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草原,匈奴王庭,左賢王部落駐地!
左賢王劉豹正在巡視自己的營地,他的坐騎所過之處,所有的屬民、奴隸全都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禮,在盛行奴隸制的匈奴部落裡,劉豹就是他們的主宰,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經歷過一年前那場慘敗後,劉豹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更加沉穩,更加慎重,也更加冷漠了,都說咀嚼苦楚是男人成熟的不二途徑,那麼經歷失敗就是一名統帥成長的必由之路。
盤龍亭一場大火,葬送了劉豹麾下一千多精銳士卒,一千多人對於人口稠密的中原內地也許算不得什麼,但在草原上對一個部落而言,那可是元氣大傷啊!幾乎動搖了劉豹匈奴儲君的位置,草原各部中對他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的可不在少數,比如說他的叔叔右賢王-呼廚泉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威脅最大的一個。
匈奴人的王位繼承製度比較混亂,兄終弟及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說右賢王-呼廚泉同樣有資格成爲下一任的匈奴大單于,這次戰敗,無疑給了衆多野心家一個很好的藉口,幸虧劉豹能力出衆,用盡手段安撫住了局面,加上大單于-於扶羅有意偏袒自己的兒子,這才僥倖過關。
綠色的草原正在漸漸的變黃,養了一夏天膘的羊羣正在坡地上大口的啃食嫩草,好在冬天來臨前儲存足夠的脂肪,馬羣則在河水旁盡情的撒歡,每一匹都膘肥體壯,更有成羣的匈奴少年,全都赤膊着上身,在哪裡騎馬、射箭、摔跤比試,一個個壯得就像小牛犢一般,可以預期,再過上幾年他們就會成長爲優秀的騎兵勇士;看到這些劉豹一直冷漠的臉上才乏出了一絲笑容,他的部落正散發着勃勃的生機,戰爭的傷口終於慢慢癒合了。
部落之所以能這麼快的從重創中恢復過來,和劉豹的那份遠見是分不開的,別的部落南下劫掠,都是以搶劫糧食,絲綢,鐵器爲主,一些比較貪婪的酋長還喜歡漢地那些又白又嫩的女人,只有劉豹是不同的,他的騎兵進入漢人的城鎮後,第一件事就是抓工匠,像什麼鐵匠、皮匠、木匠、篾匠、陶瓷匠,只要是有手藝的人他都要,對這些人他也絲毫不加虐待,而是好吃好喝的全帶回了草原……
這樣做的效果是非常顯著的,從那時起他的部落裡就再也沒缺乏過東西,帳篷、車輛、陶瓷、兵器,箭簇……,幾乎都能夠自給自足了,當別的部落的牧民還在用木叉與狼羣搏鬥時,劉豹麾下卻全裝備上了鋒利的馬刀,箭簇也告別了骨質時代,全換上了鋒利的鐵箭頭,戰鬥力一連上升了好幾個層次;而財力、物力的充足纔是他最後能坐穩匈奴儲君寶座的關鍵。
胡峰兒,劉豹手下最忠心的千夫長,也是左賢王部落最有名的勇士,一向以弓馬雙絕聞名於草原,此時正在向他彙報戰備的情況,“大王,根據王庭的命令,咱們部落裡的六千勇士已經全部集結完畢,戰馬全選的最強壯的,刀槍、弓箭也都仔細修理了一遍,箭簇的數量足夠經歷幾次大戰的,隨軍攜帶的牛羊也圈養在河邊最肥美的草地上,只要大王一聲令下,勇士們隨時可以拔營南下!”
“好,胡峰兒,你做的很好,此次南下征戰,你領一個千人隊做大軍的先鋒,記住,要像九月草原上的蒼鷹一樣,奮擊長空,捕殺狐兔,毫不留情!”拍拍愛將的肩膀,劉豹對屬下的辦事能力很滿意。
“請大王放心,屬下必然搶來最美的女人,最珍貴的珠寶,最精美的器皿,獻到大王坐下!”胡峰兒也是一臉的興奮之色,開始大表決心,對於搶劫,匈奴人絲毫沒有什麼愧疚感,就像秋天該去地裡收莊稼一樣,漢人是以種田多爲榮,匈奴人則是以搶的多爲榮,都是爲了生存!
