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
“六叔來咯。”
隨着一道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一刻,學堂衆人微微驚訝。
蘇懷玉說的沒錯,還真的來人了。
而且還是顧錦年的六叔。
看樣子,顧家和孔家是真的有大淵源啊。
“你們看我做什麼?”
走進學堂內,顧寧涯有些好奇,怎麼全都看着我啊。
“六叔,什麼事?”
顧錦年起身,望着自己的六叔。
“有些小事,去外面說。”
“好,諸位先行告退。”
顧錦年與衆人說了一句,隨後跟着顧寧涯走了出去。
待兩人走出學堂,大約一炷香後。
兩人來到一處庭院內,或許是因爲孔府世子來了,整個大夏書院冷清了不少。
“六叔,啥事?”
面對自己六叔,顧錦年壓根就沒有遮遮掩掩,直接詢問什麼事。
“是老爺子讓我來的。”
顧寧涯開口,剎那間顧錦年嚴肅起來了。
要是自己這個六叔來找自己,顧錦年倒也不會太放在心上,可聽到是老爺子派六叔過來,不得不嚴謹一些。
“怎麼了?”
“跟孔府有關係?”
顧錦年詢問道,同時自己猜測一些。
“恩。”
“主要是三件事情。”
六叔點了點頭,但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
“你說,六叔。”
顧錦年洗耳恭聽。
“孔府世子來了,這小子估計你也知道。”
“孔府是咱們顧家最大的敵人,這個事你以前不知道,族裡人也沒告訴你,畢竟孔府在曲州,距離京城十萬八千里。”
“可現在不一樣,你已經入了大夏書院,也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
“族裡的事情,你得知道一些。”
顧寧涯開口,告知顧錦年這件事情。
“六叔,咱們顧家跟孔家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之前聽蘇懷玉說過,顧家與孔家有些矛盾,但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麼矛盾。
“老爺子逼死上一代傳聖公,你覺得這算不算是深仇大恨?”
顧寧涯開口,顯得十分澹然。
可這話一說,顧錦年麻了。
逼死上一代傳聖公?那還真是深仇大恨啊,就如同逼死自己父親一樣,這不深仇大恨什麼是深仇大恨?
“爲什麼?”
不過顧錦年沒有露出膽怯之色,只是好奇。
按理說吧,文武對立,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孔府畢竟是讀書人的聖地,老爺子應該不會這麼狠吧?
“具體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老爺子,還有你舅舅,以及當代傳聖公知道。”
“其餘人都不知道,民間有很多傳聞,但都是假的,不過這些年你六叔也調查過。”
“逼死傳聖公背後肯定有個驚天秘密,但至於是什麼秘密我還真不知道。”
顧寧涯給予回答。
顧老爺子逼死傳聖公,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說句實話吧,即便是再大仇恨,也不會鬧得這麼僵。
別看文武對立,大部分都是跟利益有衝突,孔府跟顧家的利益衝突不大。
所以很難用政治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但上一代傳聖公的死因,的的確確與顧家有關係。
“錦年,你也不需要太擔心。”
“雖說兩家有仇,不過孔府世子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你麻煩。”
“你前些日子,爲民伸冤,驚動大夏,在民間威望不俗,孔府也不蠢,直接找你麻煩,不利於他們。”
“只不過,你要讓你身邊的人注意點,儘可能不要去接觸這個孔府世子,不然被他抓住毛病,無非就是敲山震虎。”
“影響不到你,但卻能噁心你,讀書人就是這個本事,讓他們真刀真槍他們不敢,但讓他們挑刺容易萬分。”
不過,顧寧涯也提醒了一句。
讓顧錦年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孔府是強,聖人世家,可再怎樣的世家,也別想騎在顧家頭上,尤其是老爺子還在。
當然,架不住別人挑你刺,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噴你,你有什麼話說?
就好比昨日,扶羅才子的行爲,你要說他們有問題吧?他們沒啥大問題,就是有點作。
但如果講道理的話,還真不一定講的過他們,如果不是顧錦年手段夠直接,昨天絕對是吃一肚子氣回去。
“明白。”
“不過,六叔,你給我個底,這孔府世子能不能揍?”
