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
濃煙沖天,伏兵四起,在張頜、高覽的指揮下,五萬精銳將士利用大船、巨筏、浮橋,迅速的渡過了黃河,登岸之後,整齊列陣,揮舞刀槍,以猛虎下山之勢,向着白馬城衝殺過去!
此時此刻,加上馬延、張凱的隊伍,袁軍投入了八萬人馬,放眼望去,旌旗如海,人馬如潮,喊殺聲驚天動地,按照道理來說,袁軍應該一鼓作氣,迅速攻上城牆纔對,可是戰事的進展情況,完全出乎意料了?
攻勢開始比較順利,在將校們的指揮下,袁軍士兵填平壕溝,搬開鹿角,用木筏渡過護城河,在大批弓箭手的掩護下,一部分豎起雲梯,舉着盾牌,向上攀爬城牆,另一部分則擡着粗大的木樁,喊着口號,奮力撞擊城門!
再看白馬城的守軍,似乎有些驚慌失措了,沒能組織起有力的反擊,只是射出一些稀鬆的箭支,就沒什麼動靜了,任由敵人接近了城牆,可是片刻之後,形勢急轉直下……
“嗖!--嗖!--嗖!”
白馬城牆上,突然涌出大羣的弓箭手,前後數排,彎弓搭箭,迅猛射殺,與此同時,巨石、滾木、沸油、金汁……也紛紛出現了,全都招呼到袁軍將士身上,面對如此密集的人羣,那真是一砸一個準,一滾一大片呀……
“隆!--隆!隆!”
城下的袁軍可是倒黴了,有的射成了刺蝟,有的砸個腦漿崩裂,還有的直接碾成了肉餅,死傷慘重,血流成河,剩下的將士難以招架,如同決堤之水一般,迅速崩潰了……
“擂起戰鼓,重整隊形,各部將士,準備再戰……督戰隊上前,敢有後退者--殺無赦!”
第一波進攻失敗了,還折損了部分人馬,張頜、高覽沒有灰心喪氣,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遇到一些挫折很正常,二人調動人馬,排好陣型,繼續發起猛攻,猶如滔滔河水一般,前後相繼,連綿不絕!
“咚!--咚!咚!”
“殺!--殺!殺!”
…………………………
戰場之上,戰鼓如雷,喊殺震天,張頜、高覽身披重甲,手持寶劍,站在箭矢交加之地,親自指揮部下們攻城,凡是臨陣脫逃,或者畏懼不前者,二話不說,立斬劍下,面對如此嚴厲的軍法,袁軍將士高呼口號,奮勇向前,發起了一波波的進攻,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問題是,無論袁軍將士如何努力,付出多大的犧牲,白馬城依舊巋然不動,就像是一盞微弱的燈火,一陣狂風吹來,火苗閃動,搖搖欲墜,可就是不肯熄滅,袁軍將士就像燈油一樣,不停的填加進去,慢慢的消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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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從清晨開始,一直廝殺到了日頭偏西,依舊沒能分出勝負,放眼望去,戰場上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就連河水都染成了暗紅色,可見死傷數量之大了!
不過嗎,因爲攻守之勢不同,傷亡比例也不一樣,面對高高的城牆,堅固的防禦工事,袁軍要犧牲五六個士兵,才能換上曹軍一個人,這買賣真是賠上老本了!
戰局發展到這個地步,張頜、高覽也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們統領的可是精銳人馬,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士兵也是挑選出來的勇士,就以戰鬥力而論,僅次於袁紹帳下親兵-‘大戟士’,遠勝過河北其他人馬的!
如此精銳之兵,又是突然襲擊的,半天進攻下來,一處城牆也沒有突破,反而折損了上萬人,加上先前誘敵犧牲的,小小的白馬城下,袁軍總計傷亡了兩萬將士,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也引起了各部將校的懷疑?
白馬太守-劉延,飽讀詩書,孝廉出身,爲人比較柔弱,善於治理民生,安撫百姓,算是一位不錯的官吏,不過嗎,此人打仗就很一般了,清剿幾個盜賊可以,指揮千軍萬馬不行,很多人勸諫過曹操,換一位驍勇善戰的將軍來駐守白馬城,可惜都被拒絕了!
如今看來,曹軍指揮有法,調度有方,防禦的密不透風,牢牢的控制着戰場形勢,這樣精妙的用兵本領,絕不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換句話說,負責守城的決不是劉延,而是另有一位幕後黑手!
再者,城上的守軍也有問題,數量上超過了預計,廝殺的本領也極爲高強,有好幾次,袁軍組織了敢死隊,都已經爬上城牆了,守軍揮舞刀槍,拼命廝殺,硬是把‘敢死隊’壓下去了,如此驍勇善戰的將士,絕不是普通的戍卒呀!
