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李俊昊已經多少能猜測到這裡了,但是,聽鍾天童親口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傷心失望。
他不是失望鍾天童說的不是真話,而是對他的那個曾經的“好兄弟”失望。
暮地,李俊昊又是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問:“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有什麼證據呢?”
“哼哼。”鍾天童冷笑一聲,“這還需要證據嗎?看結果就好了!李俊昊被撞死……呃,我是說你的李總被撞死,誰收穫最大就好了!”
“這麼說來,是殷冷志出錢買通你安排霍本生開車撞死了他?”李俊昊暗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時動手,將面前這個惡徒打趴在地。
鍾天童依然表現得十分鎮定,沒事兒人一樣:“差不多是這樣吧。”
“那吳義也是你派人殺的嗎?”
李俊昊覺得,和麪前的這隻老狐狸說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嗯,這個問題,我看還是等一下讓張山回答你吧。”
鍾天童的話音未落,門被敲響了。
保姆慌忙從裡屋跑出來去開門。
張山走進來,沒有換鞋,直接走到兩人旁邊來,看到李俊昊在這裡,禁不住一怔。
“怎麼會是你?”張山驚問。
“哼哼,我可是靈兒的朋友呢,呃,當然,還是你張山兄的同事,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呢?”李俊昊不緊不慢地說。
張山瞪了李俊昊兩眼,轉頭望了望鍾天童。
那意思很明顯,是想看看鐘天童是什麼意思。
鍾天童呵呵一笑,朝着張山道:“你也坐吧,不要緊張,大家都是熟人。雖然,我和這位李俊昊小夥子是第一次見面,但也算是神交已久吧。綠城就這麼大,哪裡能夠永遠不見面?終究有見面的一天的。”
“鍾叔叔……”張山似乎對鍾天童的話並不理解,依然像說什麼。
不過,鍾天童將手擺擺,笑道:“對了,也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纔小李正問到那個吳義是誰殺的,你告訴他吧。”
“叔叔!”張山可不像鍾天童那麼充滿自信,對於李俊昊,他多少還是忌憚的。
“說吧。”鍾天童道,“都說了,大家都是熟人。一回生,二回熟,經過這麼坐下來一聊,沏上這杯茶一喝,往後大家都是朋友兄弟了。對於朋友兄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張山眉頭緊鎖,儘管老大不情願,但是,顯然又不敢違拗鍾天童的話,只得開頭道:“吳義是我殺的。”
“爲什麼?”李俊昊趁機追問。
“因爲他的使命已經結束。”張山冷酷地說,“霍本生和你都已經盯上他,不殺他,他可能會出賣我們。”
李俊昊的腦子迅速旋轉着,但依然猜不透這中間的關竅。
“這麼說吳義對你們很瞭解嘍?”李俊昊試探性地問。
“我不知道。”張山道,“但他畢竟和我們接觸的時間太久了,知道得很多。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叔叔,他都十分危險。這個小子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們知道霍本生早晚有一天會要他的命,向我們出賣霍本生的消息也就罷了,但這小子好不檢點,竟然還霸佔了霍本生的老婆孩子,這個仇,霍本生豈能不報?霍本生一旦抓到他,定然會逼問我們的事情。與其留着他是個禍害,不如干脆除掉。當然,我可以做得一石二鳥。”
“吳義霸佔霍本生的老婆孩子,莫不是張山你在背後授意的?”
“怎麼可能?”張山撇嘴道,“都說了,是那小子自作孽不可活!原本他被霍本生的老婆救去,就讓我覺得可笑。但是,後來竟然聽說這小子肆無忌憚地霸佔了霍本生的老婆和孩子,就更覺得有戲看了。恐怕他是因爲相信霍本生已經死了,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但他這麼做,卻客觀上幫了我們。”
“你是想利用他這種肆無忌憚的做法引出霍本生吧?”李俊昊猜測道。
“你很聰明。”張山道,“既然這小子不知死活,要往槍口上撞,誰能有辦法?一點沒錯,老婆孩子被霸佔,可是奇恥大辱。如果霍本生真的活着,不相信他不出來。”
“這麼說,這小子是死有餘辜了。”李俊昊臉上毫無表情,那感覺就是在聽別人的事情,跟自己毫無關係。
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卻想到房春曉和房遺愛這一對母子的悲慘遭遇。
他們又有什麼錯呢?竟然遭受這樣的罪愆!
“張山,要不是之前和你有過幾回交手,還真不敢相信,你這個大塊頭竟然會這麼聰明的腦子。”李俊昊讚揚道,“你的一石二鳥,可給綠城市公安局的刑警們帶來不少麻煩啊。”
“這是自然。”張山滿臉得意,“小子,不要以爲你會點功夫就了不得,要明白功夫再厲害,也抵不住手槍;可是,手槍再厲害,也抵不住智謀。”
在李俊昊聽來,智謀兩個字用在這裡,有些不倫不類。
應該說,手槍再厲害,也抵不住險惡用心。
“你利用仇震海的柳葉刀和霍本生的龍爪手功夫將吳義殺死,確實給公安機關調查帶來不少麻煩,恐怕到現在他們也想不到就是你殺的人。不過,你瞞不過所有人。”李俊昊冷笑道。
“哦?”
“以我對仇震海的瞭解,若是仇震海要殺吳義,以他柳葉刀的威力,出其不意,痛下殺手,怎麼可能用三刀纔將人劈倒?若真是那樣,豈不是說明那‘江湖一刀鮮’的名號不過是浪得虛名嗎?這和江湖人送他的‘江湖一刀鮮’的威名實在有些不相稱。”李俊昊分析道。
“這個我倒沒想那麼多。”張山有些詫異。
就連旁邊坐着自斟自飲的鐘天童也情不自禁地點頭,表示讚賞。
“還有吳義脖頸上的致命傷,被人捏斷脖頸處的脊柱骨死亡。”李俊昊繼續分析道,“這顯然是想模仿霍本生的手法,只是可惜啊,脖頸處那一片黑紫又出賣了你。少林寺龍爪手一旦煉成,施展的人不但手法迅捷,而且力道迅猛快捷,要捏斷人的脖頸不過分秒之間,況且殺人者多半會迴避用手指,而是藉助五指和手心的力道,將脖頸折斷,致人死亡,反而不是硬生生捏斷人的脖頸。這兩種殺人方法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屍體上留下的印痕。”
張山聽得目瞪口呆,而鍾天童卻禁不住撫掌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