“這次大單于讓本王兼領左翼諸部,其餘部落都已經開始集結兵馬,聽後命令,只有‘右校王’那裡遲遲按兵不動,李雲這條老狐狸是怎麼回覆本王軍令的?”
提起‘右校王’李雲,劉豹臉上又開始晴轉多雲了,這個老傢伙,真是老而彌堅,而且還滑不留手,劉豹幾次要吞併他的屬民和草場,結果都落空了,這次大軍南下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決不能再錯過了,雖然‘右校王’所部兵馬並不多,但李氏一族世代騎射過人,都是一等一的勇士,如果能把他們收攏到自己的麾下,左賢王部落的實力就會大增,那麼下一任匈奴大單于的位子捨我其誰啊?
“回大王,聽說李雲那條老狐狸病了,病的很重,所以才遲遲沒能把人馬帶過來!”
“病了?前幾個月看到他時,這個老傢伙還能拉開‘四石’的強弓,騎最烈的戰馬,現在怎麼就病了?”自從經歷過那次大火之後,劉豹養成了一個毛病,那就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信任,懷疑已經成爲了他的一種本能,沒辦法,教訓深刻啊,“再派使者去摧,告訴右校王,別說是病了,就是死了,也要把棺材給我擡到大營來,膽敢抗命不尊,本王就調動大軍先血洗了他的部落!”
“諾,屬下這就去傳令!”
“親自去!”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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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校王部落,現在蕭逸成爲了部落裡最受歡迎的人,右校王李雲的‘病’經過他的‘醫治’,已經完全好轉,老頭子甚至還有興致去草原上親手射了幾隻獵物送給蕭逸作爲報酬,大牛、小斌等人也全被接到了營地,還有那些孤兒也全來了,李雲已經表示了,以後會專門派人照顧他們的,務必讓部落裡的百姓少流些眼淚吧,只有那個瘸腿的老人李羽還是堅持住在自己的小氈房裡,過那種孤苦無依的生活;右校王李雲知道後,只是一聲長嘆,低着頭再也沒說什麼……,看樣子這兩個老頭子之間似乎有什麼過節,也不知道是不是情敵?
蕭逸依舊給部落裡的百姓們免費治病,胖劉的那口大黑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熬藥,整個營地裡都是藥香瀰漫,現在已經成了‘右校王’部落裡的聖器了,每天都有人前來跪拜。
白天看病救人,晚上和‘右校王’李雲秘密商議大事,偶爾閒下來就和‘嫣然郡主’出去跑跑馬,打打獵,一起看看草原上的月亮到底圓不圓,蕭逸的小日子過得很是充實,可惜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當左賢王劉豹的使者來臨時,蕭逸知道,自己該走了,箭在弦上,大戰的日子不遠了。
臨行前的一晚,‘右校王’李雲的後帳裡燈火亮了一晚,外邊更是有侍衛層層把守,如臨大敵一般,沒人知道蕭逸和他到底說了什麼,侍衛們只能隱約的聽到自家大王的驚呼聲,以及一陣奇怪的冷笑聲,出來以後老頭子守口如瓶,就連他最最寵愛的那房只有十七歲的小妾都套不出任何言語來,用眼淚逼急了,老頭子也只是說,“女人家不要問這些東西,太陰險,太慘烈,知道了,折壽啊!”
蕭逸帶着小商隊的幾個人走了,面對牧民們的依依不捨,那口大黑鍋留下來成了紀念品,也成了整個右校王部落的聖物,從此以後子孫相傳,世世不絕,最後竟然成了草原上的一件圖騰寶物,跟這口大黑鍋留下的還有一段傳說,一個黑臉小神醫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