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因爲人們的眷念而停留大丫鬟之浮雲流水。昔日的嬌俏少女也已經長成了大人。女大十八變,這是時隔一年,沈流雲見到謝晚晴之後的第一感覺。
對謝晚晴,沈流雲的感覺是很複雜的。畢竟這是將要成爲自家弟妹的女人!另一方面來說,她也是真的將她當做妹妹來看待。作爲妹妹和作爲弟妹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而沈流雲也不知道謝晚晴能否勝任!
要知道沈家的事情太過冗雜,也很糟心。說實話,沈流雲希望謝晚晴在一切解決之後再嫁進來。可是,現在正逢戰亂,若是原來的‘謝晚晴’則太過柔弱。沈流雲也擔心她撐不起這個家。而現在,沈流雲一點兒也不擔心了。畢竟一切都不同了。
“表姐。”謝晚晴一下馬車,先向沈淵和顧玉茹見禮,之後便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沈流雲的院子。一見到沈流雲,便快步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嬌笑着,“好久不見,表姐變得更漂亮了!”
沈流雲笑道:“晚晴,你不也一樣!”
“晚晴哪兒比得上表姐你呀!”晚晴說着,眼光到處亂竄。
見狀,沈流雲不由得呵呵一笑,道:“晚晴,流年可不在我這兒!你要找他,便去他院子唄!”
聞言,謝晚晴神色微微一暗,便笑道:“我又不是在找他。”
“你呀!”沈流雲對着謝晚晴無奈一笑,“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我爹孃在跟表姑和表姑夫聊天呢。所以我就一個人來找表姐你了!”謝晚晴說着,忽然湊到沈流雲耳邊,“表姐,我表姐夫呢?”
“還不是呢。”要是他聽見有人這麼叫他,還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呢。
“那不是馬上就是了麼!”謝晚晴眼中帶着八卦的神色,“聽說表姐夫是少帥?真的麼?”
沈流雲忽然笑了,點點頭:“說起來,你也見過他的。”
“我也見過?”謝晚晴皺眉,“我怎麼沒印象啊?表姐!”
“就是在省城遇見那次見到過的。”
“哦?”謝晚晴努力回想當時的事,終於想起了一個已經有些模糊的影子,“就是那個整天穿着小馬甲,帶着氈帽的小男孩麼?”看起來就像是個西洋留學生,怎麼會是少帥呢?怎麼看都感覺像是一個豪門少爺!
“小男孩?”沈流雲不由得笑道,“怎麼?在你眼裡什麼樣的纔算是大男人呢?”見謝晚晴面露侷促之色,沈流雲又道:“是不是像流年那樣的纔是?”
謝晚晴俏臉刷地一下紅了,道:“表姐,你欺負我!”
“我哪兒敢啊!你可是流年好不容易纔爭取來的喲!”沈流雲戲謔着,又無辜道,“而且,不是你先欺負我的麼?”沈流雲前世加上今生已經活了三十多近四十年了,心態卻是越活越年輕。自從心中的疙瘩解開後,更是如此。而且和沈流年、謝晚晴相處的時候,她都是這樣的性子,謝晚晴倒是不覺得詫異。
“表姐!”謝晚晴拉了拉沈流雲的袖子,表姐越來越愛打趣我了!幸好也只是私底下表姐纔會這樣,不然我就丟臉死了!
“好了,不逗你了。”見謝晚晴急了,沈流雲也不再逗她,“爹孃和表舅、表舅媽定是在商量你們的婚事。唉,我和方少陵晚婚之後也就要離開青城,家裡面的事以後就要靠你了。不過,我會在離開之前把該辦的事辦完,不會讓你難做。”也不知道原劇之中沈淵是什麼時候中毒身亡的。古人不都是要守孝的麼?那原劇中流年和晚晴是什麼時候成婚的?還是我記錯了什麼?
謝晚晴臉色慢慢緩和,聽着沈流雲的交代,也鄭重道:“我知道了,表姐你放心吧。我會讓流年沒有後顧之憂的!”
“果然是賢妻良母啊!還沒有嫁進來便想着要讓流年沒有後顧之憂了!”沈流雲不想讓謝晚晴接觸太多糟心事,畢竟在兩人的婚事定下,自己的婚禮完結之後,謝晚晴也是要離開回家待嫁的大丫鬟之浮雲流水。因而,沈流雲說的都是些輕鬆事,“果然還是我們流年的眼光好啊!”
謝晚晴與沈流雲之間關係極好,自然明白她只是在打趣自己,因而也不惱:“我看錶姐也很厲害嘛!不然那方少帥又怎麼會......”
他?沈流雲只笑不語。
謝晚晴還以爲是說中了沈流雲的心事,因而道:“怎麼不見表姐夫來看你?”
“真真是個小丫頭!”沈流雲自是知道謝晚晴的想法,也沒解釋,笑道,“我連表舅、表舅媽和你都沒去接,還會讓方少陵到我這兒來?”
