹在身上,髮絲微微的飄揚,有種十分淡然的感覺!
蘇善眼睛閉着,享受着這種感覺,同時也是在感悟着天地之間的那種奇妙。
他在先天后期巔峰境界已經停留了一陣,如今已經算是徹底的穩固了下來,他已經開始想着要朝着更深的一步,先天大圓滿境界,努力了!
先天大圓滿,以盡和內力沒有關係,那是真正的在武學境界中達到了巔峰,天下無敵的存在,相傳,曾經大魏朝便有一人達到那先天大圓滿的境界,並創立了魔教!
魔焰滔天,爲禍江湖無數!
後來,江湖衆多的門派,幾十名先天后期巔峰的高手同時出手,都沒有將這名魔教之人給剗除,並且最終還是被對方給反殺!
幾乎是江湖的災難!
不過,怪異的是,那人殺光了江湖頂尖高手之後,竟然突然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莫名其妙,再也沒有從江湖上出現過!
之所以說這些,不是爲了說這人的神秘,而是說先天大圓滿境界的無敵!
此時的江湖之內,先天大圓滿,便是真正無敵的存在,最頂尖的存在!
據十天乾和十二地支對江湖的調查,如今的江湖上,倒是也有幾個先天大圓滿的存在,少林寺的達摩祖師,神劍山莊的老莊主,還有遼東血刀門的門主等等!
這些人,都是稱霸一方,就連朝廷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存在!
“先天大圓滿,我也一定可以達到的!”
蘇善心神平靜,心裡喃喃自語。
……
同一時刻,在皇宮御馬監內,一位身材瘦削,目光精銳,臉龐上帶着些許皺紋的老者,正坐在掌印殿裡,眉頭緊皺,臉上的神色也是充滿了凝重。
此人乃是御馬監的掌印,當年執掌騰驤營,在內廷裡和司禮監分庭抗禮的存在,名叫魏忠,魏公公!
“魏公公,這一陣子,司禮監那邊兒抓了咱們御馬監好幾個人,提督大人都給抓了,這分明是要對咱們下手了,魏公公,您還是想想辦法,出宮去吧!”
魏忠的對面,站着一名同樣瘦削,面容有些發白的年輕太監,他弓着身子,臉上帶着濃濃的緊張和擔憂,小聲的說道,
“如今這內廷,都是司禮監的天下,那蘇善又執掌的東廠,權勢滔天,咱們不可能鬥得過他的,沒必要以卵擊石啊!”
“呵,以卵擊石?”
魏忠眉頭皺着,那面龐上的苦澀之意也是越發的明顯,他搖了搖頭,低聲道,
“你覺得咱們現在是以卵擊石?你太高看咱家了,咱家現在對於那司禮監,還有蘇督主來說,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啊!”
“逃?你以爲咱家沒想過嗎?不可能的,這長安城,甚至整個大魏朝,都在東廠的眼線之下,咱家就算是僥倖離開了這皇宮,也出不了長安城!”
“還得害死一大批人!”
“何必呢,還是在這裡安心的等待着,等着他們來收拾咱家吧!”
“魏公公……”
那名年輕的小太監面龐上露出更加明顯的擔憂,他有些苦澀的道,
“您這是何苦啊?”
“何苦不苦,咱家這輩子,在內廷之內呼風喚雨過,也高高在上過,值了,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意料之中的。”
魏忠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苦笑道,
“你看看咱們這些閹人,有哪個能夠善終的?前朝的劉瑾,胡庸,還有我,都是無根浮萍,就算是有天大的權力,那又如何?”
“這蘇善的好日子,也過不了多久的,閹賊當權,把持朝政,哼,早晚這天下會有人反他,到時候,他所作的這些惡事,都會十倍百倍的報應在他身上!”
“他會比咱們更慘!”
嘩啦啦!
嘩啦啦!
魏忠的話音剛剛落下,那掌印殿的門外,突然是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還有森冷的呼喝之聲,他眉頭皺了一下,推開了窗戶。
只見一隊持刀的侍衛洶涌而入,將整個御馬監都給包圍了起來,而緊接着,那司禮監的秉筆太監,石國忠,便是在幾名小太監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御馬監掌印魏忠何在?咱家得到舉報,魏忠勾結騰驤營,有謀逆作亂之嫌,現要將其捉拿歸案,但凡有人敢阻攔,殺無赦!”
