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綿連不絕。
王麻子扛着着一根插滿了冰糖葫蘆的棍子在巷弄中賣力叫喊着。他已經走了七八里路了,從繁華地帶一直走到這巷弄裡,口中一直不停叫賣着他的冰糖葫蘆。可生意總是不算太好,肩膀上揹着插滿冰糖葫蘆的長棍上的冰糖葫蘆還是滿滿的,幾乎沒有怎麼動過。
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王麻子一張得並一張小朋友看了都會忍不住後退的醜臉,二來他也沒有靈巧的舌頭,不說靈巧,他的口齒甚至算是笨拙,因此見了那些個有意思想買冰糖葫蘆的小孩或大人,都只會說上一句:“小朋友,是想買冰糖葫蘆嗎?叔叔的冰糖葫蘆可好吃了。”
而且這句話還是他媳婦告訴他的,讓他說的。
繁華地帶,太多賣冰糖葫蘆的人滿街走,因此就算有客人,也幾乎都不會找王麻子。因此王麻子也就沒有辦法走這些個比較偏僻的地方來賣冰糖葫蘆。
這裡已經臨近的濟州城的環城河了,在走上兩裡多路就要出濟州城了。這裡的位置的確不算很好,那些繁華的富貴商人基本上也不經過這裡,這條巷弄除了居住在這裡的人,幾乎很少有人問津。
今天王麻子的生意和平日一樣比較慘淡。不過王麻子是一個樂觀的人。因此他還可以笑:“至少今天比昨天賣得多不是嗎?呵呵,媳婦兒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可王麻子卻忘記了今天他走的路可比昨天還多上那麼兩三裡呢?身上的汗水也比平時多上了很多。
巷弄很安靜,除了偶爾走過一兩個人,王麻子僅僅聽到狗叫的聲音。王麻子找了一家似乎沒有人住的外院門檻前坐了下來,插着冰糖葫蘆的棍子則立在一側。用幾根支架撐着。
他小心翼翼打開上衣口袋中的水壺,而後非常高興的喝了一口,立刻就呵呵傻笑了起來。這一刻。王麻子感覺他身上所有的疲憊全部都消失了。
這時候的王麻子身體都非常非常放鬆,原本彎曲的雙腿也伸直了起來。身體靠在外院子門上,雙手搭在腦後,眼睛半閉。
狗吠聲此起彼伏,非常安靜的巷弄裡忽然響起了一陣富有節奏的蹄子聲。“滴答滴答”,聲音雖然稱不上悅耳,但似乎有種奇特的魔力,牽引着人忍不住沉迷。
原本正舒舒服服倚着門休息的王麻子也被這蹄子聲喚醒睜眼望去。
一個女子安靜坐在一條青色的毛驢身上。青驢步伐穩健,不慢也不快的走着。安靜坐在青驢上的女子時而用手中的樹枝輕輕的打着青驢前進。似乎讓驢子的速度更快一些。
前面是出巷弄的唯一一條通道,因此這個想走出巷弄的女子自然要經過前面的王麻子。
王麻子愣愣的望着這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女子,不,不應該說漂亮,準確的說他還沒有看清楚這個女子的容貌,雖然女子的毛驢速度不快,但他的確沒有看到。
不過他感覺到女子非常有魅力,一種勾魂奪魄的魅力。因此王麻子不由自主冷冷望着女子。
女子在經過王麻子身側的時候,並沒有停下來,淡淡掃了他一眼。檀口微張,說道:“你的冰糖葫蘆,我全要了。”
這句話落。一錠銀子向着王麻子彈了過去,同時間那插在地上的冰糖葫蘆長棍就落在女子的右手中。
王麻子呆呆望着女子丟向他的銀子,就在銀子靠近他前,忽然間他動了。他雙腳一蹬,剎那間就出現在女子的正後方,在接近女子約半丈距離的時候,雙掌忽然猛的拍出。
一股可怕的掌氣頓時充斥了整個巷弄。
誰也不會知道,這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王麻子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藝。誰也沒有預料到王麻子竟把握時機把握的如此精準,而且出手如此果決。
王麻子幾乎預料到了一切。但卻沒有預料這位女子身下的青驢會瞬間加速快跑,而且青驢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快到令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那一剎那間的速度足矣媲美劃過天際的流星。