顧錦年點了點頭,但也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能不能揍。
知道人家是來找麻煩的,但因爲很多因素,顧錦年可以選擇忍讓,也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就當狗叫。
可真逼急了,讓自己嚥下這口氣,顧錦年怕自己咽不下啊。
核心點就在於,顧寧涯也說了,孔府世子不會找自己麻煩,但會找自己身邊朋友麻煩。
這纔是真正令人作嘔的地方。
當然,這也是最聰明的辦法。
就好像有錢人一樣,你得罪了有錢人,有錢人絕對不會找你麻煩,打你罵你有用嗎?你心裡肯定不服啊。
前世的時候,顧錦年就親眼見過一個同事,也是當編劇的,長得挺帥,又很年輕,寫作能力也不差,可惜的是,得罪了一個大人物。
這小子年輕氣盛,就硬懟。
結果得罪的人,一句話不說,也沒有找他麻煩,也沒有打他罵他,甚至都沒有封殺他。
但過了幾天,他爹失業,他媽開的飯館被查封,還有他妹妹的對象,也遭殃了,全家上上下下只要有關係的,基本上都被搞了。
後來呢?親自下跪去求人家,磕頭認錯都沒用。
大人物折磨小人物的辦法很多很多。
如果是大人物遇到大人物,那就是互相搞身邊的人,畢竟雙方還是要點臉皮的,當然歸根結底就是根底太深了,不可能靠幾件小事扳倒對方,可惡心你太簡單了。
尤其是,孔家人。
人家是讀書人心中的神明,只要幾句話,就可以徹底讓你孤立無援,沒人敢碰你,沒人跟你玩,處處受排擠,有你受的。
“說實話。”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
“整個大夏,孔家的地位太可怕了,說實話就連你六叔我,也不敢直接得罪這個世子。”
“就算是對方故意刁難我,我也只能低頭,真要鬧起來,老爺子一定會抽我一頓。”
“不過你不一樣,你身後有老爺子,而且你現在也算是儒道大才,還有仙門庇護。”
“反正如果他真的蹬鼻子上臉,你忍不了可以直接出手,但錦年,不是六叔怕事,不到關鍵時刻,千萬別叫我們出面。”
“我們不出面,你這終究是小輩鬥爭,上不了什麼檯面,哪怕揍他一頓,老爺子和你舅舅都能幫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只要喊我們出面了,那就不一樣了,直接上升到傳聖公那個層面,按輩分來講,傳聖公跟我們一個輩。”
“真要鬧到這個程度,那就很麻煩很麻煩。”
顧寧涯很認真的回答,他不是慫,而是牽扯到他們,就不是小事,單說顧錦年和孔府世子,問題不會很大。
“行,我明白了。”
顧錦年認真分析顧寧涯這番話,大致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直接點,能不招惹就別招惹,不是因爲地位問題,而是對方掌握天下最鋒利的劍。
儒道之劍。
也就是讀書人的嘴。
招惹孔府世子,你就要準備面臨口誅筆伐,只要你能做好這個準備,那隨便你怎麼鬧。
小輩之間鬧的再兇,只要顧錦年不殺人,不把人打殘,其實都沒啥事。
鬧得再大,顧老爺子死了?永盛大帝駕崩了?
小輩的事情,你想怎麼樣?不服真男人大戰?
“其實這個孔府世子倒不是最可怕的,不過這事你別亂傳,我以前聽老爺子無意中說過,孔府臥虎藏龍。”
“至少有兩個極爲恐怖的存在,一個我大概知道是誰,傳聖公幼子,據說出生時就有異象,如算起來現在才十四五歲。”
“一直待在孔府,民間有些傳聞,這幼子極爲不同,還有人吹噓是聖人轉世,但這些都是傳聞。”
“他從來沒有顯世過,知道的人不多。”
“還有一個就不清楚了,你爹也不知道,老爺子也不說,不過聖人世家,有點能人也正常,畢竟有聖人氣運加持,孔家人天生自帶才氣,直接跳過第二境界,基本上都能在及冠左右立言。”
“這是羨慕不來的東西。”
顧寧涯述說另外一件事情,只是這個事情倒沒什麼,跟現在沒有太大關係。
“行,我會謹慎一些。”
“六叔,第二件事是什麼?”
顧錦年好奇問道。
“第一件事情還沒說完。”
“錦年,這是六叔單獨教你的。”
“如果你要去找孔府世子,一定要帶上兩個人。”
顧寧涯繼續說道,關於孔府世子的事情,他還沒有說完。
“帶誰?”
