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陳牧這邊。
他沿着河岸一路前行,同時儘可能的依靠艮山意境,來辨別地脈的動盪,但如今大潮之時,地脈的流動極其紊亂,他也是初次做探查地脈的事,難免十分生疏。
好幾次誤以爲是要發生地脈噴發,但結果趕過去之後,等待了一陣,淤積的地脈很快又平復了下去,使得他白跑一趟,無事發生。
“這地脈流動還真是不講道理。”
陳牧搖搖頭,心中暗自思忖道:“不過還是我的感知範圍太小,只能捕捉些許痕跡,正如盲人摸象,難以辨別整體。”
但這幾輪下來也不是毫無作用,至少他大致清楚了,地脈淤積是噴發的一種徵兆,但徵兆不代表一定會噴發,而且淤積的程度如果不夠強烈,也一樣不會噴發。
在霧中繼續向前。
沿着泥濘的河岸又走了幾步後,陳牧忽然目光微動。
從地下那混雜流動的地脈中,他又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徵兆!
唰!
陳牧立刻腳步一踏,整個人沿着流動的痕跡迅速追尋過去,沿着河岸一連疾行數百丈後,接着粗略分辨之後,縱身一躍,落入河中。
洶涌的河流立刻就要將他裹挾而下,但他整個人卻仿若一塊沉重巨石,就這麼一路沉底,雙腳落入了河底的泥濘之中,繼而沿着泥濘往前行去。
幾乎沒走兩步。
陳牧眼眸中便泛起一縷微光。
“來了!”
這次總算不是虛晃一槍,幾乎就在下一刻,在他感知中淤積的地脈終於轟然噴發,一下子化作一束泥水洪流,將水面炸開,渾濁的淤泥涌出水面十餘丈!
而幾乎就在泥水洪流噴盡,淤泥之中露出一個窟窿的時候,陳牧便沒有絲毫遲疑,整個人猶如一條黃鱔,一下子就鑽入了洞穴之中,並一路遊移向下。
頃刻間。
他便一路沿着地脈中的淤泥穴道深入數十丈,很快落入了一個方圓僅有一丈左右的狹小地穴內,並將目光迅速的環顧四周。
但見四周的泥壁之上,還是如上次一樣,有着許多材質顏色各不相同的礦物。
不過這次陳牧有了經驗,也更有準備,也沒有去詳細查看和感知,只從身上取出一個口袋,接連揮手,令四周泥壁一片片炸開,接着將口袋一揮一展,就將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同一些泥水全都裝了進去,然後就縱身一躍,沿着來路迅速返回。
這次地脈噴發比上次更小,泥穴也更加緊窄,但陳牧的動作很快,沿着泥道一路遊離,頃刻之間就再次回到了河底,而身下的泥穴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
“還行。”
陳牧微微點頭,繼而拎着口袋,縱身一躍,很快從河中回返岸邊。
此時,
天終於開始矇矇亮。
但白霧瀰漫水面,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就在陳牧拎着還在往外流淌泥水的口袋,一路上岸的時候,他身側的白霧忽然盪開些許,一柄利刃無聲無息的從白霧中出現,刺向他的咽喉!
而陳牧此時卻是眼神平淡,處變不驚,甚至都沒有拔刀,只右手拎着口袋,左手斜斜一掃,將口袋正在往外流淌的泥水濺起一束,迎着那柄利刃而去。
噹啷!
一束泥水與利刃碰撞,竟是發出沉重的撞擊之聲,並將其硬生生的盪開!
並且那匯成一束的水花中,隱約有絲絲雷弧交織,此時盪開了那柄利刃之後,一下子就沿着利刃勃發,化作一片洶涌的雷光,剎那間綿延過去。
霧氣一下子在雷光中炸開,顯現出一個身披黑袍,戴着血色面具的人影,其整個人被雷光環繞,發出一聲悶哼,眼眸中更是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譁!
又是一束水花綿延而來,受到雷擊的黑袍人無法迴避,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束滿是泥濘的水流,從他的胸膛一下子貫穿進去,仿若一柄利刃般,在其背後帶出一片血花。
“你們血隱樓的情報如此落後麼?”
