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在楊鋒眼中不過是小屁孩的傢伙們用冷冰冰,滿懷敵意的眼神盯着他,似乎如果不是白衣主教拉斐爾大人在此,他們恐怕就一擁而上將楊鋒撲到在地,五馬分屍。
楊鋒不屑瞥了一眼那羣小屁孩,站在人羣最前面以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老子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加起來還多,丫丫的,不是今天老子心情好,一個個揍死你們丫的。”
第一天招募大會在所有新兵名字登記在冊後,就結束了。結束在回去的途中,不出楊鋒意料在人人好勇的諾克薩斯,不少本屆的新兵過來向他打招呼,那言語神色中表現出來得則是楊鋒幾乎都不用思考就可以明白的挑釁。
原隨雲臉上帶着純潔且有些憨厚得愚蠢的笑容,但心中卻不屑一顧,小屁孩而已。
第一天,楊鋒的心情不好,已經糟糕透了,如果是在桫欏山,楊鋒早就已經大聲吼上兩嗓子了,而後就死皮賴臉的在那冰池旁尋找“罪魁禍首”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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桫欏城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奧古斯都,但卻沒有那個人記得有楊鋒。奧古斯都有一個沒有和任何分享的秘密,就連當初將他撿回來,對他親密無間的父親,也沒有說過這個秘密。
當初奧古斯都的父親在桫欏城算得上一個還算可以在臺面上站得住腳的人,至少四周的鄰居都非常尊敬奧古斯都的父親沙特。當初奧古斯都的父親在一次爲城主辦事後就將楊鋒給帶回來了,因此楊鋒也就順理成章就被認爲是奧古斯都的父親沙特在外面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實際上。奧古斯都是沙特在桫欏城外的一處草地上撿到的,當奧古斯丁才半歲左右的樣子,安安靜靜躺在草叢裡。因此奧古斯都就被帶回了桫欏城。
奧古斯都這個秘密本就是一件不容許和任何人分享的秘密,他本身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一個叫地球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轉世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爲了一個一歲都不到的嬰兒。
原本奧古斯都想過大一些將這個秘密告訴給父親沙特,可是當他才六歲的時候,他的養父沙特因爲有一次戰亂死在了戰場上,奧古斯都就成了孤兒。
等奧古斯都再大了一些,就將自己其實並不是瓦羅然大陸的人這個秘密徹底掩埋在心中了。這個世界太神秘,也太可怕了。至少奧古斯都就曾聽桫欏城老一輩有見識的人說,有一種人一生一世都在探索瓦羅然大陸的秘密。
據說這類人判斷出瓦羅然大陸曾經是天神的居所,只是因爲一場神戰,導致大陸毀滅,最終衆神看着已經滿目瘡痍的瓦羅然大陸就放棄了,轉而去尋找新的居住場所。
楊鋒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存不存在,那傳說中衆神是否真正存在?不過信奉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的楊鋒感覺還是小心爲妙。至少他可不願意因爲自己一時間的大嘴巴導致他的未來的人生就是成爲實驗室的標本,被世人研究到死還不肯罷休。
回到雖只有幾分破舊,看上去十分邋遢的屋裡,奧古斯都深深嘆了口氣。原本就沒有整理房間習慣的他此時更沒有整理清掃屋子的意思,一屁股坐在牀上,而後就躺了下來。
擡頭盯着那天花板。奧古斯都狠狠吐了口氣,那原本就並不英俊的臉上充滿了苦澀,自語道:“難道就真沒有辦法逃脫兵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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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命運,諾克薩斯聯盟的人從不逃避,從不掩飾眼神中的挑釁。這也正是楊鋒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縱然楊鋒和鄰居的關係處理得非同一般的好,但即使如此,他也很難融入這個世界,這個國家。