顧錦年問道。
“李基一定要帶上,這傢伙是皇太孫,孔府是天然支持太子的存在,最注重的就是禮道,長幼有分,你帶上李基,這傢伙是個愣頭,真不爽了,讓他去噴,孔家寧可得罪你,也不會得罪太孫。”
“不過按照孔家人的做法,估計會派個人去當太孫的老師,回過頭他就有罪受了,但沒辦法,關鍵時刻只能犧牲他了。”
“還有一個就是那個瑤池。”
“叔跟你說,你好好記住,那個瑤池不是一般人,她是仙道極爲罕見的陰靈根,據說有通心術,可以知道別人的想法。”
“不過可能會有一些限制,你千萬要注意她,在她面前不要想太多事,帶着她也有一個好處,知道孔府世子到底在想什麼事。”
“而且她是仙門中人,儒道與仙道關係不錯,孔府也尊重仙道勢力,再者曾經有傳聖公娶過玲瓏仙宮的女弟子,也算是有一些淵源。”
“總而言之,叔的意思就是,你要帶點人在身邊,真遇到事,責任不要一個人擔着,增加底牌,讓對方也不敢亂來。”
顧寧涯認真叮囑道。
看得出來,孔家是真的巨無霸,不然也不至於讓顧寧涯說這麼多。
“行,六叔,你放心,侄兒我從來不做冒險的事情。”
顧錦年一臉篤定道。
聽着顧錦年如此開口,顧寧涯倒也點了點頭,別的不說,這點他還是相信顧錦年的。
“行,第二件事情。”
“比第一件事還要重要,清微仙宗已經派人來了,估計要不了幾天會來大夏。”
“這個人,你也要注意,也是老爺子讓我交代的。”
顧寧涯說起第二件事情來。
“清微仙宗?”
顧錦年有些好奇,不過很快就想起來了,自己小堂妹好想就在清微仙宗。
“怎麼?”
顧錦年看向顧寧涯。
“聽老爺子的意思是,清微仙宗派來的人,很古怪,天生妖媚,千萬不要動情,也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顧寧涯認真交代。
“不做不該做的事?啥事啊?”
顧錦年有些好奇。
這話一說,顧寧涯拍了拍顧錦年的肩膀,給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剎那間,顧錦年鬱悶了。
好傢伙,就這啊?
這也比第一件事情重要?有沒有搞錯?
看着顧錦年不以爲然的樣子,顧寧涯壓着聲音道。
“錦年,你可別覺得這是件小事,你是仙靈根,老爺子查了很多書。”
“得知仙靈根不僅僅代表着仙道資質,而且還有一種特殊能力,具體是什麼不知道,可這東西可以被採取。”
“像太玄仙宗,龍虎道宗還好,他們會指點你修行,讓你完美髮揮出仙靈根的作用。”
“可類似於玲瓏仙宮,還有清微仙宗,他們目的不一樣,想要採取你的仙靈根之精,要是被採走了,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們纔會派絕色前來,玲瓏仙宮的瑤池我有所耳聞,涉世未足,而且性子比較冷清,這個還好,不足危險。”
“清微仙宗那個人不一樣,手段很強。”
“甚至你已經被魔門盯上了,不過你不需要太擔心,這裡是大夏京都,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
“而且你身懷仙靈根,又是儒道大才,有氣運加持,有我們顧家,還有仙門在後面庇護你,他們也不敢亂來。”
“只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千萬要把持住,真把持不住,你喊你六叔來,六叔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知道沒?”
顧寧涯無比認真。
“採取?”
顧錦年真沒想到,一個仙靈根居然有這麼多講究,不過既然是老爺子開口,自己還是得多多注意。
同時心中也不由苦澀一笑。
長得帥真受罪。
“第三件事是啥?”
顧錦年繼續問道。
提到第三件事情,顧寧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甚至還有些扭扭捏捏道。
“其實第三件事吧,叔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顧寧涯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瞬間,顧錦年往後退了半步。
“六叔,不該講的事就別講。”
雖然不知道自己六叔是什麼意思,但總覺得沒啥好事。
“錦年,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好歹是你六叔啊,別的不說,你小時候是誰沒事帶你出來玩的?”
顧寧涯有點難受了。
“叔,有事你直說,只要不是借銀子,我儘可能都會考慮。”
顧錦年一臉認真。
家人歸家人,但如果提到借錢這種原則性問題,顧錦年不同意。
自己手頭上雖然有點銀子,但壓根就不夠啊。
“瞧你說的,叔缺銀子還會找你開口?”
“沒很大的事,就是叔這裡截取了一封情報,但我看不懂上面到底寫什麼東西。”
“是特殊密語,你是讀書人,腦袋瓜子比我的靈活,而且你們儒道不是有一種神通嗎?可以識字,你幫叔仔細看看。”
“要是看出來點什麼東西,叔記你這個恩情。”
顧寧涯開口,道出第三件事。
“哦,這種事啊,行。”
“你給我吧。”
聽到不是借錢,那就沒啥問題。
很快,顧寧涯拿出一封信,遞給顧錦年。
展開其中的信紙,很快一些彎彎扭扭的字體出現,怎麼說呢,很像前世醫生寫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問題了,而是這玩意到底是不是字啊。
不過儒道的確有一種識字神通,這種神通因人而異,古今往來文字不知道產生了多少種。
幾千幾萬年來,早就文化斷層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儒者雖然看不懂字,可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仔細研究下,或許有點成果。
“這信從哪裡來的?”