石國忠目光凌厲,猙獰兇悍,尖銳的喊道。
“這幫混蛋!”
聽着石國忠的喊聲,那名年輕太監面色頓時變的難堪無比,他怒目圓瞪,義憤填膺,這些個謀逆作亂的事,分明就是蘇善做的,他們竟然顛倒黑白?
“算了,說什麼都是死路一條!”
魏忠伸手,抓住了小太監的手腕,他搖了搖頭,然後道,
“你就不要再爲了咱家做無謂的事了,去把門開啓,主動投誠,也能給你留一條生路!”
“魏公公……”
小太監目光悲涼悽慘,眼睛也有些發紅,說不出話來!
“去吧,我在這裡等着他們!”
魏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是轉身朝着那幾案走去,轉過身蹣跚而行的時候,他微笑着從懷中掏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然後吞了下去。
他笑了笑,便是坐在了几案後的椅子上,然後目光平靜的看向了門口。
“魏公公……”
那名小太監面色悲涼,深深的給魏忠磕了一個頭,然後便是轉身去開門,不過,他還沒走到門前,便是聽到一道低沉悶響!
砰!
那緊閉的黑色大殿之門直接被人給撞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而緊接着,石國忠在一種侍衛的拱衛之下,衝進了這掌印殿內。
“來人,把這魏忠給咱家拿下,反抗者,格殺勿論!”
石國忠擡頭,便是看到了那坐在几案後的魏忠,他肥膩的臉龐上露出了濃濃的森冷,然後便是尖銳的喊道。
那目光裡的神色,更是張狂無比!
他早就對這一日期待已久了!
“是!”
幾名侍衛目光凌厲而猙獰,直接朝着魏忠給衝了過去,眨眼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魏忠左右,然後分別按住了他的肩膀!
噗!
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動作,那魏忠面色突然是一白,一口殷紅鮮血噴了出來,他低頭看着下面的石國忠,爆發出了陰惻惻的冷笑之聲,如同鬼魅。
“石國忠,你告訴蘇善,他逆天而行,不會有好下場的!”
“咱家在陰曹地府等着,等着他來跟咱家作伴!”
“哈哈……”
話音落下,魏忠的面色突然是變的徹底呆滯了下來,而那眼神兒也逐漸的空洞,緊接着,便是徹底消失了氣息,癱倒在了几案上。
“哼……老東西,算你聰明,死的倒是挺快!”
石國忠面色陰沉的來到了魏忠的屍體面前,他拽着後者的頭髮陰沉着臉看了一眼,然後猛地扭過了頭,看向了圍繞在掌印殿之外的那些御馬監的太監們。
嘩啦!
他那陰沉無比的目光投射了過去,一衆小太監們,都是被嚇的噤若寒蟬,驚恐無比。
“一羣廢物!”
石國忠冷哼一聲,怒聲吼道,
“你們都給咱家聽好了,從今天開始,御馬監就只是養馬的地方了!”
“都把你們的那些心思給咱家收起來,如果有誰膽敢有亂七八糟的想法,或者說辭,咱家保證你們沒有好下場!”
“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是,是,是!”
衆多的小太監們被石國忠的這些話給嚇的更加驚恐,一個個的都陸續跪在了地上,然後不顧一切的給石國忠磕起頭來。
嘴裡還都是嚷嚷着開恩之類。
“哼!把魏忠的屍體給咱家帶走,就算是死了,謀逆之罪有不能饒恕,立在御馬監門前,鞭屍三百!”
石國忠對這些場景很滿意,他冷冷笑了笑,然後冷聲吩咐道。
“是!”
有兩名侍衛站了出來,然後擡着魏忠的屍體走出了掌印殿,放在了御馬監的門口之處,緊接着,又有人拿着皮鞭過來,狠狠的對着他的屍體抽打了過去!
御馬監裡的那些太監們,看着這一幕,臉上的神色更加的驚恐,緊張,都是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之前陪在魏忠身邊的那名年輕太監,跪在地上,看着這一幕,更是眼睛發紅,眼淚都流淌了出來!
他明白,魏忠之所以要自殺,是爲了保護御馬監裡的這些太監們,如今,雖然御馬監沒了權力,但至少人們的性命是保住了啊!
“魏公公,您走好啊!”