這次厄加特將軍卻將楊鋒拉進了諾克薩斯聯邦的陣營中。當楊鋒站在招募大會現場時。他已經和諾克薩斯聯盟沒有任何隔閡了。
桫欏城郊外有一座桫欏山,桫欏城也正是因此得名。從一年前開始。楊鋒也就是奧古斯都每天都會往桫欏山上跑上一趟,至於原因也自然不是如奧古斯都口中振振有詞的言語說道:爲了在下一次招募大會取得一個好的名次。而是去桫欏山上見一個女人。
命運女神玩弄着奧古斯都的人生,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個不經意間的言語,卻將奧古斯都推進了不測的歷史洪流中,由桫欏城第一權貴厄加特將軍提點,螞蟻一樣微小的奧古斯都自然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塞進了招募大會,成爲了一位光榮的諾克薩斯新兵。
花了一個多小時,奧古斯都輕鬆的登上了桫欏山,來到山頂上一間破舊,但卻十分熟悉的石頭屋,腦海中剛想着如何向那個女人哭訴自己悲慘的遭遇,順便向着這個導致他不得不成爲諾克薩斯新兵罪魁禍首得一些理所當然贏得的便宜。
奧古斯都自信滿滿準備好臺詞,才一揭開那用糉樹皮當成的簾布,可一向不是坐在石頭屋子裡就是站在桫欏山山頂上俯視桫欏城的那個女人竟然不見了。
奧古斯都臉色一白,不但這個女人不見了,而且這個女人拿一杆不離身,類似長槍的武器也不見了。本就不高,但非常結實的石牆上留下了兩個字:再見!
望着那寫得很深的兩個字,奧古斯都沒有任何風度一屁股坐到了那有些潮溼泥地上,攤開雙手,仰着頭嘆道:“完了,美女也沒了,自由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繼而,山下的人聽到桫欏山傳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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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大會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鐘左右,主持今天招募大會的拉斐爾大主教拿着已經整理登記好的新兵名冊直接來到了桫欏城城內最高也繁華的府上。
拉斐爾大主教在桫欏城的名氣可不少,尤其在平民心中,簡直就是仁慈,善良,忠貞的化身,城主府守衛自然認識桫欏城這尊大人物,沒有眼力,怎麼可能做得了城主府府門的守衛呢?而且還是一向於人於己都嚴格甚至苛刻的厄加特將軍的守衛呢?
遠遠看到一身白色教廷長袍的拉斐爾,兩位侍衛就滿臉含笑迎了上去,那笑容要多虔誠就有多虔誠,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拉斐爾也並不介意向着這羣有着“狼子野心”的侍衛們露出一個代表教廷的笑容。表現出教廷的仁慈,主的偉大,拉斐爾從不介意在任何時間,任何場合。
侍衛們都是聰明人,在沒有讓拉斐爾產生反感時就停了臉上的笑容,一人氣喘吁吁跑出來,傳來城主的命令,請拉斐爾大主教進去。
在侍衛羨慕的眼神中,拉斐爾風姿優雅,身上似帶着神聖光輝走進了城主府。
一位侍衛揉了揉眼,嘟囔道:“真不愧是以優雅著稱的拉斐爾大人,有一天我有拉斐爾大人的一般優雅,那就是死也心滿意足了。”
“優雅?嘿嘿,烏拉馬,你還是那麼虛僞!我看你想要得不是拉斐爾大人身上那似與生俱來的優雅,而是那他令人眼饞的權勢吧!”另一個侍衛,不屑的瞥了身側的同伴一眼,而後深深瞧了幾眼拉斐爾的背影。
“都說權勢是男人最好的外衣,穿上後光芒四射,魅力逼人,看來這句話真是不假!只是我在想在那件權勢的外衣下,隱匿的怎樣的罪惡與醜陋。”吞了吞口氣,那人望着拉斐爾的已經走遠的背影玩味笑道。
這時如果拉斐爾還在,必然會給這個不甘庸碌一生的侍衛一句話:“人的一生也許有偶爾幾次讓人驚豔的壯舉,但其餘的,不過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齷齪行徑,卑劣細節,甚至是無聊的舉止。沒有這種忍受平庸和污垢的耐心,斷然不能披上神聖華麗的外袍。”
拉斐爾主教就是這般優雅,他常常可以將罪惡的行跡粉飾得如天使一般高貴無暇,但卻可以讓你明白這份罪惡有多麼可惡,甚至到了珍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