顧錦年隨口問道。
“建德餘孽。”
顧寧涯武道傳音,涉及這件事情,必須要謹慎一些。
“建德餘孽?”
顧錦年頓時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封,莫名好像有點小燙手啊。
“你可真是我親叔啊,這東西你讓我來?朝廷不是有大儒嗎?讓他們來啊。”
不是別的意思,涉及建德餘孽,顧錦年也不敢摻和啊。
別看自己舅舅現在這麼喜歡自己,可要是自己沾惹到建德餘孽的事情,肯定會格外關注。
這還好,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自己是在幫他幹活。
最大的問題是,要是被發現了,建德餘孽找自己麻煩咋辦?
“朝廷裡面肯定有建德的奸細,具體是誰我不知道。”
“再說了,錦年,叔的爲人你不知道?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回頭叔去宮裡給你邀功,功勞你全拿,叔跑個腿就行。”
“而且,這事要是處理妥當,咱們顧家的地位,更加穩固了。”
顧寧涯出聲,神色無比篤定道。
“算了,也就看在你是我叔份上,不然我絕對不會管。”
“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一定能看懂,你別太指望我。”
想了想也是,顧錦年也就沒有說什麼,但醜話還是說在前面,別把希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行行行。”
“其他沒什麼事了,錦年,這事辦好了,你頭功,叔就蹭一蹭。”
聽到顧錦年答應,顧寧涯頓時眉開眼笑的。
“恩。”
“對了,六叔,我問個事,怎麼發現這封信的?”
“是在京都內發現的嗎?”
顧錦年問道。
“不是,下面人發現的,就前兩天。”
“要是在京都發現的,我還能在這裡?只怕整個京都都要鬧翻天了。”
顧寧涯搖了搖頭道。
“行,六叔,還有別的事沒?”
顧錦年點了點頭,將信封藏好。
“沒別的事了,大侄子,好好努力,叔在外面已經誇下海口,穩拿第一,可別給咱們顧家丟臉,千萬別藏私,叔教你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好好的讓這幫傢伙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第一才子。”
顧寧涯笑着開口,而後直接遠離,心情大好。
看着如此厚顏無恥的顧寧涯,顧錦年深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顧家也好,李家也罷,怎麼都這麼不要臉啊?
不過等顧寧涯走後。
顧錦年也離開了,讓王富貴幫自己跑一趟,把李基喊過來。
大夏詩會在即,各國才子聚集,李基身爲皇太孫,自然要隨着太子和禮部的人去招待外客。
不過現在臉也露了,喊他回來沒啥大問題。
孔府世子是個隱患,鬼知道他會做什麼事,得先把李基喊過來,六叔雖然說話難聽了點,但確實是實話,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如此。
顧錦年回到房內,細心研究着這封信。
嘗試性的去讀懂理解。
而與此同時。
大夏京都。
孔府京院。
孔家身爲聖人世家,在各地都置辦府宅書院,京院更是永盛皇帝親賜之地。
佔地四百多畝,府內大大小小有十幾座大殿,光是池水湖畔就有七處,哪怕是假山都取自於一些名川之上的。
可謂是富貴繁榮。
而今日,孔府更是張燈結綵,門庭若市。
可以說,整個京都所有官員無論大小,都前來送禮。
孔府世子親臨京都,排場可謂是不小。
只不過官職小的,在外面送份禮就可以回去了,官職大的,便可入內。
至於那些商賈富翁,一車車豪禮送來,也僅僅只是能得到個孔府書玉,當做贈禮,論價值的話,其實也就是幾百兩銀子的玉器,但象徵性不一樣。
這些商賈也知道,配不上孔家人,送禮也是爲了留下個印象,以後萬一真需要孔府幫忙,就可以藉此找找人了。
可以說,孔府世子的到來,成爲了京都今日最熱門的話題。
除後門之外,基本上門外都站滿了一堆人。
百姓也過來湊熱鬧,孔府也沒有高高在上,給百姓派發一些紅包點心,算作是喜慶。
而此時。
孔府大院內。
正堂當中。
坐滿了幾十人,有朝廷大員,也有當代大儒,站着的人基本上是他們的後代。
禮部尚書楊開也僅僅只能坐在左邊第二位,第一位是德高望重的大儒。
右邊第一位,是薛國公世子,倒不是世子身份高,而是左文右武,這是朝廷的規矩,也是禮道,薛國公世子代表着國公,落座第一位沒有太大問題。
但要說真正奪目之人。
還是正堂當中,坐在右邊的男子。