直到此時,陳牧的眼神依然平淡,甩了甩口袋裡的泥水,走上前去,左手伸出,揭開了那黑袍人影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張約莫三四十歲的面孔,嘴角一滴滴鮮血流出,此時正帶着一絲震駭的眼神看着他,然後整個人噗通一聲倒了下去,生機緩緩消散。
陳牧看着那血隱樓刺客的屍體微微搖頭。
他今日白天爲了救人,展露過巽風和離火兩種意境的第二步之威,不過看起來血隱樓似乎還沒有更新關於他的情報,或者就是餘鈞替他做了些隱瞞的工作,並且做的很好,並未很快就泄露傳開,以至於血隱樓此時也還不清楚。
但其實他並未特意讓餘鈞去做什麼掩藏消息的事情,因爲時至今日,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天劍門看到了他的巽風意境,花弄影知道他的震雷意境……哪怕彼此之間的情報暫時還未形成交互,但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更不用說玄機閣那邊只要察覺到程厚華等人失聯,必然感到不對勁,繼而對他更加重視,而血隱樓的情報能力更是非凡,他在那麼多黎庶平民面前展露離火意境來造舟,也不可能隱瞞多久,很快就會被其所知……
也許。
並不是血隱樓不知道,而是消息還沒有傳到這個可憐的刺客這裡。
此人其實也不算弱,鍛骨境圓滿的層次,掌握的意境應當是無聲刺殺一類,在這種迷霧環境下也算佔據了天時,任何一個鍛骨境在其手中都很有可能被一擊而死。
顯然其人是來的遲了一點,見他從噴發的地脈中帶回了收獲,於是就起了殺心,依仗霧天收斂氣息,在他上岸鬆懈之際陡然出手,凌厲一擊,然而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使得這兇險的一擊,在陳牧眼中宛如笑話一般。
若是血隱樓的真傳執事,悄然埋伏,或許還能對他有幾分威脅。
粗略檢查一下血隱樓刺客的屍體,結果不出所料的空空如也。
“窮酸。”
陳牧搖搖頭。
隨後將那滿是泥水的口袋,沉在河水中簡略的浸洗幾下,將大部分的泥沙衝去,繼而粗略的檢查起口袋裡的東西。
玄鐵礦、烏金礦、寒玉礦……這一次的收穫大多以礦物爲主,品質倒是都在中品以上,不過並無玄火礦那種珍礦,其中價值最高的,也就是一小塊流銀礦,比他之前用來鍛制手中流火刀的那塊流銀礦還要小上一些。
但總歸不算毫無收穫,一小塊流銀礦,也是能鍛制一件寶器的,只遺憾的是沒有土元珠這種更高品的天地靈物,哪怕一小顆,價值也超過流銀礦許多。
……
伴隨着旭日東昇。
瀰漫在天地間的大霧終於漸漸退散。
但濃郁的水汽卻並未因此而消散分毫,只是經由烈陽的照射和炙烤,匯入了天穹之上,聚成一片片烏雲,然後化作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
清平河的下游。
或者說平瑜縣的平南鄉,此時整個低窪之地已是一片汪洋,但這裡也已經是洪澇的末端,在這裡的水面明顯比上游要平穩了許多,不再那麼的湍急。
實際上這裡也不單純是清平河的下游,其同時還是另一條‘金沙河’的下游,是位於兩河流域交匯之地,故而幾乎方圓百里境域,現在都是一片汪洋水澤。
此時。
在其中一片水澤的外圍,卻見有大量的人影匯聚。
有各大宗門的內門弟子,也有斬妖司、監察司的都司,包括謝家、薛家甚至是餘家的一些人物,都匯聚在這一片水澤地帶的各個方向。
衆人的匯聚並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爲從清平、金沙兩河順流而下,都會到達這一片水澤所在之地,而地脈的噴發和動盪中會有珍物從地下被衝出,其中有一些沒被各宗人馬注意到的,或者是不算太過珍貴的東西,最後都會被洶涌的河水衝到這裡。
說白了。
他們中大部分人都沒有資格去上游探索,就算真遇到了地脈噴發,下去了未必上的來,上的來也未必能走得掉,反倒不如在下游盡頭,尋一些撿漏的機會。
這一片水澤十分寬闊,各方人馬也都不聚集在一起,而是各自佔據一處地方,或在水中摸索探尋,或仔細觀望遠處流淌過來的河道。
薛麟的身影出現在水澤一角。
“大少爺來了。”
有薛家的人馬向着薛麟行禮。
薛麟沒有多看,一路向前,來到一名中年人旁邊,那中年人身形魁梧,面貌和薛懷空有些許相似之處,卻是薛懷空的弟弟薛懷義,此時見到薛麟過來,便道:
“麟兒收穫如何?”
