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號擂臺上,臺下的喧鬧被守護結界隔絕。
張少鋒沒有理會在火鸞攻勢下節節敗退的冰龍。而是緊緊注視着展翼十餘丈的火紅巨鳥。從那股兇悍的氣勢就能猜出這隻猛禽的實力。
他手掌翻轉,雲浪幡和寒冰長矛消失不見。看向幾個導師:“幾位裁判,秘境不是限制大宗師之下麼?這等強悍的戰獸能帶進去?”
不等幾個臉色難看的裁判說話,王凌仰天大笑:“哈哈哈,張少鋒,你孤陋寡聞,秘境對戰獸限制小,裝入靈獸袋,如何不能帶進去?”
裁判劉軍爲人古板嚴肅,臉色陰沉,重重冷哼:“哼,一派胡言,長輩借調的強大戰獸,是爲了應對秘境裡的危機。如今擂臺比賽,當真是肆無忌憚。你敢拍胸脯說火烈鳥是你培養的?”
“這…。”王凌臉上閃過尷尬,心裡低罵不已。無論他回答與否,都是件惹人嗤笑之事。整個黑水城誰不知道火烈鳥是大長老的戰獸?
不過,他也是有些急智,避而不談,朝劉軍笑道:“裁判大人,沒有明確規定戰獸不能參戰!況且,家族底蘊,又何嘗不是實力的體現?”
不理會劉軍臉色難看,王凌盛氣凌人地注視着張少鋒,笑道:“張少鋒,你要是有大宗師境的戰獸,儘管放出來。不然,你必敗無疑。”
大宗師境的火烈鳥,王凌勝券在握,得意非常。
張少鋒看着他,眼裡流露同情,笑得意味深長:“王凌,其實我一直覺得,擂臺賽憑藉的是自身實力。戰獸參戰,本就是破壞平衡。”
王凌只當他是託辭,仰天大笑:“哈哈哈,張少鋒,你要是沒戰獸就直說。扯什麼大道理?”
“哎,我說的都是真的!”張少鋒笑容不減。陡然間,他渾身一震,臉上殺機凜冽,怒吼響徹:“大膽孽畜,膽敢毀我靈器,給我死來。”
他手上法印連變,猛地甩動袍袖,十多抹光芒飛到半空。化爲十二柄電弧繚繞的尺長飛劍。
這時,十二柄飛劍中劍虛空蕩起漣漪。一柄噼啪作響的飛劍閃現,劍身氤氳與衆不同。
“這是寶器!”學員不認得,一衆強者見多識廣。奈何,一鳥在手,天下我有的王凌聽不到。
“聚!”
張少鋒朝着半空一指,十三把飛劍輕顫嗡鳴,以最中間一把飛劍爲中心聚攏。陡然間,所有飛劍光芒大盛,化爲一把十多丈的光劍。
這是上官夫人傳授十三絕劍陣中的御劍之術。
“斬。”他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
隨後巨大光劍顫動,狠狠朝靠前的火鸞狠狠劈下。噗嗤一聲,光劍劃過烈焰燃燒的火鸞,悲鳴聲傳來,火鸞被斬成兩截逐漸潰散。
“這…,這怎麼可能?”王凌看着火鸞潰散,呆滯當場。
張少鋒不屑地撇嘴:“你個傻叉,在絕對實力面前,你一無是處。沒有家族,你誰也不如。”
他一手法印變化,一手曲指連彈。冰龍朝王凌撲去,光劍斬滅火鸞,去勢不減,猶如劈山斷海那般一往無前,呼嘯着朝火烈鳥橫劈而下。
火烈鳥實力強悍,對襲來的光劍不屑一顧。只是,它太高估自己,也小瞧了光劍的威力。
半空中,光劍重重斬落在火烈鳥身上。在它龐大身軀至一邊翅膀上劃出一道數丈長的豁口。頓時,鮮血飛濺,赤紅翎羽四處飄飛。
火烈鳥發出憤怒的悲鳴,周身光芒流轉猶如升騰起火焰。雙翼扇動,朝再次襲來的光劍撲去。
十餘丈的光劍僅僅是一擊,強悍的火烈鳥就受傷了!恐怖威力讓臺下衆多學員雙眼瞪大。爲張少鋒操控如此多的靈器而感到驚詫。
其實,他們倒是想錯了,張少鋒佩戴魂樹芯吊墜,塗抹養魂液,他的靈魂強度遠超他人。但頂多分神操控六七件極品靈器就到了極限。十三柄靈劍是一套,操控起來容易許多。
擂臺上,光劍一擊建功,張少鋒嘲諷地大笑:“哈哈,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戰獸。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個畜牲也敢不屑,死來!”