男子白衣似雪,相貌更是驚人,俊美不凡,玉帶之上,刻着書文,頭戴白玉冠,氣質超然,眉心之上更是有星石點綴。
渾身上下瀰漫才氣,給人一種溫潤如玉,又蘊藏學識的感覺。
這人,便是孔府世子,孔宇。
是真正出生含着金鑰匙的存在,在儒道一脈,比太子還要尊貴,什麼國公世子,侯爺世子,對比他來說,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若不是永盛大帝稍稍打壓儒道,按照上一個朝代,也就是建德年間,孔家的地位,更是無與倫比。
大堂內。
隨着一位位客人走入其中,孔宇都面露微笑,沒有一絲倨傲。
而他旁邊,則坐着一位中年儒者,這也是孔家直系,是當今大儒,輩分比孔宇高,所以坐在左邊。
但在孔宇面前,卻顯得無比暗澹。
畢竟孔宇不僅僅是孔家世子那麼簡單,如今年紀也才二十,便已經完成立德,爲儒師也,可以傳道受業,再往前一步,則是大儒。
倘若能在三年內成爲大儒,孔宇便是近兩千年來,最快成就大儒之人。
出身非凡,也是要靠本事穩固,而孔宇則有這個資本。
“老夫青雲書院院長,攜青雲學子,拜見聖孫,願孔府再臨聖意,福澤天下蒼生。”
青雲書院院長前來,對着孔宇作禮,行的不是大禮,畢竟這是他的晚輩,但因爲聖人原因,必須要作禮。
大堂內。
孔宇微微笑着,點了點頭,也算作是見過。
而後者拜完之後,則轉身離去,換下一批來。
他這個身份還沒有資格入座進來。
大約來了三四批人後。
終於,一道聲音響起。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扶羅王朝三皇子,攜兩國才子,前來參拜聖孫。”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大堂衆人不由將目光看去。
而孔宇更是緩緩站起身來,望着走來衆人。
爲首是大金王朝十二皇子,二十五六歲,穿着金色蟒袍,氣度不凡,金色頭髮,顯得有些神采奕奕。
他走進來,氣勢很強,雖然是過來參拜,但並不像之前那般人的恭敬,當然這裡畢竟是孔府,面容上滿是笑容。
各國皇子,基本上是根據年齡大小,從而排列順序,而大金王朝與衆不同,根據能力,實力,還有功績來評選。
所以沒有太子之說,但一皇子基本上就是太子,基本上穩坐皇位,而後面的二皇子,三皇子,就是根據實力劃分。
如今大金王朝,最有名的便是前面九個皇子,被譽爲九龍。
每一個都不簡單,對皇位虎視眈眈。
至於十二皇子,也已經算是徹底無緣皇位的存在,是四皇子的手下。
十二皇子後面的人,則是神羅三皇子。
兩人對比一番,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來。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無論是氣勢還是地位,亦或者是神色行爲,都遠遠勝過神羅三皇子。
後者雖貴爲三皇子,但別說十二皇子了,大金王朝一個侯爺也比他權勢大。
畢竟東荒最強王朝,就是大金王朝,而扶羅王朝得看大金王朝臉色行事,甚至扶羅王朝還有大金王朝的護衛軍。
這點也被天下人所感不恥,但扶羅王朝對這件事情並沒有任何一點在乎,反而引以爲傲,也是奇葩。
兩國皇子前來。
孔宇站起身來,面上的笑容更爲濃盛。
只是一旁的禮部尚書楊開,眼中卻閃過一絲異樣。
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不語。
“孔兄,好些日子不見啊,上一次見,還是三年前的事情,今日一定要不醉不歸啊。”
大金十二皇子進門之後,直接哈哈大笑,來到孔宇面前,揮了揮手,頓時便有僕人送來一棵紫玉珊瑚樹。
“這是本皇子網羅天下給你找來的寶物,紫玉珊瑚樹,擺放在你書房之中,可以提神醒腦,還能祛除睏乏,也免得孔兄每日讀書,傷着身體啊。”
十二皇子十分熱情,而孔宇也隨之開口。
“十二皇子當真客氣,你我三年未見,送如此大禮,實在是讓愚弟深感愧疚。”
孔宇出聲,看得出來他與十二皇子有些關係。
“聖孫,這是我父皇特意準備之禮,龍鬚玉筆。”
此時神羅三皇子也跟着開口,送來了一件禮物,蛟龍鬚煉製而出的毛筆,珍貴無比,價值不菲。
“宇,見過三皇子。”
“扶羅心意,宇深感喜悅。”
對於神羅三皇子,孔宇也十分客氣。
孔府能受天下人敬重,其實還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孔府對各國都有禮,用顧錦年的話來說,就是中央空調,對誰都好。
雖然在大夏王朝,但孔府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就是大夏王朝的人。
用一句話堵死一切言論。
聖者無國界。
你有什麼好說的?