他一邊磕頭,一邊在心裡喃喃自語。
……
清理御馬監的時候,在傍晚時分,便是傳到了蘇善的耳中,包括魏忠的自殺,以及鞭屍三百得事情,一字不落!
黃昏降臨,天邊縈繞着些許的火燒雲,整個蘇府之內都是有種格外淡然安寧的歸納覺,蘇善依舊是斜靠在那涼亭裡,閉目養神!
他的身側,常福將所有的事情都彙報完畢,恭敬的低下了頭。
“石國忠那個傢伙,做事倒還利索,這纔沒幾日,就把內廷裡的那些不乾淨的傢伙收拾的妥妥噹噹,沒讓咱家失望!”
安靜了許久,蘇善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扭頭看着常福,低聲道,
“你提拔的這個人還可以。”
“督主過獎,都是您在後面撐着,如果沒有東廠還有您的准許,他想要動御馬監,根本沒這麼利索!”
常福微微的弓着身子,低聲說道。
他對石國忠還是相當的理解的,畢竟兩人可是一起做了十來年的朋友,後者如今能夠這麼輕鬆的解決掉御馬監,絕對是靠着蘇善的名頭!
不然的話,他不可能鬥得過魏忠!
“不管是因爲什麼,能夠這麼快把御馬監給剗除掉,對咱家來說就是好事!”
蘇善淡淡的瞥了常福一眼,又是笑着說道,
“如今這內廷,應該算是徹底的乾淨了,咱家也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了!”
“是!”
常福微微的拱了拱手,面龐上的恭敬之色更加的濃郁。
蘇善沒有藉着和常福聊天,而是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感悟先天大圓滿境界,而是在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常福不知道蘇善在想什麼,也沒有得到讓自己離開的指令,便低着頭,緊張的站着,一直等候着!
“待小玉兒從遼東回來,我就得着手解決那大周國藏的事情了,這麼一大筆寶藏,我肯定要親自去一趟遼東,而且還得很久!”
“如今這長安城,雖然看起來一片安穩,但應該都是表面的,有一些人,應該還沒有真正的心甘情願!”
“離開之前,得先把這些人給挖出來,然後殺雞儆猴,不然的話,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岔子,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還得把禁軍調整調整,把東廠的一些人,安插在禁軍裡面,讓禁軍徹底的被掌控在東廠手裡,這樣,我去遼東這一趟,才能夠安心!”
心中思量了許久,蘇善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向了常福,目光裡閃爍着一些森冷的意味,低聲吩咐道,
“通知林松,嚴衝,從你們手下選出來一些百戶,要求忠心可用,把他們調遣到禁軍裡面去,都安排一些重要的職位,這段時間,讓他們好好的適應!”
“掌控好禁軍的動向!”
“是!”
常福恭敬的拱了拱手,低聲應下,略微沉靜了一瞬,他擡起頭,又是道,
“督主,禁軍那些統領,雖然被您用血蠱控制了,但心裡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臣服於東廠,咱們一下子安排太多的百戶過去,明顯是不信任他們,如果引起他們的抗拒,奴才該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這還需要咱家來教你嗎?讓那些傢伙明白,如果想要好好的保住現在的飯碗,就只能和咱家合作,如果不肯的話,就讓他們徹底消失!”
蘇善冷冷的哼了一聲,低聲說道,那語氣之中有着濃濃的森冷和煞氣。
“奴才明白了!”
常福恭敬的拱了拱手,目光裡也是閃過了一絲凌厲。
蘇善眉頭皺着,又是思量了一會兒,道,
“這一陣子,讓你十天乾的人好好盯着長安城裡文武百官的動向,有沒有找到一些言不由衷,表裡不一的人?對東廠或者是陛下不滿的?”
“回稟督主,有一些人,不過,都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角色,像是老鼠一樣,躲在犄角旮旯裡偷偷的發泄一些不滿罷了,並沒有誰敢真正的做些什麼!”
常福回答道。
“一些老鼠?”
蘇善目光閃爍了片刻,冷聲哼道,
“就是這些老鼠,也不能等閒視之,咱家可能會離開長安很長時間,這段時間,得保證長安城安穩,這些老鼠,可能也會壞了一鍋粥!”
“通知血劍樓的殺手,暗中給除了吧……”
“是!”
常福再度躬身低頭,那眼中的森冷之色越發濃郁。
跟在蘇善身邊久了,他參與和很多明着或者暗着的殺人事件,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