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勃雷寧大使,請向我解釋智利的事。也許你想說你不知道。”基辛格十分不滿的開口,這是有預謀的向美國挑釁,毫無疑問。
爲了對付阿連德,美國因爲拉美的特殊性,堪稱是步步爲營一點一點的逼迫智利陷入通脹泥潭,對於美國這種體制的國家,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但爲了古巴的事不再重演,整個涉外部門都保持着耐心。
結果現在前腳古巴就用婦女兒童做掩護,弄的南海岸一片混亂,反手就在智利對軍方高層開啓了清洗,多勃雷寧卻在這裡裝不知情,這怎麼讓基辛格相信,這已經觸發了美國敏感的神經。
“尊敬的國務卿,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一個外交官。”多勃雷寧不鹹不淡的回答,“我要把精力放在外交上面,解決彼此的問題。”
兩人的對話不歡而散,在基辛格眼中這個蘇聯大使就是惺惺作態,而多勃雷寧也很冤枉,他真不知道智利發生了什麼,還準備離開之後問問。
基辛格是有理由憤怒的,美國經過計算將銅價也低了五分之一,爲此付出了巨大的成本打壓智利的經濟,即將結出果實的時候卻前功盡棄。
此時此刻的智利首都聖地亞哥,阿連德的支持者手挽着手喊着支持阿連德的口號,他們雖然並不知道粉碎軍方政變的具體內情,但卻相信總統爲了這個國家的努力,人流高唱着“團結的人民永遠不會被擊潰……”
“起來,歌唱,我們走向勝利團結之旗,已然在向前進,你也來吧,和我一起行進,你會看見。歌聲和旗幟飄揚,而那紅色的黎明之光宣告……”
“新的生活很快回來到,起來,戰鬥,人民將走向勝利。”
“阿連德同志,人民是這麼的支持你。這在拉美是非常不多見的,我們支持世界各地的反抗者,但是有的時候卻無法樂觀,甚至不知道我們的支持是否正確。沒有想到在拉美,還有專門受到擁戴的領導人。”
聽着蘇聯大使的話,阿連德扶了一下眼鏡,“我是應該感謝蘇聯麼?但是我還是想說,智利追求的是獨立自主。”
“我們明白,但是顯然,就連這個目標美國也不會讓你達成。”蘇聯大使眉毛一挑道,“總統無意和美國作對,但美國容不下你。其實當年卡斯特羅也不是要和美國對抗的,但是他讓美國的資本受到了損失。”
阿連德沉默不語,最悲哀的地方在於,蘇聯大使的話都是真的,他只不過是想要讓智利的資源爲智利的發展做貢獻,但是美國卻不肯。
九月九日智利陸軍總司令皮諾切特正在爲女兒舉辦生日晚宴,但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是從一個角落裡走出來的。在他走出來後沒多久,又從角落裡走出來一位高大的男子。而這位男子是智利的空軍司令。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裡皮諾切特輕聲說了句:“已經準備好了。”
隨後幾個軍官彙集在一間低調昏暗的辦公室裡,幾人看着皮諾切特在一個信封上蓋上屬於陸軍司令的印章後,相互你看我我看你。此時的他們只是一時的合作,其實各自的內心都有着對未來的打算。但是他們都是屬於親美的右翼軍人。
皮諾切特以女兒的生日宴會名義將軍方的領導層叫來,本來是部署政變的,他確實也和軍方的領導人都達成了共識,女兒的生日宴也圓滿結束。
生日宴結束之後,從皮諾切特這裡走出的軍方高層,就一個一個開始了鐵窗生涯,很快這一場政變就已經被粉碎在了萌芽當中。
說起來簡單,但知道政變已經策劃完畢,阿連德的總統護衛隊仍然大吃一驚,如果動手在晚一點,軍方就會動手了。
如果是軍方開始政變,也許現在走上街頭支持阿連德的民衆,就會被支持軍方政變的羣衆遊行所代替。
連在盧比揚卡廣場彙報的阿列克謝耶夫也暗道僥倖,能夠在適當到時候動手真是運氣站在了蘇聯一邊,如果制定計劃的時候稍微有時間空隙,也許阿連德總統就會被推翻了。
“確實很僥倖。”安德羅波夫也感嘆,幸虧當時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是把古巴和智利同時放在一個行動之內。如同文化沙皇的兒子所說,要是先把智利的事情放一下,也許現在蘇聯面對的就是智利軍政府了,“外交部的同志現在肯定會抱怨,葛羅米柯同志就說,多勃雷寧和國內通話的時候就滿腹牢騷。”
外交部現在確實非常忙碌,同樣忙碌的還有國防部,因爲美國似乎被拉美的變故所激怒,五角大樓下令全球美軍進入三級戒備狀態,冷戰期間美國戒備狀態爲四級,在古巴導彈危機的時候,美國全軍進入過二級戒備狀態。