薛麟來到旁邊,搖搖頭道:“一無所獲,遇到兩次地脈噴發,不過一次太遠,另一次……玄機閣的韓廣和合歡宗的花弄影在爭搶,沒有機會插手。”
薛懷義聞言倒並未露出什麼遺憾的神色,只笑了笑,道:“上游的珍物是不太好爭的,合歡宗玄機閣那等大宗人物,就算不是真傳,一些排名靠前的內門弟子,也都不是什麼易於之輩,縱然是我兄長,也一樣要小心翼翼的。”
“嗯。”
薛麟微微點頭。
他去上游探查也是尋找機會,畢竟清平河綿延寬廣,各宗真傳在清平河附近活動的也就那麼幾位,不可能處處都在,以他的實力,總還是能有那麼些機會的,就是風險較大。
這一趟探查沒什麼收穫,他也打算在下游休憩一陣。
可就在他目光掠過四周之際,忽然感到腳下一陣晃動,伴隨着水澤之上也濺起一片片浪花翻滾,不過作爲鍛骨境存在,自然不可能因此立足不穩。
“又來了。” 薛懷義站在旁邊低語。
潮災之時,這種地動很常見,尤其是在這下游水澤,兩河洪澇的交匯之地,基本上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會有一次動盪,但往往都不劇烈,也沒有地脈噴發出現。
水澤中的基本都是武者,此時地動中都站立平穩,並且目光都望向那綿延的河岸,就見遠處的洪流,因剛剛的地動而形成一道浪頭,向着這邊的水澤滾滾而來。
很快。
浪頭臨近。
位於東側的一片鶯鶯燕燕,一看就知道是合歡宗弟子的人中,最靠近外側的侯伶伶那雙楚楚可憐的桃花眼忽的一閃,似是發現了什麼,嗖的一下竄出去。
而與此同時,距離較近的另外一處,一名身披玄袍的玄機閣弟子也察覺到什麼,同樣往那處水流撲了過去,兩人先後撲入水流之中。
很快伴隨着一聲輕笑。
侯伶伶從水中竄出,就要往合歡宗的方向回返。
“留下!”
然而身後那玄機閣弟子卻也緊隨着衝出,一聲低喝,手裡不知何時已拿起一柄鐵尺,向着侯伶伶抽了過去。
侯伶伶右手一抖,一條浸溼的絲帶飄起,一下子纏繞住鐵尺,並咯咯笑道:“誰先拿到就是誰的,你們玄機閣要不講規矩了?”
“你越界了!”
那玄機閣弟子冷冷的迴應,手中鐵尺一抽,繼而再次擊落。
侯伶伶這裡並不畏懼,絲帶上下揮舞之間,與其鐵尺纏鬥在一起,水花四處飛濺。
“放肆。”
玄機閣方向一名內門弟子呵斥一聲,繼而整個人一步踏出,霎時間腳底濺起一片數丈水花,展現出了鍛骨境的力道,並伴隨有一股燥熱的氣息瀰漫。
他一步就來到了侯伶伶近前,一巴掌橫抽過去。
侯伶伶心中一驚,儘管立刻回手抵擋,但她的實力遠不及對方,根本無法抵擋,依然被這一掌打的整個人橫飛出去,落在數丈之外的水泊中。
“伶伶!”
合歡宗一方衆人相距較遠,立刻有人驚呼一聲。
立刻有人影來到侯伶伶跌落的水泊中,將其攙扶起來,隨即冷冷的看向玄機閣方向,道:“以鍛骨境欺負易筋境,伱太過了!”
玄機閣那位內門弟子吳子勝卻只冷哼一聲,道:“我若真要欺負她,她此時已是一具屍體了,你們這些妖女一向只會搬弄是非,強詞奪理。”
可就在這時。
一個嬌俏的聲音飄然而至,聲音中帶着溫婉和清甜,落入人耳中,似令冰涼的水泊溫度都上升了些:“玄機閣可是正道宗門,怎麼能這麼欺負我們這些弱女子呢?”
吳子勝臉色一變。
一時只覺得心中盪漾,明知道兇險將至,但卻硬是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繼而整個人就砰的一聲,不知被什麼東西砸中,一下子眼冒金星,噴出一口鮮血,向後橫飛。
而就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一個少女亭亭玉立,穿着一身紫色輕紗,藕臂纖細,整個人身上並無強盛氣息,看上去似乎就是個楚楚可憐的凡俗少女,但落在向後橫飛的吳子勝以及衆多玄機閣弟子眼中,卻令衆人皆爲之一懼。
遠處。
薛懷義一下子眯起眼睛,目光凝重的看着那忽然出現的少女。
“是花弄影……”
合歡真傳花弄影,實力在五臟境之中,都非同一般,縱然是他的兄長,瑜郡城主薛懷空在這裡,面對花弄影也一樣要退避三分!
而幾乎就在下一刻,另一個聲音從遠處的河面上傳來。
“你堂堂合歡真傳,誰敢說你是弱女子……不過能不能勞煩擡擡手,放過我這些師弟,不然的話逼得我也對你那些小姐妹下手,未免有些太不好看。”
伴隨着話音落下。
衆人擡頭望去,就見遠處的河流之上,一道人影踏着一截木樁順流而來,身披淡金色的玄袍,揹着竹簍,卻是玄機閣真傳韓廣!