因此王麻子的出手空了。
女子用樹枝輕輕打着毛驢向着巷弄外而去。
王麻子面色發冷,你原本就略顯醜陋的面容此時此刻變得更加醜陋猙獰了。簡直就是鬼見了也畏懼。一擊並未得手,王麻子沒有片刻停滯,而是立馬以奇快的速度,踩着狹小巷弄的小牆快速向着女子追去。
同時間,那前方唯有犬吠的寂靜巷弄的小牆內忽然跳出十幾道身手矯健,手持利刃的人,他們圍堵住了女子的道理。
女子微微含笑,也沒有說話,左手樹枝輕輕拍打着毛驢就望着前面衝。
毛驢似乎也並不畏懼已經圍堵住他道路的人,它似乎已經化作一條憤怒的牛,速度極快向着那巷弄的唯一出口跑去。
“殺”
肅殺的氣氛中,這羣人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以各種可怕刁鑽的角度方位向着女子衝殺而去。
女子面帶微笑,手持着剛纔從王麻子手中買來的冰糖葫蘆長棍,真氣一運,剎那間,原本插在棍子上的冰糖葫蘆如同一支支利箭向着那十幾個人迅疾射去。
冰糖葫蘆實在太多,而且這些冰糖葫蘆在女子的真氣運作下,速度也實在太快。縱然這些人是武藝好手,卻也慘敗着百發百中的冰糖葫蘆手中。
兵器“鏗鏘砰砰”落在地上,人也倒在地上,有着捂着傷口,有的已經斷了氣。
女子一手持着插着還有一半冰糖葫蘆的長棍,一手打着青驢,走出了巷弄。王麻子也見到了女子出手的情況,但他沒有放棄,追着女子走出了巷弄。
王麻子神色堅毅,眼神冰冷,冷冷望着前面的女子。
因爲剛纔那羣人的阻攔,因此王麻子距離女子的距離被拉近了不少,僅僅只有那麼兩三米的距離。而且這距離不但被拉近,雖然拉近的速度非常緩慢。
按照往常王麻子早就出手了,他早就以自己獨門的真氣破空擊在這人身上。可王麻子卻還沒有出手,他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應該說,他沒有任何把握。
眼前這個女子實在太詭異了。
招式詭異,真氣也詭異。
因此王麻子想穩妥起見,拉近一段距離,再交手。
女子騎青驢走在街道上,這是一件非常引人矚目的事情。雖然巷弄外面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如此特立獨行的女子自然引起了人羣不小驚歎。
那追在青驢女子身後的王麻子也引來人們的不少驚歎。
經常走街串巷來到這裡的王麻子這個人他們可並不陌生。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武藝?這竟然是一個江湖人!
這些人愣愣望着王麻子的身影,臉上還是不可置信,不相信這人就是王麻子。
女子並未望着繁華的濟州城走,而是沿着濟州城前的護城河前走去。
護城河人少,見女子往這邊走,他不由心鬆了些。但卻也警惕起來,這裡難道有什麼陷阱??
王麻子街道刺殺女子任務就已經同時間得到女子的相關信息。女子一向孤身一人,因此也不可能有什麼同夥。按照道理來言,應該沒有線索。
可現在這現象又如何解釋呢?
青驢的速度越來越快,王麻子也沒有閒暇時間考慮,他唯有繼續追進。
這次任務非常重要,唯有完成了這次任務他纔可以與那位黑燈瞎火還爲他縫製衣服的媳婦兒在一起。
想起媳婦兒,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爲了她,他也必須成功。
河面寬闊,河畔有不少水田,女子沿着那條道路走着,而王麻子則越過水田抄近路貼近。
這追趕女子期間,兩人的距離時而拉開,時而拉近。
但到這等地方,王麻子相信女子絕對逃不了太的手心。
女子前面約十幾米,那是一片巨大的蘆葦蕩,王麻子相信在哪裡,女子就再不可能擺脫他了。
青驢跑到蘆葦蕩前,女子忽然停了下來。他勒轉青驢,靜靜望着王麻子,似乎在等王麻子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爲什麼追着他走?
王麻子站在女子面前,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