冷戰期間美國的戒備狀態一直處於四級。美國空降師已進入待命狀態,準備飛往中東,五十架B-52戰略轟炸機已從關島召回美國。第三支航母特遣部隊被派往地中海,第六艦隊的一支兩千人的海軍分遣隊被調往克里特島南部,離戰場更近。
蘇聯國防部也向勃列日涅夫表示,監控到了美國的軍事動作,並且建議應該給予迴應。
美蘇雙方的敵對意味越發濃厚之時,美國國務卿基辛格準備開啓對歐洲的訪問,本來從級別上來說,尼克松其實更加出訪,現在的局勢已經這麼緊張了。
但尼克松還在和司法部門頂牛,就只有他這個國務卿代替尼克松出訪了,阿拉伯世界也得知了那個猶太國務卿訪問歐洲,再次發出了石油禁運的威脅,爲基辛格這一次出訪帶來了不少的額外壓力。
艾倫威爾遜當然知道,基辛格這一來肯定是老調重彈一下蘇聯的威脅,在和外交大臣溝通的時候也承認了今日不同往日,蘇聯已經和古巴導彈危機時候的蘇聯不可同日而語,“正因爲如此,蘇聯纔沒有威脅。”
“哦,爵士,你這麼說我反而不明白了。”外交大臣帕特里克皺着眉頭,公務員首腦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正因爲蘇聯真的很強大,所以它纔不是世界和平的威脅,反而是世界和平的守護者,至少是之一。”艾倫威爾遜似笑非笑道,“如果我們指責一個國家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它沒有的話我們就會進攻,它要真的有,我們就和平相處。”
“道理是這麼一個道理。”外交大臣帕特里克有些難爲情道,“可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是不是?”
“因爲外交大臣是一個可靠的人,這一次對話就不用用無用的修飾詞裝扮了。”
艾倫威爾遜表達了對外交大臣可靠的認可道,“我們希望以色列能夠停止戰爭,希望基辛格國務卿能夠在這件事上取得建設性的作用,歐洲國家其實在資源角度並不豐厚,一旦被世界油庫針對的話,那可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即將出發訪問歐洲盟國的基辛格,此時卻出現在了洛克菲勒中心,納爾遜·洛克菲勒見到了基辛格,表達了對基辛格出訪的良好祝願,然後話鋒一轉“亨利,其實我最近生出了一個想法,你也知道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尼克松應該是很難挺過這一次的風波了。可能我不得不成爲一個接任總統的人選,這和我的想象有出入,共和黨遭到這一次的風波,可能會導致很難奢望更長的任期。”
納爾遜·洛克菲勒也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確實已經考慮清楚了,決定把自己的天賦帶到白宮,爲洛克菲勒家族的盛名添磚加瓦。
作爲共和黨一大派系的領袖,納爾遜·洛克菲勒因爲洛克菲勒姓氏,一直不能如願入住白宮,沒想到卻因爲尼克松自負又自卑的個性,得到了這麼一個機會,既然尼克松無法度過水門事件,他必須爲共和黨的未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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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遜,可現在這麼多事,智利出現了對美國不利的變化,中東正在打仗,甚至在歐洲,英國這幾次和我們溝通,話裡話外都指責美國是不是故意把英國皇家海軍騙走,好讓以色列發動戰爭。還有因爲軍事技術不能出口阿拉伯國家的禁令,兩國平添了許多不信任,更別提一直就和我們唱反調的法國。”
基辛格不是要阻止自己的老東家完成總統夢,但是現在這個時間?他不認爲是一個好機會,把尼克松趕下臺自己上臺不是出來背鍋麼?
納爾遜·洛克菲勒也承認當前的政局,簡直可以用內外交困來形容,但還是不改要把天賦帶到白宮的決定,“也許我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穩固一下美國的腳步了,說不定和盟友合作也是不可避免的。英國的中東駐軍像是黏在波斯灣一動不動,而現在的貨幣超發問題已經不能再等了。如果你這一次能夠讓英國明白美國的需求,實在不行兩國可以合作。”