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還是把東西給她。”
聲音落下,抱着孩子的郭客就從後面緩步走來,和何語瓊肩並肩立在一起。
郭小小還未清醒,被白色的包裹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一個小小的臉蛋露了出來。
此時,屋子裡的人,幾乎全都是一身白大褂,卻沒一位是這裡正經的醫生。
而且,這一路走來,他們俱都風塵僕僕,一身狼藉,白大褂自然也早早就變了顏色。
只有郭客、何語瓊兩人,依舊是一身潔白,全身上下不染絲毫灰塵,就連臉上的口罩都未曾移動分毫。
“何語瓊?”
何語瓊的聲音,周明志自然熟悉,他呆呆的轉過頭,看着兩人,音帶疑惑的開口:“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至於何語瓊身邊的郭客,他雖然沒有變換形貌,卻改變了聲音,一時間周明志也未能認出來。
“呵……”
徐孝天聳肩一笑:“想不到還是位熟人。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查理,我們走!”
“好!”
查理扶起達麗爾,點頭朝前邁步。
“把東西留下。”
郭客一手輕揉懷裡的孩子腦門,一邊淡然開口:“東西留下,你們可以離開。”
“fuck!”
查理皺眉,憋了半天的火氣正好無處發泄,忍不住低罵一聲,一手扶着達麗爾,一手已經狠狠的朝着郭客抽去。
“啪!”
巴掌擊打在臉頰之上,只聽聲響,就讓人感到肉疼,只是倒下的顯然不會是郭客。
徐孝天和周明志兩人雙眼一睜,就看到自家的同伴仰面朝天,倒了過來,當場昏迷了過去。
“高手!”
徐孝天臉色一凝,腳下左右一分,雙手抱拳一臉正色的朝着郭客開口:“在下肺山徐孝天,未請教?”
“東西留下,人可以滾了。”郭客白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多搭理對方的意思。
“你……”
徐孝天臉色一白,心中氣急,不禁猛一咬牙,再次悶聲開口:“既然閣下不願暴露身份,那我們就只好手底下見真章了!”
聲落,他不等郭客回答,腳步一滑,已經身如清風飄到他的身邊,十指一展,猶如綻放的蓮花,層層疊疊的朝着郭客迎頭罩來。
指法看似美輪美奐,卻內涵殺機,凌厲異常。
古式青蓮指法——三疊浪!
面對這位實力不知深淺的對手,徐孝天一出手就使出了全力,指法之中的殺招!
“啪!”
一聲脆響。
同樣的一個巴掌,同樣的仰天倒地,對於郭客來說,這位手法花俏的男人,跟剛纔的那位幾乎沒什麼區別。
“嘻嘻……”
何語瓊在一旁輕輕一笑,急忙彎腰,把對方後背的包裹取下,拿出硬盤放在自己的包裡。
果然,選對大腿,纔是事情成功的關鍵!
要不然,今天的事哪有那麼輕鬆?
“郭客?”
那邊的陳歌猛然擡頭,朝着郭客看來。
“這你都能認得出來?”
郭客雙眼一動,忍不住皺了皺眉,他之所以變換了聲音,就是不願理會這裡的事。
只是想不到,陳歌竟然這麼敏銳。
“郭客!”
陳歌腳步踉蹌的朝着郭客奔來,雙手伸出,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襟,淚眼朦朧中,她聲音急切的開口:“快,快救救我爸!”
慌急之下,她甚至沒能發現郭客懷裡的孩子是誰。
“救他?”
郭客眼神淡漠,只是一手輕輕的撫摸着懷裡孩子的頭頂:“爲什麼?”
“郭客!”
陳歌拉着郭客,聲音顫抖的開口:“我爸是做過錯事,但他不該死的,不該死的啊!你救救他吧!”
“就算救回來,又能如何?”
郭客面色不變:“讓這位鐵面無私的陳局長在監獄裡度過自己的下半生?日日遭受別人的指責?”
“不,不!”
陳歌身軀軟軟的朝下跌落,雙膝跪在地上,拼命搖頭,任由眼淚不斷滑落,只是聲音哽咽的搖着郭客的衣衫:“郭客,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我求求你了!”
“陳警官。”
而此時的何語瓊,則早已來到陳愛民的身旁,彎腰檢查起他的情況。
她曾經學過一些護理,自然分得清陳愛民現在的情況,當下低頭一嘆:“陳局長心臟貫穿,加上血流過多,根本不可能救得回來的。”
“不,不!”
陳歌淚眼朦朧的拼命搖着頭,一手猛指一旁的周明志,大叫的開口:“周明志你都能救,小樹那麼重的傷你也救回來了,我爸你肯定能救得回來,你爲什麼不救我爸?爲什麼!”
“我……”
一旁的周明志聞言一呆,不僅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尖。
他也突然想起,當時那人確實捅過自己的心臟,只不過醫生說自己的心臟並未受傷。
難道,那是郭客的手段?
他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胸口處的傷疤。
“晚了。”
郭客遺憾的搖了搖頭,側首朝着角落裡的陳愛民看去:“他已經走了。”
“不!”
一聲嘶吼,陳歌猛然擡頭,雙腿拖着地面,朝着角落裡的陳愛民快速爬去。
在頭顱低垂的陳愛民身旁,陳歌雙手伸開,想碰,卻不敢碰,只是跪在那裡大哭着搖頭,雙手顫抖的一點點靠近。
“你真的能救活他?”周明志臉色有些發白的朝着郭客靠近。
“他已經死了。”
郭客搖頭:“能救回來死人的,只有神仙。”
“可是……”
“沒什麼可是。”
郭客制止了周明志的聲音,朝着那邊的何語瓊打招呼:“走了!”
“等一下!”
周明志猛然開口,伸手朝着郭客後面的牆角一指:“那個人哪?”
“誰啊?”郭客側首。
“就是我從手術室救回來的那個人啊!”
周明志一臉的着急:“他剛纔還在那裡的。”
“你說李樂啊!”
郭客挑眉:“他自己走了。”
“走了?”
周明志拼命拍着自己的大腿:“你怎麼能讓他走啊!他可是李長生想要的人!”
“呵呵……”
郭客乾笑兩聲。
不讓他走,難道還留下他請吃飯不成?沒趁機給他一巴掌,自己已經算是大慈大悲了。
轉過身,郭客邁步朝着醫院外面行去。
後面,何語瓊緊緊跟隨,房間內悲涼的哭聲,離着兩人越來越遠,漸漸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