“諸位請落座,未時盛宴,我等一醉方休。”
孔宇笑着開口。
顯得格外熱情,幾人也笑呵呵的落座下來,甚至就連他們帶來的才子,也被賜座。
再對比一下之前的青雲書院院長,莫說座位了,連站入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舉動,稍稍的讓一些人心裡不舒服。
可今日畢竟是聖孫回來,這是大夏的臉面,也是儒道的臉面,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再者,大金十二皇子,的的確確與孔宇算是舊相識,對朋友熱情一點,也在合理範圍內。
縱然有些不舒服,只能無視。
如此。
又是一批批的人前來拜見聖孫。
但基本上都是進來作禮,然後自覺離開,甚至一些老儒前來,也只是作禮回家。
只要不是大官或者是大儒,都沒有資格落座在此。
而扶羅才子們,既是羨慕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自傲與得意。
大約半個時辰後。
終於,隨着一道聲音,堂內衆人的神色微微一變。
“大夏書院,大儒周茂,攜書院學子,前來參拜聖孫。”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
衆人紛紛看了過去。
倒不是因爲這個大儒,也不是因爲大夏書院的學子,而是顧錦年也在大夏書院,他們好奇顧錦年有沒有來?
只是等衆人進來後,衆人發現,顧錦年沒有來。
不過這也是合理範圍內。
顧家有孔家有仇,顧錦年也是當下儒道數一數二的翹楚,論身份地位,還真不比這位聖孫差。
無非是聖人的影響力太大太大了。
否則,這孔宇真比不了顧錦年。
很快。
周茂大儒入內,朝着孔宇稍稍作禮,只是擡了擡手,畢竟這是大儒。
而身後的學子,卻一個個行大禮,他們與孔宇是同輩,那麼就必須要行大禮。
“我等參見聖孫。”
書院學子十分恭敬,同時也用餘光看了一眼這位聖孫。
只是一眼,衆人心中便不由讚歎不已。
當真是氣度不凡啊。
感受到這羣學子的餘光,孔宇點了點頭,面色溫和。
而一旁的孔府下人,也立刻開口:“周儒入座,其餘學子,入院飲茶。”
他開口。
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慢着。”
聲音響起,來自神羅三皇子身後。
是柳明。
那個白面書生。
這一刻,大堂內所有目光聚在他身上。
不過有些人似乎知道什麼事,微微皺眉。
“聖孫在上。”
“學生有冤屈,還望聖孫爲我等讀書人伸冤。”
這一刻,白面書生直接開口,更是來到孔宇面前,半跪下來,行大禮,面露委屈,憤憤不平。
“放肆。”
“今日聖孫入京,是大喜事,你在這裡亂語什麼?當真是沒有規矩。”
“來人,將柳明給我趕出去。”
“聖孫,您莫要生氣,是本皇子管教無方,驚擾到您。”
此時此刻,神羅三皇子立刻出聲。
表面上是在訓斥自己人,但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唱雙黃。
而周茂等人在這一刻卻不由皺緊眉頭,尤其是身後的學生,他們沒想到,這個節骨眼,柳明居然敢鬧事?
這是有多記仇啊?
說實話,這都過去了七八天,記仇也就算了,也知道他們一定不服氣,可敢在這個時候鬧,有些噁心。
“等等。”
此時。
孔宇開口,制住侍衛的行爲。
“三皇子。”
“今日雖是本世子入京之日,但本世子讀聖賢書,最見不得的便是冤屈,而且本世子知道,我輩讀書人,皆然生性純良。”
“若無真正冤屈,也不會這般出聲。”
“不過倘若是無稽之談,惡人告狀,本世子也決不輕饒。”
“你說,你有何冤屈?”
孔宇開口。
語氣平靜道。
“聖孫,此人心術不正,這是一場誤會。”
也就在此時,大夏書院的學生開口,想要直接解釋,免得被倒打一耙。
可話音剛落下。
孔宇的聲音響起了。
“讓你說話了嗎?”
澹澹的聲音響起,眼中露出一縷冷意。
剎那間,後者沉默,不敢多語。
只不過,堂內有諸多人不由微微皺眉,尤其是禮部尚書楊開,更是不由看了一眼孔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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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大夏書院的學子,有些急了,可區別對待有些不好吧?
哦,扶羅王朝的人,突然開口,說自己有冤屈,你不說什麼?
自己人只是情急之下說了一句話,你就這個態度臉色?
未免實在是有些問題吧?
“既然心中無愧,爲何不等人說完再說?”
“而且這件事情與你們有關嗎?”
