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月姑娘和雲瑤同時警惕的看向他。
陸離也懵了一下，他進來之後並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只有雲瑤雙手捂在胸口上，月姑娘眉頭緊皺的看向他。
“剛剛好。”陸離忍不住自語道。
這話一出，兩人看向他的目光就更怪了。
“不知大人是何人？能如此輕易的上樓顯然不是普通人，不管是什麼原因突然闖入一個姑娘家的閨房傳出去也不好吧？”月姑娘快速冷靜下來問道。
雲瑤臉上帶着面紗，眼神充滿了厭惡還帶有一絲慌張，顯然不覺得陸離這時候闖進來會是什麼好人。
“咚咚咚。”樓下傳來了震震的響動。
“月姑娘，樓上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聽到了叫喊聲，正在往樓上趕。
月姑娘此時也越發鎮定，眉頭微蹙的說道：“這位大人，您現在走奴家就當您沒有來過。”
“現在已經有人上樓了，聞樂樓人多眼雜，許多大人物和跟大人物搭邊的人都在，您就算想做什麼也不可能賭住所有人的嘴吧？”
陸離笑了笑，月姑娘還是如此警惕和機敏，就算遇到他這種突然闖門的強人也沒有驚慌。
他手在臉上一抹，將原本的面目露了出來。
“陸先生？”兩人同時驚訝的喊道。
不過就算這樣兩人也沒有放下戒心，既然陸離能僞裝成別人，那別人爲什麼就不能僞裝成陸離呢！
見狀陸離將驚鬼神再一次掏了出來，扔給了月姑娘。
現在讓他搞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真是越來越少了。
看到驚鬼神月姑娘臉上才浮現了笑容，整個人也放鬆了許多。
“陸先生您不是去學府了嗎，今天可是開學的日子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陸離見狀忍不住扶額嘆息，“之前巡檢司欽天司來聞樂樓得到時候您曾藉助陸知幫過我一次，後來我還向你打聽了李媚的事。”
要換一般人見月姑娘如此狀態恐怕早就放下了戒心，但陸離剛經歷他叔的如此對待，怎能不知月姑娘的身體和形態只是爲了迷惑他的。
“月姑娘，屋裡沒事吧？”屋外傳來問話。
月姑娘嬌嗔的白了陸離一眼才冷淡的說道：“沒事，剛纔有隻偷腥的老鼠鑽進來了，已經被我抓住了。”
陸離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指桑罵槐嗎。
他可什麼都沒看見！
門外的人又詢問了兩句，確定月姑娘不是被挾持了，這才退下。
當屋裡只剩三個人的時候，氣氛一下就變得尷尬起來了。
“陸先生聽到奴家的私房話了？”
“沒聽，就……就聽到一點。”陸離想要否認，但他看月姑娘的表情就算他否認估計也沒人信。
月姑娘笑容有些凝滯，過了幾秒才嘆氣說道：“陸先生，奴家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只是司內不讓我們透露，再加上您也沒問，所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也從沒問過我事情嗎，只要彼此都沒有做過不利對方的事咱們就一直都是朋友。”陸離笑着說道。
月姑娘笑容馬上變得自然起來了，“奴家就知道陸先生不會在意的，那之前奴家的提議？”
陸離還沒什麼反應，雲瑤的臉就已經紅了，隔着輕紗都能感覺出她此刻的窘態。
“姐姐您說什麼呢，雲瑤，雲瑤沒有那個意思。”
雲瑤望了一眼陸離那俊俏的臉，眉眼明顯變得有些暗淡：“陸公子乃是天人之資，雲瑤不說容貌有損，就算有損也是配不上陸公子的。”
月姑娘眉頭皺的極緊，問道：“到底有多嚴重，回報司內一定有辦法治療的。”
“對於姑娘們的容貌，教坊司有許多修補的藥材，憑藉你的名聲一定能得到很好的治療的。”
雲瑤久久不語，只是搖着頭不肯說話。
這種反應急的月姑娘都想上去將雲瑤的面紗摘下好好看一看。
她突然想到什麼，之前陸離不在的時候雲瑤還願意給她看。
現在陸離來了恐怕是不好意思了吧！
她轉頭看向陸離，帶着歉意問道：“陸公子此次前來所爲何事？如果不急的話能否在門口等待片刻。”
雲瑤神色變得有些慌張，連忙說道：“還是不要勞煩陸公子等待了，公子來的如此急迫一定是有事要說，不要因爲奴家耽誤了公子的事。”
“姐姐您要是想看的話，等陸公子走了之後再說好嗎？”
她看向月姑娘的眼中帶着絲絲的哀求。
月姑娘愣了一下，只得點了點頭。
陸離看了眼月姑娘，又轉頭看向雲瑤。
額上天眼開啓，一道隱晦的神光從其中迸發而出。
月姑娘見陸離頭上的金色玄紋變成了眼睛，急忙捂住了嘴以免自己喊出聲。
這是真的眼睛啊！
雲瑤被這道目光注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衣物再也不能遮體，一切似乎都被他看透了。
按理說她應該表現的又氣又羞，但被這目光照射到身上，她表現出來的只有說不出的驚慌。
忍不住將手捂在臉上，又像遮擋在身上，企圖阻擋陸離的目光。
這目光太過肆無忌憚了！
“陸先生，陸先生您這麼看一個姑娘未免有些不妥吧！”月姑娘趕緊上前阻攔。
她雖不知陸離的眼睛看到了什麼，但不管看到什麼都太過失禮了。
陸離眉頭緊皺，他收回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雲瑤一眼。
然後才轉過身笑着對月姑娘說道：“沒事，我這雙眼能探查出病因，現在我已經知道雲瑤是因爲什麼遮擋面部和身體了，不知月姑娘是否方便迴避一下？”
“這……”月姑娘擡頭看了眼陸離，又看了看雲瑤。
直到雲瑤神情黯然的點點頭，她才說道：“那好吧，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喊我。”
待月姑娘走後，屋內只剩雲瑤和陸離兩人了。
姑娘閨房，輕紗羅曼紅衣香，本應是旖旎的環境，但兩人的神色卻聞不出一絲曖昧的味道。
雲瑤神色灰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而陸離卻眉頭緊皺臉色難看。
兩人就像許多人歡好過後的樣子一樣，一切都索然無味，遁入聖人模式。
“這味道很濃了啊！”過了半晌，陸離率先說話了。
“摸的香粉多了些。”雲瑤嘴巴翕動了半天才說道。
陸離又在空氣中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香氣鋪面而來，其中包裹許多花香，玫瑰，百合，夜來香，茉莉，梔子花，雛菊……。
每一朵的花香他都能聞出來，哪怕放的劑量很少。
所以能聞出這些花香的陸離豈能聞不出其中夾雜的屍腐氣。
濃郁的屍腐氣，哪怕是諸多花香都難以掩蓋下去了，兩種味道混合卻是令人作嘔。
而這些屍腐氣的來源正是頹然靠在椅子上的雲瑤花魁！
她已經死了！而且時間並不短，恐怕上次陸離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屍體已經腐爛了。
所以纔有用厚實的衣服遮蓋自身，帶着面紗遮擋面龐，甚至用更多的香粉去遮蓋自身的味道。
他看向雲瑤，眼中既疑惑又悲傷。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