花弄影面帶淺笑,道:“只是替韓兄教訓一下太過蠻橫的師弟,韓兄可莫要怪罪,小女子給你賠禮就是了。”
“好說,好說,我對花妹妹可是神往已久,賠禮嘛也無需太過費事,一晚就夠了。”
韓廣來到河流盡頭,縱身一躍,就落到了水澤之中。
花弄影聽罷毫不生氣,只笑吟吟的道:“我倒沒什麼,就怕韓兄不來呢。”
韓廣從身後竹簍裡摸出一個葫蘆,拔開蓋子,灌了口酒,道:“還是算了,不想着了你們妖女的道,聽說你和古弘動過手了,輸了他一招?那廝實力能有這等強?”
花弄影聽到這話,頓時眨眨眼。
“哼!”
一聲冷哼忽的隔江而來。
就見遠處河岸之上,一道白衣人影沿水而下,幾步就來到了水澤之畔,爾後也不說話,就冷冷的看着韓廣。
韓廣的動作僵硬在那裡,隨即尷尬的撓撓頭,道:“哈哈哈,古兄來的可真快啊。”
合歡宗!
玄機閣!
天劍門!
三位真傳突兀之間接連現身,一時令整個水澤之地都陷入一片沉寂。
“花弄影,韓廣,還有古弘……怎麼都來了。”
薛懷義目光凝重的看着這一幕。
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薛麟忽然沉聲道:“不止他們。”
薛懷義神色一凝,目光迅速環顧四周,很快就注意到,在不遠處的水澤之畔,不知何時站立了一個道袍人影,卻是七玄宗的真傳孟丹雲。
四宗真傳俱在,那也許血隱樓的真傳也在這附近了,一想到有一位血隱樓的真傳可能隱藏在附近暗中,任誰心中都難免有幾分膽寒,不過血隱樓真傳應當還沒興趣對他們下什麼殺手,只是各宗真傳齊至,莫非是剛纔的地動有什麼異常?
一時間。
伴隨着各宗真傳的現身,無論是天劍門、玄機閣的衆多弟子,還是薛家謝家的人馬,此時都各自收斂聲息,默默的停止了各自在水澤中找尋珍物的動作,一些靠的比較近的人,更是各自悄悄往遠處退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河面上忽然又有了動靜,只見又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屹立在河上,在綿綿細雨中,沿河而下,向着這邊而來。
水澤上衆多目光也紛紛匯聚過去。
這次又是誰?
正當衆人皆目光變化的時候,卻見自遠而來的河流之上,那道模糊人影漸漸清晰,腳下踩着一截枯木,其人身上卻並未穿着各宗弟子的服飾,而是穿着一件監察司的官服。
“是他?”
薛麟略微一怔。
雖然他與對方相遇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對方的樣貌他卻已不可能遺忘,曾經的幾次擦肩而過他甚至都沒有真正在意過對方,但就是這樣不知不覺間,對方就一步步越過了他,取代了他,成爲瑜郡年輕一代最天才的人物——監察司都司陳牧!
不過在這麼多各宗真傳匯聚的情況下,還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從江中順流而下,如此引人矚目,未免有些太過於張揚託大。
場中。
一時間不止薛麟等人,古弘以及花弄影等真傳,目光也都匯聚向陳牧。
韓廣微微眯起眼睛。
花弄影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古弘則只淡淡掠過一眼,就收斂了視線,並不多看。
嘩啦!
陳牧踏着枯木終於抵達河道盡頭,然後縱身一躍,落入水澤之中,並未去看韓廣等人,而是幾步落下後,來到不遠處聚集的監察司、斬妖司一批人馬面前,沉聲道:“此地地脈將有變動,你等速去安排附近相鄰的村落鄉民避難。”
各宗真傳都聚集在這裡,他心中並無任何意外,因爲他一路沿河而下,也是察覺到了地脈的不同尋常,隱約在往這一片地帶匯聚,變動必然非同小可。
“是。”
監察司和斬妖司的一些人手,此時聽到陳牧的諭令,各自都爲之一驚,也立刻明白了爲何各方真傳都匯聚到了這裡,紛紛行動起來,往遠處而去。
而直到這個時候,陳牧才終於有空打量場中情況,就見花弄影、古弘等人此時也不站在水澤中央了,而是紛紛往外圍退開,孟丹雲則一開始就退在外圍,此時注意到他的視線,衝着他遠遠的微點下頭。
對於陳牧來到這裡她也並不意外,畢竟陳牧負責的好像就是清平河流域,不過能察覺到地脈的異常而一路趕到這裡,感知還是相當敏銳的,不枉她之前的悉心指點,這些日子裡定然又進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