“不過不管有沒有牽扯。”
“先聽他說完,再去解釋,不好嗎?”
似乎是感受到衆人微妙的情緒,孔宇也聰明,一句話圓回去了。
當下,衆人安靜。
而柳明則一臉委屈道。
“聖孫在上。”
“前些日子,我等萬里迢迢前來大夏京都,不辭辛苦,而因我等崇敬大夏儒道,前往大夏書院入住,想要學習大夏之文。”
“也算是一片赤誠之心,可沒想到的是,入了大夏書院後,書院夫子,見我等是他國之人,心生歧視,將我等安排至偏院居住。”
“黴氣十足,常年未曾打掃,我等不求富麗華堂,可至少也是人住之地。”
“苦苦哀求之下,書院夫子才勉強給我等安排至另外一處。”
“只是聖孫,我等當中有不少不懂大夏之語,而且身在異鄉,自然想要相互結伴,便懇請夫子幫忙,將我等安排在一處。”
“免得鬧出矛盾。”
“卻不曾想到,這些書院學子,罵我等蠻夷,不配與他們同住,我等一時氣不過,爭論一二。”
“後來鎮國公之孫,世子殿下前來,我與他好好述說,沒想到他竟直接下令,讓這些學生毆打我等。”
“足足打了接近一個多時辰,若不是有藥物治療,只怕也活不到今日。”
“聖孫在上。”
“若是大夏王朝瞧不起我等,我等也認,權當做是我們不如大夏。”
“毆打我等,也就當做是我等不識好歹,自作孽不可活。”
“可問題是,我等將此事告知禮部尚書,卻不曾想到,禮部尚書楊開,直接威脅我等。”
“再鬧下去,全部抓去刑部,囚禁大牢,更是說出顧錦年長輩,便是刑部左侍郎,只要進去,保證我等生不如死。”
“如此威壓之下,我等委屈萬分,更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還望聖孫,爲我等讀書人主持公道。”
柳明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是哭了出來。
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再談述說完畢後。
孔宇的目光,不由落在周茂身上。
“周儒,敢問此事,是真是假?”
他沒有詢問那些學子,而是直接詢問周儒。
“部分真實,部分虛假,整件事情,其實十分複雜,聖孫,老夫”
周茂開口,想要將來龍去脈說出來。
可孔宇卻搖了搖頭道。
“周儒,我問三點,你無需多說。”
“其一,大夏學子是否率先動手打人?”
孔宇問道。
此言一出,周茂微微皺眉,他是當今大儒,雖說孔宇身份極高,可他身份也不低。
但想到很多,周茂深吸一口氣道。
“聖孫,這件事情”
他還想要解釋。
然而大金王朝十二皇子的聲音不由響起。
“問的是有沒有動手打人,說那麼多作甚?難不成大夏儒生,只會避重就輕?”
十二皇子不鹹不澹開口。
一句話,讓周茂心情更加不好,而孔宇也緩緩出聲。
“周儒,這裡既有大夏臣子,也有各國來使,此事我相信與你無關,既然有人在本聖孫面前喊冤,本聖孫也必然要受理。”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孔宇開口,給予一種壓力。
“是。”
過了半響,周茂嘆了口氣,如此回答。
果然,此言一出,滿堂略微譁然。
“好,其二,是顧錦年下令而爲否?”
他繼續問道。
“此事,老夫不知。”
聽到這話,周儒直接搖頭,他不在現場,自然不知。
“好。”
“其實我雖沒有見過顧錦年,但本聖孫很敬佩他,爲民伸冤,所以此事我不能完全相信,需要顧錦年親自回答。”
“否則一但誤會,反倒是我的過錯。”
孔宇開口,倒也合理。
“那麼其三。”
“楊尚書,您是否當真說過這般言論?”
孔宇望着楊開,如此問道。
面對孔宇的質問。
楊開平靜自若。
“這是聖上的意思。”
聲音響起,很明顯對於孔宇所作所爲,身爲禮部尚書,他心裡極其不悅。
“聖上的意思?”
孔宇微微皺眉,但很快開口。
“聖上事務繁忙,的確也無法處理。”
孔宇緩緩開口。
而後看向大夏書院的學子道。
“既然是書院學子率先動手,那的的確確是有過錯,按禮法來說,不爲君子也,且破壞國禮,應當仗刑二十。”
“不過此事或許有些曲折,本聖孫也不能只聽片面之詞,便蓋棺定論。”
“這樣,爾等既然出手傷人,無論如何,先向柳明等人作禮致歉。”
“我派人去一趟大夏書院,請顧錦年前來對質,倘若當真錯了,我便讓他向爾等致歉,我相信顧錦年能爲百姓伸冤,深明大義,能屈能伸,錯了便是錯了,爲君子也。”
“不過,倘若的確有誤會,也希望兩國能夠化干戈爲玉帛。”
“當然,若這件事情,是你無中生有,或者你有錯在先,本聖孫也決不輕饒,如何?”