“大軍久攻不克,其中必然有詐,我等還要小心一些,否則的話,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頜、高覽互相看看,心中都泛起了一股子寒意,沙場之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問題是,他們也不敢輕易撤回去,一旦首陣失敗,自家主公面前不好交代呀!
“事到如今,唯有拼死一搏了,雲臺賢弟坐鎮中軍,指揮大局,愚兄親自帶隊衝擊一次,趁機查看一下敵軍的虛實如何?”
“如此也好,刀劍無情,兄長披上雙重鎧甲,再多帶一些侍衛,能攻則攻,不成就退回來,咱們再尋良策就是了!”
張頜、高覽多年相處,情同手足一般,當即做好了分工,一個帶隊衝殺,刺探虛實,另一個坐鎮指揮,安排後路,二人明白,再攻不下白馬城,人馬就要迅速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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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
兵馬如潮水,堅城似頑石,任爾風吹浪打,我自巋然不動,未出預料之外,袁軍的進攻又一次失敗了,人馬潮水般退了回來,不過嗎,總算把對方的虛實查清楚了!
“賢弟請看此物,守城的不是一般人馬,而是曹軍精銳之士,咱們必須早做打算了,否則的話,數萬將士皆爲他鄉之鬼了!”
張頜退回來了,甲冑上滿是血跡,還插着幾支狼牙箭,幸虧有雙層重甲,只是傷了一點皮肉,此外,他的手裡緊緊攥着一些東西--腰牌!
諸侯爭霸,魚龍混雜,軍隊多如牛毛一般,要想彼此區分,一是查看軍中旗幟,每個將領都有一面大纛旗,設計獨特,絕不混雜,比如蕭逸的‘金狼頭大纛’,只要高高的舉起來,戰場上的人就都知道--鬼面蕭郎在此!
其次看盔甲、服飾,天下十方諸侯,百萬以上的軍隊,不可能穿一樣的鎧甲,這是諸侯的財力、物力決定的,一般來說,精銳人馬的器械充足,精鐵鎧甲、純銅頭盔、掩心鏡、牛皮靴、長槍、短刀、盾牌、弓箭、匕首……一應俱全!
那些二流的軍隊土兵,裝備可就差多了,只有牛皮甲、白木槍,缺口鈍刀、藤條盾牌……,另外,士兵的服飾上-前心後背位置,還會有文字標記,比如“曹、袁、劉、孫、張……,一目瞭然,方便區分!
不過嗎,旗幟可以調換,服飾可以遮蓋,有一樣東西不會假冒的,那就是腰牌了,每個士兵都有一枚,放在最保險的地方,上面記載了士兵的年齡、家鄉、職務、兵種……全部清清楚楚的,看上一眼,立刻知道身份了!
腰牌就是一個身份證明,沙場廝殺,殘酷無比,水淹、火燒、石頭砸……無所不用,大戰過後,經常是殘屍遍地,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誰是誰了,這時候翻出腰牌,按照記載,區分遺體,送回故鄉安葬,因此上,每一個士兵都格外珍惜自己的腰牌!
張頜手裡的幾枚腰牌,是他斬殺曹軍士兵之後,從屍體上摸索來到,上面的字跡很清晰:
鄭術--兗州-陳留郡人,三十二歲,虎豹騎-左營-二等戰兵,善使用長槍、弓箭!
唐超--徐州-廣陵郡人,二十七歲,虎豹騎-左營-一等戰兵,善於使用鐵錘,盾牌!
王寶--徐州-彭城郡人,二十五歲,虎豹騎-中營-一等戰兵,善於使用巨戟、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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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牌記載的,這些士兵的家鄉、年紀、官職並不重要,可是有三個字,卻讓張頜、高覽心生寒意--“虎豹騎!”
世人皆知,曹軍精銳將士衆多,最厲害的兩支人馬:一是玄甲鐵騎,縱橫馳騁,天下無敵,另一支就是虎豹騎,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虎豹騎’-相府親衛軍,按照編織,分爲前、後、左、右、中五大營,共計兩萬多人,他們器械精良,訓練有素,糧餉是普通士兵的三倍,最重要的是:全軍上下只服從曹操一個人,命令下達,赴湯蹈火,一往無前,就是讓他們入宮弒君,也不會有半點猶豫的,堪稱最爲忠心的軍隊!
如今‘虎豹騎’出現在白馬城,就說明‘聲東擊東’的計策失敗了,曹軍早就設下了陷阱,利用堅固的城防工事,不斷的消耗袁軍的有生力量,另外嗎,如此狠毒的計策、高超的指揮水平,幕後黑手的身份……十之八九就是曹操!
奸雄在此指揮,曹軍主力肯定也來了,繼續攻擊白馬城,無異於飛蛾撲火,白白損耗人馬,一點勝算也沒有的!
到了這個份上,張頜、高覽面如死灰一般,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立刻退兵,撤回北岸,否則的話,全軍盡覆,屍骨無存!
(昨天停電了,沒法碼字,今天儘量補回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