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
同樣的問題，趙璐雪這個時候也在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否該不該選擇冷靜。
不過，剛纔她同意五萬大軍率先開拔，應該已經是最冷靜的處理了，如果在面對原來那個李逍遙的時候，可能趙璐雪不會做這樣的決定。
至少不會相信李逍遙說的話是真的，可是纔看到陸離的一刻，她雖然憤怒。
而憤怒之後迎來的或許不是趙傑所說的冷靜而可能是接受，趙雪如是告訴自己。
趙傑看着趙璐雪此時的狀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息一聲，想要說什麼，卻又忍住了，直接走出了營帳。
這個時候趙傑認爲需要給趙露雪一個人獨處的時間，讓她冷靜的思考一下。
當然不僅僅是思考陸離和李逍遙這兩個身份給她帶來的如此強烈的情緒衝突。
最重要的是趙傑希望趙璐雪能通過此次的事件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從小到大，趙璐雪表現的太過強勢了，無論她是否做到了巾幗不讓鬚眉，但這種強勢在很多時候甚至有些病態了。
趙傑作爲疼愛她的哥哥，並沒有直言告知，想着等趙璐雪年紀在打一些可能就好了。
可沒想到卻愈演愈烈，等他意識到趙璐雪這樣的行爲對她以後沒有益處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哪怕就是都不惜代價跟趙璐雪言明這一切，站在他這個角度，後者也絕對不會聽進去。
眼下有了陸離這樣一個人，他相信只要趙璐雪能認真的思考一下，很快就能反應過來。
有了這樣的經歷，對於趙璐雪來說應該是利大於弊吧。
趙傑走後，這位飛燕女俠一個人在營帳待了很久，她沒有再去發泄怒火，也沒有再表現出來哭哭啼啼的樣子，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
想起了很多事情，曾經的種種，不僅關乎李逍遙和陸離。
一個時辰過去，她才緩緩站起身，走出了營帳。
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來到了凌月的營帳前。
在凌月門口守着的衛兵看到是趙露雪來了，表情都有點怪異。
因爲之前趙傑已經特意叮囑過了只要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準私自進入凌月的住處，除非凌月自己同意。
特別強調了就算是趙璐雪也不行，而在這兩個衛兵聽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都不禁啞然。
其他的無所謂，但他們不明白照傑將軍爲什麼特意要強調一下自己的妹妹趙露雪。
心說難道這裡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作爲品級最低的衛兵，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敢問。
他們只能服從命令，並且希望趙璐雪不要來，如果真的來了，他們覺得自己也沒有勇氣攔着這位飛女俠進入凌月的住處。
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哪怕心中再怎麼祈求，該來的總是還會來的。
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很自然的架起手中的長槍，匯聚一處，形成了一道十字。
換做平時的趙璐雪看到這樣的行爲可能會直接破口大罵，但這一次並沒有動怒，緩聲說道：“讓開。”
左邊的站着的衛兵面露苦笑，說道：“將軍，我們也不想，這是副將軍安排的。”
趙璐雪聞言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也知道是副將軍安排的，我是將軍，這裡我說了算，我在說一遍，給我讓開。”
兩人面面相覷，可能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趙露雪都把這話說出來了。
不過在飛燕軍中趙露雪確實是領袖，但誰都知道真正主導面飛燕軍的還是趙傑。
之所以趙傑會選擇擔任副將，一是因爲對於這個妹妹的寵溺，第二就是趙傑根本就不在意什麼主將副將之分。
畢竟兩個人的關係是親兄妹。
就在衛兵支撐不住準備要放行的時候，聽到屋裡傳來凌月的聲音，淡然道：“趙將軍吧？請進。”
趙璐雪聽到凌月如此灑脫的話，不禁眉毛一揚。
她來找凌月，沒有惡意，就是想談談。
趙璐雪想通過凌月再瞭解一下陸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對於凌月說的話，她知道也不能全然的信任。
不過至少可以做一個側面的對比，她也想過如同凌月這樣的人，或許自己來找她，可能會讓對方產生恐懼的情緒，畢竟自己的氣場太強了。
但是趙璐雪完全沒想到，凌月好像在等着她來似的，或者說對於她的到來絲毫不意外，至於什麼恐懼害怕，卻一點都沒有。
守門的衛兵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直接選擇放行，這樣一來他們既沒有違反趙傑的命令，不用擔心會被降罪，也沒有得罪眼前這位飛燕女俠。
趙露雪賭氣似的撩開門簾徑直走了進去，看到此時的凌月正在牀上，盤膝而坐。
“凌月是吧，我想跟你談談。”語氣依舊保持着輕佻。
可凌月保持着應有的素質，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坐，有什麼話就說吧？”
趙璐雪長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爲……”
說着趙璐雪自己一愣，突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直接問道：“陸離是你男人？”
凌月淡然一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沒錯，他是我男人。”
這一點沒什麼不好承認的，而且這也是凌月的驕傲，這一路走來她終於得到了陸離的認可，也得到了陸離的心，並且把自己的全部也都交給了陸離。
不知道爲什麼趙露雪在聽到這種肯定的答覆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了無名之火，而這種無名火被凌月看得清清楚楚。
“趙將軍來找我就是爲了問這個問題？”
趙璐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中憤然的情緒問道：“我想知道陸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凌月聞聽此言，淡然一笑，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趙璐雪一愣，“有什麼可笑的，難道你不能跟我說說嗎？”
趙璐雪覺得凌月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問題，畢竟現在整個飛燕軍就因爲陸離那麼幾段話和那些分析。
就選擇用身家性命執行陸離的計策，既然如此，他們就是一個合作的狀態。
既然選擇了合作，那麼就應該彼此坦誠相見，互相信任纔對。
趙璐雪試着把所有之前的那些主觀情緒都拋開，但是對於陸離這個人，她還是想再瞭解一下。
