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就說來話長了,當年我.朝多少將軍們在川蜀打仗時都曾暗中尋訪這筆寶藏以充軍餉,都可無功而返。
“直到今天,西南武_警黃金部隊,在蜀中羣山間勘探黃金時,仍在暗中堪尋這筆寶藏。”
小五眼卻似想起了什麼,點點頭道:“我老家就離彭.山江口不遠,當年張獻忠和楊展便在那裡交戰過,
“我記得十來年前,有個臺_灣老闆,在那裡租了一千多畝地,說是投了個項目,結果卻在那地上到處打洞子,搞鑽探,
“後來,來了幾十輛軍車,當時老百姓都不知道是什麼車,反正是白色牌照的,我後來知道是國_安_局的,
“他們把那臺.灣老闆給帶走了,那些挖的洞又全都填平,現在那裡是水果保護產區,不準投資上項目。
“後來李.嘉.誠的項目也只能建在這片區域之外,反正那地方就是不準人碰,不論修高速公路、修鐵路什麼的,都要繞開,誰也不知道啥原因。
“我記得那一年村裡來了個風水先生,據說他用紫微斗數算出來那裡有個數十畝大的土坑,土坑裡埋的有黃金財寶什麼的。
“後來倒是有人在附近挖水渠時,挖到了很多刀啊劍的兵器,鏽的一捏就散了,還有好些銅的金屬圓片,都交了公家,估計做了子彈。
“廖前輩,你要不去我們那裡看看,說不準那裡就是大西王藏寶地啊!”
聽他這神神秘秘一說,厲丘和陳心心各自一笑,就見廖三搖搖頭道:“即便那裡埋的是寶藏,也絕不可能是大西遺寶!
“這花瓶上的藏寶圖我雖然參不透,不過最起碼我能看出來,藏寶地絕非在有人煙出沒之地。
“‘石牛對石鼓,金銀萬萬五。有人識得破,買盡成都府’,這闕流傳了三百多年的藏寶地歌謠,
“和這花瓶上《石牛石鼓圖》裡的偈語如出一轍,看來,這歌謠果然便是破解大西王張獻忠藏寶之地的‘密咒’啊!”
厲丘將紫檀木匣在皮箱裡小心放好,聯想到這一切前前後後,這廖三也真可謂不容易,或者說是煞費苦心。
早早埋下了一個局,瞎眼後一隱陳家,不但能化解自己的家族厄運,更能渡化自己的厄難。
到底是巧局,還是苦局?也唯有他自己能說清楚了。
“所以,你後來以堪改陳家風水寶局之機,天譴瞎眼便能專心觀悟這花瓶上的藏寶圖,但隱居陳家,實則也爲避過江湖耳目?”
厲丘望着這位無論心機還是手腕皆是通天的老者。
“不錯。”廖三點點頭,“可惜後來,心心的父親陳文龍因爲犯下了火燒孕婦的‘孕死胎破煞’,以有陳家這‘風水命報’,
“兩條金龍氣運因天地氣數大傷而不得不潛離陳家陽宅之時,我提醒陳文龍如此孽舉必有天罰,
“再加之他見我一老瞎子也毫無用處,更生背信棄義之心,我便被他給囚禁了起來,關在他後院草棚裡,從此豬狗生計二十年。”
“那麼,燕宏彬跟你之間又有什麼關係?他妹妹的死,你似乎早就算到了?”
“宏彬那一年救下了心心的爺爺,從此改頭換臉,飛黃騰達,那一年我還未被陳文龍囚禁,宏彬前來向我問卦。”
廖三追思着陳年往事,面有憾色,“他言他有一個妹妹,無端被人縱火荼毒遇害,且肚子裡還有胎兒,我當時愕然心驚,
“連番根據他妹妹的生辰八字一算,得出來正是陳文龍所造之孽,只不過這女子命裡旺水,逃過了那眼前之劫。
“但我卻不能道破,畢竟他和陳家之間的關係頗是複雜,不定他便有殺身之禍。而根據我早前改金龍局所點化的逆龍之道,
“只要陳家逢上‘雙生顧命’,我便可脫難而出,重見光明,而宏彬妹妹之冤情也可終得一白天下。
“自然,陳家也將厄難懸頂。這,便是一切來龍去脈的幕後真相。”
陳心心接道:“後來,你在望江樓飯店前擺下了‘芒刺局’,以致燕叔叔手下乞丐不敢靠近,燕叔叔便前來向我打探,只因我能接近三爺爺。
“我向三爺爺一描述,三爺爺便告訴我這是風水殺局,且這芒刺局當世也就三、五個人可佈局。呵呵,三爺爺當時便有所覺察,
“‘相師童生’正是佈下這殺局的小神棍!然後嘛,很自然地,便有了燕叔叔前來尋你麻煩、他前腳一走,我後腳跟上這一茬了。”
“那麼,燕宏彬爲我介紹你陳家這樁生意,只不過是你借他之口來舉薦我的咯?”厲丘望着她,“實際上,是你讓我到你陳家來的對吧?”
