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軒看到這人立刻就是一愣,這人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上還有血污,不是自己剛救那人的父親又是誰?
更讓蘇文軒懵圈的是男子身後站着黑壓壓一羣人,走廊都擠滿了,其中竟然還有縣醫院的領導,從院長到副院長竟然一個不少,這什麼情況?
季英毅笑道:“說話啊?”
蘇文軒抓抓頭苦笑道:“我準備回家。”
季英毅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同樣懵圈的彭治民,這纔對蘇文軒道:“回家?大夫當得好好的幹嘛回家?這又不是週末,剛出了那麼大的車禍,可有不少受傷的人,你們醫院人手本就不夠,你這時候請假不大好吧?”
季英毅明知故問的話讓蘇文軒更是懵圈了,他也搞不懂這位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只能實話實說道:“我、我被開除了。”
這事季英毅在車禍現場就知道了,但卻明知故問的道:“開除了?爲什麼開除你?你剛救了我兒子,可是我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啊。”
季英毅這話一出三水縣醫院一干院領導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季英毅是什麼人蘇文軒不知道,但他們知道啊,是三水縣新上任的縣委書記,今天剛來三水縣,誰想就遇到車禍了。
他是沒什麼大事,可他兒子傷得不輕,好在三水縣醫院的醫護人員及時趕到,人救了下來,但誰想救人的竟然是蘇文軒這個小小的實習生。
這事確實是不可思議,一個小小實習生怎麼就有這麼大的本事那?但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事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蘇文軒前腳救了縣委書記的公子,後腳醫院就要把他開除。
這事季英毅會怎麼想?這小夥子前腳剛把我兒子救了,後腳你們醫院就要把人開除,埋怨他不該救我兒子是怎麼的?我兒子就該死是嗎?
想到這一干院領導一顆心是砰砰亂跳,直接蹦到了嗓子眼,稍稍在使使勁非得從嗓子眼蹦出去不可,這下麻煩大了。
院長鄒立農趕緊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幾步過來,他左右看看,發現醫務科就彭治民在,立刻語氣嚴厲的急道:“彭治民怎麼回事?爲什麼開除他?”
彭治民此時也是一頭的霧水,雖然搞不清楚季英毅的身份,但就衝縣裡一干領導以及院領導都陪着他過來,也猜到眼前這位身份絕對不簡單。
在想到自己在車禍現場推諉不救人的行爲,額頭上的冷汗頃刻間就流了下來,甚至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溼了,自己這是得罪了一尊大神啊,麻煩了,麻煩了。
彭治民趕緊陪着笑臉道:“誤會,誤會,什麼開除啊?沒這事,沒這事。”
季英毅玩味的笑道:“誤會?沒這事,剛在車禍現場的時候我聽親耳聽你說要開除他啊?”
彭治民一聽這話心裡就咯噔一下,急得他眼淚差點沒下來,蘇文軒這狗東西運氣也太好了吧,怎麼就救下這麼個大人物的公子?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彭治民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邊擦着額頭上不停流下的冷汗一邊辯解道:“沒這事,真沒這事,小蘇是我們科最優秀的外科醫生,我開除誰也不能開除他啊。”
說到這彭治民已經是滿臉討好之色,就差給季英毅跪下了,就希望他能放自己一馬,千萬別在揪着這事了,不然他這主任算是當到頭了。
季英毅這麼大的領導,自然也不想因爲這點事跟彭治民糾纏下去,真要是這樣只會讓人說他這當領導的沒有容人之量,他初來乍到,自然不想要這樣的名聲。
於是便笑道:“那就是我聽錯了。”說到這拍拍蘇文軒的肩膀道:“小夥子不錯、不錯,非常不錯,好好幹,等我那倒黴兒子傷好了,我請你去我家吃飯,讓他當面給你敬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文軒滿臉懵圈之色的道:“我、我叫蘇文軒。”
季英毅哈哈大笑道:“好,小蘇咱們說好了,等我兒子傷一好我就請你去我家吃飯。”仍下這句話季英毅轉身就要走。
但還沒走出去幾步季英毅就道:“小蘇你縫合技術怎麼樣?”
滿級外科醫生體驗卡時間還沒到,那麼難做的闌尾都能切下來,更別說小小的縫合了,但蘇文軒卻謙虛道:“還行。”
季英毅直接斬釘截鐵的道:“我女兒額頭上有個口子,在急診,你去給她縫一下,別人我不放心。”說到這看了一眼彭治民以及一干三水縣的院領導,不滿之意在明顯不過。
光是這一個眼神差點沒把彭治民給活活嚇死,他是真怕季英毅找他麻煩啊,他就一個小小的外一科主任,對上季英毅這樣的人,人分分鐘碾死他。
蘇文軒能說什麼,只能道:“好,好,我這就去。”
季英毅帶着人走了,蘇文軒趕緊從自己的包裡找出白大衣穿上就往急診跑,彭治民站在那是滿臉怨毒之色,但卻真不敢在咬着蘇文軒非法行醫這事把他給開除了。
爲什麼?就因爲季英毅剛纔說的那番話,要請他去家裡喝酒,還要讓他兒子給蘇文軒敬酒,這話等於是蘇文軒一個保命符,只要他在醫院不鬧出什麼沒辦法收場的事來,就算是院長也不敢把他給開除了。
蘇文軒是縣委書記兒子的救命恩人,還是人家的座上賓,開除他?這不是找死嗎?
蘇文軒去急診了,彭治民卻是在那眼珠子轉個不停,顯然不想就這麼放過蘇文軒,要是任由蘇文軒這活祖宗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打不得,罵不得,他彭治民非得憋屈死不可,蘇文軒絕對不能在留在外一科。
蘇文軒身上的白大衣髒兮兮的,上邊滿是血還有各種污漬,都是剛纔救人留下的,他也沒時間換,就穿着這樣一件髒兮兮的白大衣到了急診的處置室,裡邊靜靜坐着一個女孩。
這女孩蘇文軒稍稍有些印象,不過剛纔忙着救人到是沒仔細觀察,現在進來一看不由是整個人愣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