給飛燕軍一個交代，也是想給自己心裡一個安慰。
經過剛纔那一個時辰的冥思苦想，不斷糾結，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該把很多主觀的情緒全都拋下來。
否則永遠無法看清楚陸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是不能說，而是你知道這些真的有意義嗎？”
“爲什麼沒有意義。”趙璐雪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太有意義了，只是很多事情不能跟凌月嚴明，因爲那畢竟是自己的私事，是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凌月擺了擺手，笑道：“趙將軍，其實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你就告訴自己，那個人其實不是陸離，而你想象中的陸離另有其人就可以了，這樣你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你什麼意思？”聽到凌月這麼說，趙璐雪下意識的問道。
她是真的沒弄明白凌月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者說大概的意思她動了，但是言外之意卻不太清楚。
難道凌月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趙璐雪暗暗搖頭，告訴自己絕對不可能。
而凌月恰恰早就看出了趙璐雪的這些小心思，此時既然來找自己了，她也不想再客氣。
直接說道：“趙將軍，其實你無非就是想着，我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明白你這樣的人的心思。”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同爲女人，感情的事就是一樣的。”
趙璐雪聽到這話忙得想要插口否認。
而凌月這次卻是格外的強勢，並沒有給趙露雪任何插口的機會。
“趙將軍剛纔說的話很明確了，你瞧不上我這樣的人，但有一點你忘了…”
隨即凌月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終究也是個女人。”
說完這些話，她仍舊沒有給趙露雪再次提問的機會，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跟趙璐雪來的時候一樣。
凌月覺得自己已經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也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義務回答趙露雪的任何問題。
而之前的那番話，她看似在貶低自己，趙露雪瞧不上她云云。
而凌月深知趙露雪這種人瞧不上任何的女人，不僅僅是她。
反之，趙璐雪卻不懂一個道理，她這樣的女人也是被所有女人都看不上的。
並不是因爲她表現的像男人一樣，而是她對於其他女人天然的那種輕視讓人討厭至極。
同樣都是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你不能說你是絕對正確的，也不能說我是絕對錯誤的.
而凌月之所以會見趙璐雪，就是想把這話說明白，既然她來了，那就不能錯過。
凌月到底也是有脾氣的，趙露雪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她可以不去介意。
但是她把陸離想成那樣的人，甚至都當面羞辱陸離，她絕對看不下去，也不能忍受。
當然凌月之所以如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陸離之前走的太着急了。
她自己心裡也憋了一肚子火，不知道向誰去發，正好這個時候趙璐雪來了，那就索性新仇舊恨一起算。
趙璐雪雖然是四品，兩人的境界差距很大，凌月確一點都不怕，如果這種時候她都退縮了，那麼也就不配做陸離的女人了。
反觀趙璐雪已經徹底傻眼了，她之前覺得凌月是不過是個依附於陸離的小女人，但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強勢的一面。
這也讓她下意識的愣住，然後轉身有些不知所措的離去了。
趙傑這個時候已經站在門口，看到自己妹妹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他今天的嘆息聲比過去一年還要多，而且這種嘆息大部分都是來源於自己妹妹的狀態。
“小雪，你現在還能帶着大軍出征嗎？如果不能的話我親自去。”
這個時候趙傑也覺得自己不能再留餘地了，只能直言相告，趙璐雪此時的狀態確實不適合帶兵。
他最怕的一點就是如果趙露雪在山海關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讓五萬大軍發動衝鋒，他們所有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那個時候士兵的命搭進去了，自己妹妹的命也搭進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當趙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準備迎接自己妹妹撒潑了。
可趙露雪卻是目光一暗，居然點了點頭說道：“大哥，你先帶兵出發吧，我整合之後的軍隊，咱們山海關會合。”
趙傑徹底愣住了，他不明白凌月到底跟他妹妹說了什麼，才能讓自己的妹妹變成如此模樣。
好像一下子變了一個人，失去了原來所有的強勢。
趙傑這個時候突然感覺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太自在，他在反覆的問着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嗎？
而趙露雪似乎也看出了自己大哥的疑惑，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道：“大哥我沒事，真的沒事，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
趙傑試探着問道：“什麼道理？”
趙露雪自嘲一笑，心中滿是苦澀，緊接着說道：“原來這天下真的不止我一個女人。”
……
這還是陸離第一次僞裝成蠻族，而到了山海關，也直接把大黑收進了星辰空間之中，他知道自己可以把大黑變成某種妖獸的模樣。
可是現在還是自己一個人在山海關內出沒，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畢竟妖獸坐騎這種東西不是每一個蠻族都能夠擁有的，相對於蠻族這麼大的部隊基數，不可能人手配一隻。
所以能擁有坐騎的一定會被人格外關注，這一點不僅僅是在蠻族，在任何地方，只要是相對來說擁有一些多數人沒有的東西都會是如此。
所以陸離也不管大黑如何反對，強制性的直接把它收進了星辰空間，大黑不是想跟着玩，相反知道回到星辰空間它可以逍遙的追着蝴蝶。
但是它知道陸離此行絕對是有危險的，而大黑作爲一頭忠誠的靈獸，他不想看着陸離一個人隻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