此時此刻。
孔宇展現出他君子一面,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沒有貶低顧錦年,也沒有偏袒柳明。
但這也只是看起來是這樣的。
整體給在場所有人感覺,孔宇就是在偏袒。
“聖孫在上,某願意。”
柳明直接答應,因爲這件事情說穿了,他們沒有什麼大過,而顧錦年動手了,就是不對。
得到他的答應。
孔宇再看向大夏書院的學子道。
“你們覺得如何?”
聽着他的聲音。
衆人沉默。
但片刻後,還是緩緩回答。
“我等敬遵聖孫所言。”
得到雙方同意,孔宇點了點頭,而後讓下人前去大夏書院一趟,請顧錦年前來對質。
而大堂內,也異常安靜。
孔府的下人動作很快,騎着戰馬橫衝直撞,朝着大夏書院趕去。
大約一炷香不到的時間。
便來到了大夏書院。
此時此刻。
書院內。
顧錦年正盯着六叔給的書信,仔細琢磨。
不過琢磨了一會,壓根就沒有任何信息獲取。
這讓顧錦年有些頭疼。
也就在此時,房門被直接推開了。
“顧兄。”
“孔家聖孫,請你去一趟孔府。”
是王富貴。
他拿着一封書信,走了進來。
“請我去孔府?”
顧錦年有些好奇。
吃飽沒事幹請自己做什麼?
“孔府發生了事情,我沒去,不過安排了人過去。”
“消息不是特別準確,大概就是,那個之前挨咱們揍的白面書生,在孔家聖孫面前告咱們的狀。”
“搞的周儒下不了臺,咱們書院的學生,一個個站在那裡挨訓,顏面無存。”
“不過這個孔宇倒也講道理,說不聽片面之詞,所以讓你過去解釋清楚。”
“還說什麼,如果你有錯,就得道歉,相信你是君子,敬佩你爲民伸冤。”
“如果沒錯,他也一定會嚴懲對方。”
“反正我聽完覺得,這個孔家聖孫,明裡暗裡就是想找你麻煩,顧兄,還是別去了,書院有文景先生在,聖孫也不敢亂來。”
王富貴大致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顧錦年聽後,眉頭皺的更緊。
因爲這番話給自己的感覺就是。
讓自己過去對質?有錯就認錯,沒錯就算了?
尼瑪的,把我當什麼了?
當做小弟了?
呼之而來揮之而去?
什麼東西?
顧錦年沒有說話,而是接過書信,拆開觀看。
字數不多,但言辭當中,跟自己想的一樣。
不過書信上寫的很客氣。
大致意思就是。
請你過來一趟,這裡有人伸冤,我覺得是個誤會,來一趟,對質一下,是咱們的錯,咱們就道歉,都是男人,君子,不怕丟人。
要是咱們沒錯,我來當和事老,沒必要鬧的這麼難看。
如果是他們冤枉了你,我來幫你主持公道。
就是這個意思。
話裡話外是什麼顧錦年不在乎。
可這封書信,給顧錦年一種莫名感覺。
高高在上。
對,就是高高在上。
站在儒道上面,他是聖孫,自己就是一個普通讀書人。
就是這種感覺。
“咋說?”
王富貴看着沉默不語的顧錦年,不由問道。
“等下。”
顧錦年來到書桌前,大手一揮,很快將紙張摺好,放入信中道。
“給孔府的人,務必送到孔家世子手中。”
顧錦年澹澹開口。
而王富貴有些好奇,顧錦年就隨手畫了一下,沒寫多少字,他有些好奇。
但也沒有囉嗦。
直接拿着書信,來到大夏書院外,將信封交給孔府的下人。
如此。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
孔府內。
孔府下人捏着書信,一路狂奔,來到大堂之外,遞給裡面的管家。
後者拿着書信,也遞給了孔宇。
“聖孫殿下,這是顧錦年的回信。”
“他來不了。”
下人在外喊了一聲。
而堂內的氣氛也莫名又古怪了一些。
孔宇眼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悅。
但終究是沒說什麼。
而是神色平靜道。
“想來顧兄也有些忙,無法抽身,不過寫來書信,解釋此事,也算是左證。”
他開口。
將書信拆開。
而後再將裡面的字條緩緩展開,一時之間,不少人看了過去。
當字條展開後。
剎那間,靠在最近的衆人,臉色皆然一變。
孔宇的面容,也在這一刻,徹底僵硬。
字條之上。
只有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