“我也是怕我爸得知我和三爺爺有來往嘛,而且,我爸不許我碰風水算命這些東西。”陳心心朝厲丘一吐舌頭。
自然,爲陳文龍所佈下的七十二階石梯“迎龍局”,實則是厲丘已與陳心心商量好的一番計策,唯有如此,陳文龍才肯將廖三給放出來,
待到仙鶴蛋破,山洪滔天之際,廖三被衝下山丘——對一個世外高人來說,他自有跌落下山卻能免於傷痛之道。
厲丘之所以要和陳心心共謀此計,目的自是爲了所謂的大西遺寶藏寶圖,只是他沒想到這藏寶圖竟然沒法觀看。
那麼,陳心心幫着外人對付老爸,這叫“吃裡扒外”麼?非也!
她首先要救出廖三,其次,她自不會忘記讓廖三再幫陳家一次忙。
“廖前輩,今日我還有一事相詢,段清雁這個人,你認識嗎?”厲丘想起此番而來的另一目的。
“認識!咋不認識?”廖三應承的很是爽快,“也算是我半個學生吧。”
“聽他夫人言,他和他祖上也都是幹咱這一行的,可十來年前,神秘失蹤了,這可也太怪了!”
“唉,不得已啊!”廖三一陣搖頭。
厲丘見他話裡有話,當即接道:“‘牛首斷流,八十仙遊’,莫非,他家祖上便是那個‘斷’?”
“噫!”廖三再是一嘆,“他家祖上和我家祖上也算是世交,就我廖家人所瞭解到的,
“清雁祖上絕非爲張獻忠藏寶堪輿風水、迫害髡殘大師的那位段姓高人。可我們誰都不知道,
“江湖上何故會傳出來‘段清雁祖上便是設計張獻忠藏寶洞的高人’之謠言!”
厲丘一怔,原來如此,“那麼,這也就是他亡命天涯的原因咯?江湖多方勢力不但在找你廖家後人,也在找段家後人?”
廖三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我早前讓廖前輩你幫我破除一道風水煞降,那煞降便正是爲陷害段清雁而所下,如此更好,廖前輩去幫你的學生破掉吧。”
“唉,我就知道肯定會有人使這麼個陰招。”廖三搖搖頭。
陳心心此時一撅嘴,拽住廖三的手道:“三爺爺,我也有事相求啊!雖然我爸的確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可我們陳家這宅子的風水問題又該怎麼辦嘛?”說罷又一望厲丘,“厲丘,你收了我爸一百五十萬元,就這麼撂攤子了麼?”
“讓你爸投案自首去!只要有了人倫懲罰,天罰就會避去。”厲丘搖搖頭,情到此時,他可是不願再爲陳文龍改什麼風水了。
“還有一條破解之道。”廖三一掐指,“我已經算過了,宏彬妹妹的女兒,也即當年宏彬送人的那位女嬰還活着,
“若能找到她,她若又願意代母饒恕你父親——也是她的親生父親,那麼,文龍身上的風水命報便能化去,你陳家風水尚有可挽之機。”
陳心心面色一陣詫異,良久嘆道:“這個女孩,也是我的妹妹,她要是得知了自己的生世,又怎麼可能會原諒害死母親的殺人兇手?
“三爺爺,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找到她?畢竟她的親叔叔——燕叔叔找了她十年都沒找到呀!
“我要親自去找到我這個妹妹,就算她不會原諒父親,她也總算是我們的親人,她太可憐了……”
“這個嘛,難於上青天!不過,也易如反掌。”廖三一陣大笑,“數着天上的星星去找人,三爺爺不是給你說過了麼?”
厲丘想起來自己早前答應過燕宏彬,要幫他算計一下他這親侄女身在何方,又聽此時廖三和陳心心之言,
生怕他二人順便讓自己去找那女子,當即打個哈哈便要道別而去,廖三卻喊住了他:“厲丘,這個女子,看來你會去找的,對吧?”
“哦?我幹嘛要去找?她和我非親非故的。”厲丘笑意僵在臉上。
“無他,因爲這女子便是你的一個福星。”
“什麼?!”厲丘愣住了,“她是我的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