“嗯?”謝晚晴疑惑,隨即恍然,原來是成婚之前不見面呀!
“明白了?”
謝晚晴點頭。
另一邊,大廳上,四人坐下寒暄一番。
“那表哥,晚晴和流年的事就這樣定下了吧。”顧玉茹道。
“嗯。流年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晚晴也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沈淵對顧玉茹搶了自己的話有些不愉,但想起溫婉善良的謝晚晴也不得不說兩人很相配,“只是原本應該由我們夫妻二人上門商量這事,現在反倒是由你們上門,倒是我們有些失禮了!”
其實沈淵就沒覺得失禮,你謝家雖然也是商家,但比不上我沈家這青城第一首富。你上門來,我接受。要我上門,除非你謝家女兒真真是天下無雙!當然,這也只是沈淵心底一閃而逝的想法。他自認是儒商,自然要尊禮,所以說着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一點兒也不覺得違和。
謝父是個精明的人,自然知道沈淵爲人,因而並不在意。他之所以答應這門婚事,一來是因爲兩個小的有情,二來則是因爲謝父和顧玉茹表兄妹之間的親情,這第三嘛,是因爲沈流雲的夫家方家!
“瞧你說的,這有什麼!”謝父道,“大家都是親戚,何必這樣見外?再者,我們前來,既可以商量晚晴和流年的婚事,也可以參加流雲的婚宴。這不是一舉兩得麼!”
“就是就是!”謝母道,“表妹夫,這親上加親可是好事!你再這麼說我們可就不高興了!”
聞言,沈淵滿意一笑,道:“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顧玉茹也點點頭,笑着,只是不知爲何,突然有些不安。
“那表哥,現在兩個孩子的婚事已定,那成親的日子定在何日呢?”顧玉茹問道,要是一次性就把所有的事都商量好就完美了。
“我來之前已經查看過日子了,流雲成親過後三月是個極好的日子!”謝父也不拖拉,直接就說了出來,“只是晚晴到底年紀尚幼,我有些不捨啊!”
“你那哪是有些不捨!”謝母拆臺,“自從晚晴到了年紀之後,你什麼時候沒有唸叨着女兒就要成爲別人家的了?不想嫁女兒?要我說,流年是個極好的對象,大家也彼此熟識,也不用擔心女兒以後的生活!你又不捨些什麼?莫不是要將女兒留到老?”
“我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了?”謝父對謝母抱怨道,“你不也是不想嫁女兒麼?”
見狀,顧玉茹笑道:“我又何嘗想嫁女兒,可是女兒總是要嫁的!以後孩子不在,會多不習慣啊!”
“是啊!”沈淵跟着點點頭,心裡卻是想着若是有一天桑採青嫁人了,自己該有多難受。那麼關心自己的人啊!
聽着沈淵的話,顧玉茹心中不由得顫動,老爺也有這種感覺麼?這話卻沒有說出來。顧玉茹自然知曉沈淵愛面子的性格。這話一說出來,沈淵定會認爲自己在‘外人’面前抱怨他不關心兒女。
“做父母的總要多爲兒女想想。”謝母道,“而我們又僅有這一個女兒,平日裡又極爲寵愛,心中難免多思所慮。”
沈淵笑道:“表哥表嫂也是愛女心切啊!”
自從阿誠打聽到那日找地痞流氓綁架自己的人應該是方少陵的仇人之後,沈流雲便再也沒有出過門。這讓一直想找機會了解沈流雲和方少陵婚事真相的蕭清羽感到分外着急,也更讓他確信這婚事非其所願。
蕭清羽也非衝動之人,那日他雖然想着要讓蕭母相助,但那是在他確定了他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之後纔會做的事。
由於一直不見沈流雲出門,聰明的蕭清羽決定轉移目標,想到了沈流年。但他只是一個一心躲避,不問世事的讀書人,又怎麼知曉沈流年的去向。而沈流年自從被桑採青攔截了幾次之後,不管去哪兒都小心翼翼的。因此也發現了在沈府外藏頭露尾、縮頭縮腦的阿列。因此,過了好幾天蕭清羽都沒有逮到人。
這一天,有些着急、不是快急上火了的蕭清羽手握紙扇,在街道上走着,希望可以看到沈流雲或是沈流年。但轉了好久都沒有任何目標的蹤跡後,蕭清羽終是累了,便到一個茶館喝杯茶,休息一下。
剛走上二樓,蕭清羽便聽見一個小二說着什麼沈家二少爺又來喝茶什麼的,頓時只覺得眼前一亮,疲憊全消!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蕭清羽從小二那裡知道了沈流年所在的包廂,走到包廂外面,正欲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一句“流年,雲妹現在失去了自由,不能出來,這東西你替我交給她!”,敲門的手頓時停了下來,腦海裡只有一句‘失去了自由’,果然是威逼麼!這樣一想,只聽‘砰’地一聲,蕭清羽使勁兒破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