“這…這麼可…”王凌摸了摸飛濺到臉上的鮮血,看着四處飄落的翎羽,整個人處於呆滯狀態。他話沒說完,就被撲來的冰龍一個神龍擺尾在臉上,瞬間就被抽飛十多米,昏迷過去。
張少鋒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哼,惡人遠相離,善者近相知。結交須擇善,非識莫與心。廢物一個,糟糠家族出糟粕,此乃天定。”
惡人遠相離,善者近相知。
結交須擇善,非識莫與心。
張少鋒有話直說,毫不掩飾,臺下衆人聽得分明。不少人嘴裡呢喃着他張嘴就來的詩句。
風曦看着幾個王家子弟,陡然間撫掌大笑:“哈哈,真是言簡意賅,道出重點。好詩。”
陳風抱着胳膊,幸災樂禍地笑道:“不錯不錯,說的就是事實。惡人又被打暈過去了。本來是想來場翻身仗,奈何,踢到了黑水城牆。”
“你們……”幾個王家子弟臉露憤憤。
只是,他們話還沒說完,衆人就遠離了他們。
風曦朝他們啐了口:“呸,看什麼看,凡事有個度!我們不是傻子。盡是些齷齪糟粕。”
“哈哈,風兄,不去理會他們,看擂臺打鳥。”
……
大廳頂部觀戰臺,在座的王家幾人除了臉色如常的王家老祖,其餘人臉色陰沉。衆多強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臉的痛心疾首。
十九號擂臺上。
火烈鳥果真強悍,渾身猶如火焰燃燒,防禦陡增。光劍每次劈在它身上留下的傷口不深。
張少鋒曲指彈動,十餘丈的光劍靈活多變,沿着最初那道豁口不斷劈砍,火烈鳥鳴叫不絕。
他心中有自知之明,操控寶器消耗靈力恐怖。自己只是入靈境前期,比拼消耗肯定不支。
所以,只能速戰速決。他手上一翻,就多了個翻天印,朝火烈鳥一拋。化爲數丈山峰兜頭砸下。火烈鳥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着。
暈頭轉向之際,光劍趁勢在豁口上連連劈砍。
與此同時,六丈冰龍傷痕累累的軀體快速恢復,在空中盤旋一算,搖頭擺尾的向火烈鳥去去。
擂臺下,衆多學員看着不斷施法的張少鋒,一個個嘖嘖感慨,戰獸殺手是要動下手了。
然而,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擂臺上,火烈鳥堪比大宗師境前期,強悍異常。還很聰明,想不管不顧的來個擒賊先擒王。
奈何,它使盡渾身解數也擺脫不了光劍的窮追猛劈。血肉之軀終究抵不過靈器的犀利。
十多分鐘後,火紅的翎羽四處飄飛,火烈鳥渾身傷痕累累,悲鳴一聲,無力的從空中掉落。
禿毛鳥剛撲通落地,張少鋒揮揮手,巨大光劍分成十三柄飛劍,連同翻天印化光收回。
“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你這個畜牲開了靈智,故意毀我靈器,那就要賠償一件,你沒有,眼下你主人有。”
張少鋒看着模樣磕磣的巨鳥,並沒有趁機宰殺,不是他心慈手軟,而是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當然,他不是個吃虧的主,輕輕揚手,地上一把赤紅小扇連同破天戈碎片被收起,毫不拖泥帶水。
擂臺下衆多學員看得目瞪口呆,這樣也行?
張少鋒看着渾身是肉的火烈鳥,惋扼腕嘆息道:“罷了,這次就饒過你,不殺了吃肉,再有下次,休怪本教頭心狠,定要宰殺烤了。”
“65號獲勝,守擂賽獲勝六場。”
勝負已分,塵埃落定。守護結界收斂。自是有人竄上擂臺,將昏迷的王凌和火烈鳥拖下去。
裁判,繼續挑戰,張少鋒說完,剛想盤膝坐下。雷雲城主個府主獎天憑空出現臺在擂臺上。
雷雲城主看着被擡下去的火烈鳥,大聲宣佈:“諸位學員,鑑於剛纔一戰,弊端顯現出來。有強力戰獸參戰,勝算無疑是要大上許多。但是,衆人目睹,太強大的戰獸未免破壞平衡。所以,大宗師境的戰獸不允許參戰。”
張少鋒劍眉皺起,趕忙道:“等等,雷雲城主!您的話未免太過片面,讓人不服。首先,要是別人親手培養的戰獸憑什麼不能參戰。問題根源就不在戰獸身上。而是在於人。”
“嗯?你詳細說來聽聽!”府主姜天看了過來。
張少鋒眼睛眯起,沉聲道:“諸位,選拔賽微開始之前,整個學府內擁有戰獸的寥寥無幾。如今,大多人都有戰獸,實力還挺強勁。沒人是傻子,誰看不出來問題,心照不宣。
既是挑戰賽,看得是各自整體實力。自己幸苦培養的戰獸堪比大宗師,憑什麼不能參戰?我認爲,凡是別人的戰獸一律不允許登臺。廢物始終是廢物,就算有了戰獸也是草包。”
張少鋒看着黑水城的兩位大佬,沒有絲毫退怯。衆多學員看着他,暗歎這是個狠角色。
風曦和陳風乃是幾場刺頭,紛紛大聲嚷嚷:“城主大人,合情合理,理性禁止作弊行爲。”
陳風抱着胳膊,看向城主的表情略微收斂了些許:“就是,憑藉自身實力,我陳風怕誰?”
“就是,別人的戰獸不能參戰。”
“哈哈哈,我林家舉雙手贊成!”十多個林家子弟大聲高呼,十多個散修也是紛紛聲援。
“府主大人,凡事得有個度!”幾個裁判也是表態。
城主雷雲和府主姜天對視一眼,學府府主高聲宣佈:“諸位,不允許借調來的戰獸參戰。”
規則變更,兩人身形晃動,便憑空消失不見。擂臺下,衆多學員臉色不一,有人歡喜有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